翟天琴淡淡地说:“吃亏?今日过后,谁是最后的赢家还不一定呢。那神兽凶猛异常,我可不想因此而受到惊吓。夜宴之时再去吧。”
“可是美人……”
“好了我乏了,他们赏完神兽我再去,先睡了。”
婢女无奈,只能为她铺床。
自家美人自从进宫就一直不走寻常路径,她们也没有办法。其实,这样也好。宫里的主子们都不喜欢美人,到场了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能在自己宫里一时,便少一时的是非。
躺在床上,合上床帘,翟天琴并没有睡觉。
她不仅是翟家姐妹中最有才华的,也是最聪明的。从皇后的这几个动作来看,她已然明白了其中的用意。今日是乌家的主场,她才不要凑这份热闹呢。便是要凑,也要凑到点子上。
见到阿紫,段景毅很是惊讶。在勤政殿前,段景毅简短地听了阿紫讲的来龙去脉。
他赶忙问道:“云歌现在人呢?”
阿紫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啊,皇子妃娘娘命人将奴婢带到此处,中途,奴婢被她的人看着,连悄悄离开的机会都没有。看样子,皇子妃娘娘是送云歌出宫了,可是,奴婢觉得,云歌姑娘现下并非绝对安全。”
“出宫……”段景毅皱眉:“既是让进宫,就没有出宫的道理。战将军,你去看一看。”
战肖早已经担心得跃跃欲试:“是!”
然而,还没来得及等战肖离开,段景连已经走了过来,搂住了战肖的肩膀。
“早听闻九弟身边人才辈出,这位战将军更是兵法娴熟,今日难得一见,不如战将军与我畅谈一番兵法如何?”
段景连十分喜欢在战场上出类拔萃的人,尤其是战肖,年纪轻轻,已经是七品上的高手,这样的人跟在段景毅身边,破坏了他们好几次本应该成功的刺杀或者暗探行动,当真是棘手的人物。
段景连对战肖这个人是又气恼,又敬佩,一心想着,若段景毅真的有命回到京都,一定要亲自会一会战肖,现下得了这个机会,怎么肯再放战肖离开。
这下,段景毅走不了,战肖离不开,阿紫不在此次名单之列,又有安蓓的人看着,也不能离宫去探查情况。
战肖和段景毅互视一眼,心中的焦急不由得爬上眉梢。
好在,他知道,西慕枫是跟在云歌身边的,如果发生了紧急的事件,他一定会出手相助。至少在宫外,她是绝对安全的。
……
乌晓天威风凛凛地进了宫门,沿途百姓们的欢呼雀跃,羡慕惊呼,已经让他感受到了这辈子都没有过的荣耀。
真是太出风头了。
乌晓天欢快地下了马,命宫人将铁笼拉到斗兽场。
斗兽场是在皇宫后山的一个历史悠久的场地。因为皇家猎场在京都城外的缘故,平素皇家子弟练习骑射和灵力,都在此处进行。
这里分几个部分,最外层的是相对轻松简单的骑射场地,有靶场也有跑马场。
次圈范围内是猛禽区,可以用来圈养进献来的珍禽猛兽,还有专门猎杀的场地,至于最里面的,则是斗兽场了。在这里都是相对凶猛的野兽,非一两人不能制服的。旁边还设置了看台,用来欣赏打斗之用。
因为五洲大陆逐渐稳定之后,能进得了斗兽场一观的野兽实在是太少了,所以荒废了许久。
乌家得了神兽,打算进献,庞美人便着人将斗兽场从内到外都装潢了一遍,还加封了安全措施,确保观看时没有差错。
这是乌家的重头戏,乌晓慧也十分希望自己家的男儿能得到圣上的赏识,便亲自去求了凤昭帝,也得到了凤昭帝的准许。
乌晓天骄傲地走在前面,那庞然大兽被几十个太监拉着,一直向斗兽场走去。
他今日的任务不仅是运来神兽,还要当着所有王公大臣,当着各国使者,当着凤昭帝的面前,亲手肢解了那个神兽。
为此他练习多时,神兽在他的面前时常瑟瑟发抖,独自对付神兽,他几乎手到擒来。
乌晓天拉着神兽走入斗兽场时,正好段景瑞走到了路口。
他看着乌晓天神气的神情唇角轻勾。
“乌家今天是打算在圣上的面前制服神兽,听说那神兽早已被驯服,老实的很,不过,千年难遇的神兽死在了他们两兄弟的手下,圣上定会对乌家大为赞赏的。”
萧恩轻声说道。
他早先就调查出,乌家在山中驯服神兽之事了,只不过,他和段景瑞都没有想到,那神兽会被直接活着进献来京都。
“乌晓天是个喜欢出风头的性子,身上也有些功夫,只可惜,他太喜欢招摇了,这可不是一个世族公子应该有的。”
“殿下不担心吗,乌家可是庞美人的靠山,今日若让乌家跃居到了云太尉的头上,那殿下以后……”
段景瑞吃亏就吃亏在了没有兵权这上面,反观段景瑜和段景连,一文一武,都算得上突出。两相牵制,不分伯仲,如果乌家再因此得到圣上的重用,那么,这天平是要向庞美人的方向偏斜了。
“急什么。”
段景瑞却不以为意:“神兽这种仙物,岂是能轻易驯服的。便是驯服了,屠杀神兽,朝中的文官们也要说上一嘴的。”
萧恩觉得段景瑞的话中有话,可是一时间他却分析不出来。
段景瑞始终把自己丢在猎场,没有任何行动,就是想让乌家出彩。现下看来,他们没有让他失望。
段景瑞很开心看到这点,这场好戏,真的是越来越好看了。
……
“早听闻,大楚的皇宫奢华无比,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轿撵上,邵琪公主无聊地看着皇宫内的景色,她睨了眼身边一瘸一拐走路的江深,笑道:“江大人觉得,是大楚的皇宫好,还是大齐的皇宫好啊。”
江深脸色惨白,走路的动作,足以让他的伤口崩裂,鲜血早已浸透了衣衫。虚汗如珠子一般落下,他动作艰难,说话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