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渊安坐内室,手中轻轻抚摸着一剑,那剑积了些尘埃似好久都没有用过了!他轻轻的抚摸着,似在抚摸他的爱人一般,连身旁最名贵的蜀锦他都舍不得擦拭。
剑身长三尺,珍贵的梧桐做的剑鞘,黄金做的护手,把手处用金线缠成轱辘状,末端被打平上刻二字:倚天!
宗渊抚摸片刻,猛地抓住长剑将它拔了出来,瞬内室寒光大盛遮住无数若萤火般的蜡烛,李执事被寒光刺的忙用手遮住眼睛。
“大人,可从未见你用过此剑!”李执事说道。
“因这是把江湖之剑,用他的人已不再江湖了,故便不会再用它!”宗渊说道。
“江湖之剑?”李执事说道。
“用他的人已经死了,已经不在江湖之中了!”宗渊笑道。
“李执事,你听说过曹操吗?”宗渊又问。
“那是自然,魏武帝曹操!”李执事笑道。
“那你可听说过他的剑吗?”宗渊笑问。
“那是自然!曹操有两把剑,一把名曰青釭,另一把名曰倚天!可惜青釭剑被赵云夺走,终未在复入他之手。”李执事笑道。
“倚天出自宋玉的《大言赋》‘长剑耿耿倚天外’,削铁如泥,乃剑中之圣者!倚天和青釭一起本为武当的两柄镇山之剑,可二十年前倚天突失踪了!只有青釭剑还在武当掌门玄真上人之手!”宗渊大笑道。
“大人为何对江湖之事如此了解!”李执事惊问。
“江湖之人自知江湖之事!”宗渊笑道。
李执事若丈二和尚般楞在那里,并不懂宗渊的意思。
“你来看这把剑!”宗渊将剑递给李执事说道。
“倚天!那武当的倚天怎会在大人之手!”李执事惊问。
“武当原此二剑在武当二圣之手,青釭剑在武当掌门玉清真人手中,而倚天剑在他的师弟玉虚真人手中,当年武当二圣武艺超群力盖群雄,武当山乃武林之首,香火鼎盛一时!他二人又各收一徒,玉清真人收一徒儿玄真,玉虚收一徒儿玄清,二人皆习武之才,尤玄清武学造诣甚高甚可比肩他的师父!二人对他二徒甚是喜爱,不但对他们倾囊相授,羽化之时更是将二剑赠予二徒。玄真性谨慎有大志,故玉清真人将武当掌门之位传于他,而玄清醉心武学,喜结交好友,武艺虽高终无争掌门之心,玉虚只有无奈!”宗渊说道,似诸般种种皆历历在目。
“青釭剑虽是曹操佩剑,却并非他最喜之剑,故并非他亲自所佩而是由背剑之将夏侯恩所带;青釭表忠贞而并非曹操所喜,倚天表远志乃曹操所爱,故他亲佩之!”宗渊笑道。
“大人乃大丈夫也,佩倚天也不愧此剑之名!可大人为何却不用呢!”李执事又道。
宗渊却不答他,只顾自言道:“后玄真收二徒,一为清月,二为清灵!清月聪慧,武学资质甚高深得玄真喜爱;清灵性淳朴,然武学资质却不如清月,故玄真独独喜爱清月,本欲将青釭传于清月。可奈何啊……”
“奈何什么!大人!”李执事急问。
“清月却独独喜爱他的师叔玄清,又私下里拜了玄清为师!玄清武艺高强,且交友广泛,未想竟和圣火堂江百川有干系,江湖得知必加罪于武当,故此玄真只有将这位师弟逐出师门,方可保全武当!清月亦受连累,索性玄真还是疼爱他的徒弟的,故只让他去少林潜心修行,再不可回武当了!”宗渊苦笑道。
“那玄清被逐出之后,倚天应该失踪了才对!”李执事说道。
“错了!他被逐出之前将倚天交给了他唯一的徒儿,清月!”宗渊笑道。
“清月自归少林便潜心修行,他未怪过玄真,也未怪过玄清,更未怪过那圣火堂!他只想潜行修行,可世事怎可皆如他意?少林僧人见他带发皆欺辱于他,他终不堪忍受,而逃下山来!世言,佛前皆平等,可他看来却未必!”宗渊苦笑道。
李执事待再问,突一命官兵急匆匆而至道:“大人,外面一女子要见你,她说你认识!”
“段姑娘来了!”宗渊将剑收起起身向外走去。
一女子早已在外站定,只身旁多了一个人,一个白衣人,他的手中有一柄长剑。
“段姑娘别来无恙!”宗渊拱手道。
“段紫嫣和孟剑飞参加大人!”那女子拉住那白衣男子欲跪,被宗渊拉住。
“二位贵人多礼了,段姑娘有功于宗某,我尚感激不及,怎可行此大礼!”宗渊笑道。
“大人,我们此次前来是因为大人帐下丢失了一个人!”段紫嫣笑道。
“哦?可我的帐下确实并未有人走失啊!”宗渊笑道。
“他说他姓金,叫金日烈!他说他迷失了方向,想让我给他指点一条路!可以重回襄阳城的路!”段紫嫣笑道。
“那你给他指了吗?”宗渊问道。
“其实我也不认识路,故特来此询问大人!”段紫嫣说道。
“这也难怪!他本不是在这里长大,难怪会迷了路!襄阳周围颇多虎豹,若迷了路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宗渊说道。
“我对这里都不熟悉,如何为他指路!故我先使他暂居我那里,待我探明了路,再带他前来!”段紫嫣笑道。
“段姑娘想要什么!”宗渊笑问。
“你承诺却未完成之事!”段紫嫣说道。
“我已经尽力了,无奈他们太狡诈!”宗渊叹道。
“或是大人未尽全力!谁不知大人挥手之间便可将任何事物碾为齑粉!”段紫嫣笑道。
“挥手之间?段姑娘将世事想的太简单了!我的东北方向便有金人窥视,若我贸然出兵,金人突来袭那我如何应对?”宗渊问道。
“那大人之前如何可调动军队!”段紫嫣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有人可牵制金人,可现在没有了!”宗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