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婵本名任红昌,父亲任致远,乃一小商贾,家中倒也殷实。她出生于三月,降生之日,当地桃花尽皆凋谢,被传为当地一大奇事。任致远年近五十,才得此女,自然视若掌上明珠。
貂蝉长大后,不但生的漂亮,而且聪敏过人,琴棋书画,样样精熟。
未料管承书仗着势大,前些日子托人传过话来,要娶了这貂蝉作小妾。并定于明日任致远六十大寿之时前来迎娶,不答应的话就要强行抢人。
任家又岂肯将女儿送入这虎狼之窝?无奈任致远身体不好,年事又高,斗不过管家二公子,只有终日长嘘短叹,好好的一个六十大寿,楞是无心准备,喜庆全无。
貂蝉把事情经过一说,关羽自是少不了怒火冲天,想起义父被逼典卖义母嫁妆一事,气得一掌拍去,一棵碗大的竹子应声而倒,忿然道:“这恶少如此仗势欺人,无恶不作,关某又岂会放过他?”
小凝惊叹关羽神力,扑通跪下央求道:“恳求英雄出手,搭救我家小姐。”貂蝉想要阻止,也已来不及了。
关羽连忙示意小凝起来,安慰道:“你们放心,明日关某一定在此等侯那管承书,绝计不让他恶行得逞。”
小凝连声称谢。天色已晚,关羽便向二女辞别。
二女目送关羽离去,貂蝉责怪小凝擅自作主,将关羽也卷了进来。只是心底下却暗道:“他真的会出手相救么?”
想起关羽不过是陈铁匠收养的义子,家寒势薄,又如何抗得过管家?兴许是嘴上说说,当下便也不以为意。
次日大早,关羽并没有去摆摊卖他的大枣,而是来到了任家。
任家内外张灯结彩,亲朋好友从四面赶来,只是人们脸色凝重,并无多少喜庆欢愉之色。关羽随人群进入任家,在一僻静处坐了下来。
吉时一到,任致远坐了大厅正中,强颜作笑,接受大家的道贺。偏在这时,门外唢呐之声大作,家仆来报,管家二公子迎亲来了。
任致远脸色一变,再也坐不下去,站了起来。
大门哐当一声被推开,管承书花团锦簇,率先闯了进来。一大帮家奴拥着一乘花轿,停在院中。
那嘀嘀嗒嗒的唢呐声,此时便犹如催命音符般,在任家大院内响了起来。
管承书笑着上前,作势欲拜,“岳父在上,受小婿大礼。”
“你……”任致远只觉得眼下一黑,便欲昏倒。
管承书抢前一步,却是将任致远强行按在座上,说道:“今日是岳父大人大寿之日,更是我管承书与貂蝉小姐大喜之时,岳父心情太过激动,还请安坐勿动。”
又回头团团一揖,嘻嘻笑道:“难得大家赏脸来参加管某的婚礼,管某多谢了。”
“谁要与你成婚?”躲在房中的貂蝉却是再也忍受不住,挣脱小凝,愤怒的来到大厅中。
貂蝉刚一出来,便看到了关羽,心下一喜,这时又见关羽向她使了个眼色,不由得收住脚步。
管承书瞧见貂蝉,正欲诞着脸上前搭话,忽见眼前闪过一道身影,如屏风般挡住去路。
管承书忙退后一步,这才瞧清身影面容,却见是一黄脸汉子,美髯垂胸,凤眼蚕眉,生的甚是威武。
那汉子正是关羽。关羽端着一大碗酒,朗声道:“既是大喜,何不先共饮几碗,以增喜庆?”
管承书只以为是任家亲友,便忙换了笑脸,也端起桌上酒碗,道:“好,干。”
一碗既尽,关羽复又满上一碗,道:“一碗无法尽兴,再来。”
管承书只得也斟满一碗,与关羽一干见底。
管承书纵淫声色,身虚体亏,两碗下去,已是强撑。本以为对方就此打住,未料关羽接过酒坛,又满满斟上两大碗。
关羽只道了声干,便将自己面前大碗喝干,接着端起管承书身边酒碗,乘他一楞之际,举碗便将酒灌入管承书口中。管承书三碗酒下肚,已觉得肚中有如翻江倒海,天地也变得恍惚起来。
而那黄脸汉子却张着张红脸,道:“这酒太淡,饮之如同饮水,来,二公子,我们再干十八大碗。”
管承书再傻,这时侯也已明白过来,怒道:“红脸贼,你竟敢消遣于我?”
关羽哈哈大笑,道:“你平日丧尽天良,无恶不作,今日连这区区几碗水酒也喝不下去?”
管承书恼怒,朝左右使了个眼色,登时闪出几条大汉,正是他管家的打手。
关羽冷笑着,待他们靠近,一个沉肩甩臂,便将那几人摔出丈外。其余的家丁见状,俱吓得面面相觑,将关羽围在当中,再也无人敢上前动手。
关羽也不理会家丁,踏上一步,伸手将那管承书提了起来,喝道:“似尔等恶贯满盈,留下来只会为害乡里,关某今日便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一霸。”
说罢高举过顶,大吼一声,将管承书掷于地上,管承书脑浆迸裂,当场毙命。
众家丁见少主子丧命,吓得肝胆俱裂,也不知是谁带头,忽拉一声便四散奔逃。只留下那一顶花轿,立于任家大院中。
而任家上下,此时也是一片混乱。
任致远缓过气来,看着地上管承书的尸首,叹了一声,说道:“壮士相救之恩,任家上下没齿难忘。只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我乃关羽,字云长。是因昨日巧遇貂蝉小姐,知晓管家恶少今天要来抢人,天理昭昭,这事既叫关某碰上,关某又岂能放过这畜生?”
任致远拉过貂蝉,便要大礼拜谢,关羽连忙扶起。
任致远面露忧色,担心道:“如今管承书一死,管家必不会善罢干休,恩公在这忻州,只怕是呆不下去了。”
关羽笑道:“大丈夫在世,本就当志存四海。任老爷放心,天下之大,必有关某容身之处?”当即便要拜辞离去。
任致远连忙将关羽喊住,回头望着貂蝉,道:“恩公呆不得忻州,我任家一样也呆不得啊,我风烛残年,倒不惧管家,只是小女貂蝉,却怕那管家迫害啊。”
关羽想想也是,管承书死在任家,任家必受其害,没想到自己一时鲁莽,打互管承书,反倒是害了任家。
“不知任老爷有何安排?”
任致远道“我有一妹,嫁在京都洛阳,貂蝉倒是可以去她家住下避难。只是这里离洛阳甚远,千里迢迢,我不放心她一人独往。”
说到这里,任致远再次跪了下去,“恩公大义,若能护同小女去往洛阳,我任家必感激不尽。”
关羽稍作沉吟,点头应允。既然出了命案,反正他也要从此亡命天涯,不如就随貂蝉去一趟洛阳。
任致远大喜,也不拖拉,立即吩咐备好车马盘缠。将关羽等送至门外,貂蝉挥泪拜别父亲,与小凝上了马车,关羽驾车,迅速逃离任家。
来到陈家铁匠铺子,关羽想起义父对自己恩重如山,与貂蝉说了声,便下马去与陈铁匠告别。
陈铁匠听明原委,默默不语,走到后室,取出两件兵器,交给关羽。
“这一刀一枪是我的师父当年花毕生心血铸出的,刀名叫青龙偃月刀,枪名叫丈八蛇矛,俱是锋利无比,吹毛立断。义父知你胸有大志,日后可仗着这两件兵器,去取天下、建功业。时间紧迫,云长你且去吧。”
关羽接过兵器,重跪拜谢,在陈铁匠的催促声中,上马驾车,往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