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期待他会把他们这个带着交易性质的婚姻看得多重要,也或许是他本身的绅士风度因素在,他只是在照顾她,但不能否认的是,这一刻,他的动作,还有他的言语,感动到了她。
“结果出来到一号窗口取。”
坐到长排休息椅上时,陶然的思想还是木讷的。身边的男人倒是没事人似的,拿出手机。
陶然偷瞄一眼,弯弯曲曲的曲线图,应该是在看股票。
这玩意儿,陶然看不懂,但是她挺佩服会玩这玩意儿的人。毕竟能玩得溜的感觉都是智商很高的人。
她突然想起,这人拿的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研究生学历。
人跟人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呢?
想想她,当初那个不入流的大学,还是她拼着一条命才勉强考上的。
只是好奇,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竟然看迷了,忘了自己偷看人手机的行为,等顾淮云的余光瞥过来,她来不及收回偷鸡摸狗一样的视线。
“感兴趣?”男人眼角染着很模糊的笑意。
“不想感兴趣。”陶然倾斜着脑袋,用不怎么正经的眼神看了回去,“听说现在股市行情不好,投进去的十有八九都是赔钱的。”
被挑衅,男人脸上的表情更加生动,“看你买什么股票,不是还有十有一二是赚钱的么?”
陶然被牵着走,“那你也买股票?”
顾淮云把手机往两人的中间移动,让陶然更好地看到,“这是区块链的股票。”
陶然懵了,她差点开口问道,区块链是啥。
幸好抑制住了这种冲动。
像她笨得这么一目了然的,估计不太多。
虽然她没有问出口,但她表现得过于明显,一眼就可以看穿她,顾淮云及时地给她台阶下,“你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
陶然微愣,老实回道,“工商管理。”
“对工商管理感兴趣?”
陶然摇头,“我爸希望我念工商管理。”
“那你自己原本想学什么专业?”
这个问题,已经很多年没有再想起了,也不会有人问她。当初报考志愿的时候,她爸都没问过。
但她还真有自己想学的专业。
“其实我想学画漫画。”
现在再说起,陶然竟觉得遥远。因为这辈子她怕是都没有机会实现。这个愿望,除了当初的喜欢和冲动,现在就只剩下遗憾和唏嘘了。
为了缓和情绪,陶然将话题往他那边转移,“我是个学渣,从小就不爱学习,不像你,我听顾世子说过,你学习很好,一路跳级跳上去的,还到美国留过学。”
男人双手交叉着,手机被握在双手的中间。陶然的视线移交到他的手上。
小麦色的手背上,跳跃着明显的血管。这样的手和将成熟又未成熟的男生白皙纤嫩的手是不一样的,是那些还未完全成熟的男生所没有的魅力和安全感。
顾淮云没有立即回答她,在经过两三分钟后才缓缓开腔,“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爱学习。我只是想用好的学习成绩来引起我爸的注意。”
陶然惊诧住了。
一个孩子还需要引起他父母的注意吗?哪个父母会注意不到自己的孩子呢?
陶然还想接着再问,刚才那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朝着他们忧色冲冲地走来。
“你是叫陶然?”
陶然茫然地看了顾淮云一眼才说道,“我是。”
“麻烦你跟我进来。”
陶然愣在原地,心跳急了起来,倒是顾淮云的动作比她还快,“医生,我可以一起进去吗?”
白大褂面冲向了陶然,“你愿意他也在场吗?”
这个时候陶然想到的不是隐私问题,而是她有点慌,莫名其妙地想要顾淮云陪在她身边。
两人和白大褂一前一后进入他的办公室后,门被带上。
陶然坐着,顾淮云站在她的身后。
“呃……是这样,陶女士的血液出现一些问题,有一项就是,目前检测出来的,是阳性。”
白大褂说得吞吞吐吐,并不连贯,但陶然听懂了一点,他说她的血液检查出来呈阳性。
阳性是有问题的。
陶然转身,抬头,去看身后的顾淮云。
顾淮云的视线也垂了下来,和她对接。
从他的眼神里,陶然并没有看到太多的东西,依然是平静的,只是脚步往她身后靠近了半步。
“医生,具体的是哪一项?”
听到男人的声音,陶然才回过身来,集中注意力去想刚刚做的是哪些项目。
血常规、乙肝两对半,还有梅毒和艾滋。
她没有乙肝病毒,这个很确定。
从白大褂欲言又止,神情比便秘好不了太多中,陶然判定她的血液有阳性应该和梅毒或者是艾滋有关。
但是……
陶然又觉得好笑。
就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么?基本常识她还是有的,她就算感染乙肝病毒,也不会有梅毒或是艾滋。
“这样,你们到13楼的防控中心找黄主任再抽血检验一次。”
陶然没有回头,但她感觉到身后的背影又离她近了一些,“我想知道她是哪一项是阳性的。”
“这个我现在也不好说,也有可能是检测结果有问题,也有可能是呈假阳性,这些我们都有出现过。但是现在问题是,她有一个是阳性的,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个化验的时间太短。这样你们去上面再做个检查。”
白大褂嘴密得很,不管顾淮云怎么问,就是不肯透露出一丝动静出来。
见询问无果,顾淮云朝着门的方向侧了身,陶然接收到他的示意,起身往门外走去。
在起来的瞬间,她利用动作的幅度看了一眼顾淮云,发现他神色并没有太多的异常。
到了13楼的疾控中心,就有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候着他们。这次是一个女医生,四十岁左右,长着一副很有耐心的模样。
“你叫陶然是吧。”
“是。”
“你们今天领证啊?”
“是。”
女医生支楞了一下下巴,用眼神调侃她,“你先生很帅。”
陶然的眼神往后瞟,只看到他的西装的一块衣摆,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离得很近。
“谢谢。”
寒暄完,女医生询问,“身体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陶然摇头。
“那这一段时间有没有在吃药?”
陶然想了想,“平安夜那天被冻发烧了,住院住了几天。”
女医生记录完陶然的话,接着问道,“两人有过性生活吗?”
陶然一怔,“没有。”
女医生的目光从正在登记的表格上转到她脸上,略有诧异,“那你以前有过其他的性伴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