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是担心,杨家靠上了……”
“杨大人是中立之派,可,禁不住有人犯浑。”
青九明白了,领了命便下去。
国公府对面的一个阴暗的巷子里,果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头,杨蓉的声音传来,“你真的能帮我?”
“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杨小姐不该怀疑我才是。再者说,若不是我,只怕你如今只能做个偏远县令的夫人了。”
一听他提起这件事,杨蓉便攥紧手,恨到了骨子里。经过上次的事,第二天她就被母亲送出了城,也不等舅舅家的人来接她了。
就这么将她打发出去,自己带着丫鬟婆子几个护卫南下。
可谁知路上经过驿站,却碰见了一个刚接下任命的县令。喝多了不说,还野得很,又好色,闯进她的闺房里,若非眼前的人救了她,只怕她真要被糟蹋了。
就这样,她连夜就跟着这人回了城,回到了杨家,将自己的遭遇说给了爹娘听着,借此撒泼了一场,寻死觅活都用上了。
逼得她爹娘只好将她的消息瞒下来。
只是,她到底舍不得那个人,舍不得那个风光霁月,如墨如画的男人。
她看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如今更是沦落到只能偷偷看着的地步。
都是那个女人害的,都是她。
“你找上我,只怕也早就盯上我了吧!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冷静下来,她也理清了思路。加上原本就不是蠢笨之人,相反,她还有几分聪明。
能在半夜接她回城,光是这个能力,她就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
只是,他到底是谁,他与沈静仪又有什么仇?
她可不觉得,什么人都能相信的,说不定,又是那个贱人给她设下的圈套,想要害整个杨家。
马车中,那个靠在车壁上,半张脸隐在阴暗中的少年缓缓笑了。
相比于几年前,他如今已是一个看着秀气俊美的少年了,若是忽略了他眼中的阴鸷,或许,会是个翩翩公子。
可惜,他满身都充满了阴暗。
杨蓉警惕地打量着他,若是他的目的真是整个杨家,她要如何回去给自己父亲报信?到底是她疏忽了,方才的话不该问出口。
正当她想回旋一二,少年却开口道:“沈家二老爷有三女一子,你可曾听过。”
“这我当然知晓,不过,你说错了。”杨蓉鄙夷道:“除掉那个庶女不说,沈二老爷只有一个女儿,至于另外一位不过是不知哪儿来杂种罢了。”
一想到自己从前还跟她交好过,她就有些恶心。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说那句话时,马车里的少年眼中露出一股杀意。
“是么,可我就是那个杂种的亲弟弟。”他轻飘飘地说道。
杨蓉一怔,顿时震惊地看着他,“你,你是……”
“沈含玉的亲弟弟,沈卓!”
杨蓉愣住,看着眼前的少年,是了,他们的眼睛鼻子很像。她早该想到的,原来,原来是他。
那她方才,方才……
“杨姐姐不用怕,卓弟此次是来帮你的。”沈卓勾起唇角,阴鸷的双眼里满是深沉,盯着她的目光犹如森冷的毒蛇一般,寸寸爬上她的脊背。
杨蓉颤声道:“我,我方才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大家都这么说,我,我也是听来的……”
沈卓闻言,笑得更加温和了,“杨姐姐放心,你与我姐姐素来交好,相信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怪你的。”
“什、什么?”杨蓉抓住了后半句,“你姐姐她,她死了?”
沈卓眸子冷了些。
这一下,杨蓉反应过来了,眸子一亮,道:“该不会是沈静仪下得杀手吧?”
听到这个名字,沈卓双唇紧抿,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里,他满心欢喜地等着他们给他姐姐带回来。
可是,等来的却是死不瞑目,满身鲜血的尸体。
是以,查了一番他才知道,原来是成国公府出的手。
他们杀了他姐姐。
杀了他母亲,又杀了他姐姐。
“既然杨姐姐已经知道了,卓弟也不瞒你,姐姐她,确实是死于那个女人之人。”
其实是不是沈静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弄垮陈家,就必须从这个贱人身上下手。
他从这座府牢逃脱也有些日子了,这些日子他已经摸清了那个贱人在陈煜心中的分量。
唯有她,是突破口。
杨蓉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啧啧赞叹,那个贱人可真是惹了不少仇家。
瞧瞧这位,怕是就不死不休了吧!
只可惜,她进不了那座府门,否则,她又岂会只能看着?
她想起那日看到的场景,陈煜脉脉含情地站在门口抚着那个贱人的脸。她当时,当时好恨,好嫉妒。
若是她,若是她该有多好……
“陈煜对那贱人的感情杨姐姐应该清楚,若是要破坏他们,只怕不易,更何况,你如今连门都进不了。”
杨蓉眸子沉了下来,“哼,这个不用你提醒,倒是你,她可是你的嫡长姐,你真能狠的下心来对付她?据我所知,沈二老爷还在吧?”
沈卓扯了扯唇,“我如今是太子门下长吏,与沈家,毫无干系!”
即便有干系,那也是顾家,可惜顾家如今根本不得用,扶不起来。
都怪外祖母,什么时候不死偏偏在那个时候死。
坏了一个好助力。
听着他的话,杨蓉凝眸沉思起来,她知道,这个沈卓是想利用她,可,她也想利用他不是么?
不然,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助力。
只是一点太过危险,他是太子的人。
她们杨家中立之派,会不会给爹爹惹上什么麻烦?
瞥了她一眼,沈卓藏起眼中的深沉,道:“杨姐姐是担心我的身份么,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令尊是中立之派,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事。而你,若是同我合作,届时还能给杨家添上一趣÷阁功劳。届时封个郡主什么的,还不是太子一句话的事儿?”
杨蓉目光微闪,是啊,如此一来,这京都还有谁敢再笑话她?
以她身份,不知比沈静仪这个贱人要贵上多少,侯府嫡女又怎样,沈家已经分家了,她以为自己还能贵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