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神沈静仪不是没有瞧见,甚至是,她知道丫鬟有意做出来的。
“可是有事?”她懒懒地问道,顺道儿依偎在陈煜的怀中。
一双璧人,简直就要羡煞旁人。
丫鬟低着头,“奴婢奉三夫人的命,请九爷前头走一趟。”
陈煜挑眉,手掌摸着沈静仪的肚子,“怕是有事儿,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慢着!”沈静仪起身,睨了他一眼,再看向那丫鬟,“有什么事儿,我也过去瞧瞧!”
“这……”丫鬟福身,“九奶奶身子不方便,还是留在院子里……”
“我身子方便的很。”说着,不待她反应,先行站起身,扶着月季的手就走。
绿拂赶紧跟在后头。
丫鬟见此,不好反驳,只好将目光放在陈煜身上,“爷,此事只怕不妥。”
她本想让他劝劝沈静仪的,毕竟前头那事儿还真是不好办。
只是谁知陈煜不理会她,拂了拂衣袖,跟着离去。
听雨轩,三夫人与一妇人坐在其中,那妇人着一件花开富贵纹的织金绸缎褙子,大红的马面裙,坐姿矜持,模样三十出头,却保养得极好,只像个二十七八的贵妇。
只是,此时她的脸上满脸怒容,就连三夫人几翻笑脸相迎也被她的冷脸扫下。
不免,心中有些不舒坦。
正好瞧见陈煜一行人过来,她这才松了口气。
“煜哥儿,你总算来了。”话音刚落,便瞧见一旁的沈静仪,有些尴尬道:“静仪,也来了啊……”说着,她瞪了眼自己的丫鬟。
丫鬟低下头,也是苦恼。
从他们进来开始,那冷着脸的妇人便打量起二人来,当从陈煜身上转到沈静仪身上时,不免一愣,脸色更沉了。
这般姿色,难怪她的女儿也输了一筹。
一想到她女儿的遭遇,她便又看向陈煜,也不待他们行礼,便出口道:“陈世子,我女儿杨蓉今儿个可是与你在酒楼会面?”
陈煜好似早就料到般,点点头,“今儿个杨大人约我,只可惜,我去了却只有杨小姐一人。不知杨大人是何意,我明儿个还要问问他。”
“你……”她气结,站起身指着他道:“你不仅毁了我女儿的清誉,还将她从窗子推下酒楼,如今她摔伤了身子,至今未醒,你陈煜真是好样儿的。”
陈煜与沈静仪淡定如初,只是三夫人脸色有些难看,连忙挥退了其他丫鬟。
“今儿个若是不给个说法,你陈家也别想好过。”
“说法,你要什么说法?”陈煜冷冷地看着她,“杨小姐不仅以杨大人名义作谎,还意图勾引我,我还没向杨大人讨个说法,杨夫人倒是猴急地来向我要说法了。”
这一下,杨夫人可气得够呛,偏偏他说得还是事实,可总归是自己的女儿,她怎么也要帮她争一争。
“你这分明是颠倒是非黑白,丫鬟在内证明,你陈煜竟然混账至此,要我女儿脱光了衣裳。”她说着,将身后那个丫鬟拽过来跪在地上,“将事情给我说一遍,说清楚了,咱们好找成国公算算账。”
这番话是对陈煜说的,目光却也扫了眼沈静仪。
不异于一个警告!
警告她杨蓉会进府,警告她杨蓉有她这个娘家撑着,休想欺负她。
沈静仪不禁好笑。
这是打哪儿来的自信?
她没说话,只是坐在一旁,抱着看好戏的姿态。见此,陈煜瞥了眼,颇为委屈。
沈静仪视若无睹。
丫鬟说完,三夫人也惊了惊,看向陈煜,“煜哥儿,这事可是真的?”
“一个婢子的话,你们也能当真?”陈煜不屑道:“那杨蓉长得那般丑,我怎会看上她,至于让她脱衣赏,是她自个儿要脱的,干我何事?”
“你胡说,我女儿从小就知书达礼,岂会做出这种事,如今人证也在,由不得你不承认。”
陈煜嗤笑,“我倒是承认她摔出酒楼是我做的,怎么,若是杨夫人想要个说法,我陈府可以赔偿。至于其他的,杨夫人还是趁早打消了那些个念头吧!”
“哼,这事儿可由不得你,”杨夫人看着三夫人冷声道:“成国公呢,我倒要让他看看,他教出来的好儿子。毁了我家闺女清白不说,还如此混账。”
陈煜咬牙,“杨夫人这话说得可真不对,我一没近过她身,二没碰过她,何来毁了她清白之说?”
“这可由不得你,酒楼多的人瞧见你们在房里,蓉儿又那般,你让她往后还怎么嫁人。”
“那杨夫人的意思是,这是要将杨小姐送进来做妾了?”一直未说话的沈静仪,此时开了口。
见此,陈煜挑起眼角,看着她的目光温柔似水。
只可惜沈静仪连个眼角都没给他。
杨夫人闻言,眸子暗了暗,抬起下巴,“怎么,我闺女的清白都叫陈煜给毁了,难不成,你们还想抵赖?”
沈静仪微笑,“怎么能说是抵赖呢,只是,杨夫人可能不清楚,我们陈家历来门风严谨,不可能让不清不白的女人进府。”
“你什么意思?”杨夫人冷冷地看着她。
沈静仪不动如山,“字面上的意思,”她看向她,虽是坐着,可那一身气质却不属于她,“杨小姐衣裳尽褪,试图勾引我夫君,你也知道,我夫君又是个习武之人。将杨小姐扫出酒楼,那势必街上的行人都看到了她的身子,你说,我们陈家哪里会收这样不清不白之人?”
杨夫人听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突然,她看向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此事可当真?”
她虽然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可却没听过还有这一环。
就连三夫人听了,也松了口气。
“你这个贱婢,我要你何用,连小姐都看不好。”她气得手指发颤,忽地抬起头,看向陈煜,“即便如此,可,我听说蓉儿衣裳是你给叫脱的,此事,应当陈世子负责。”
“呵……”他轻笑,“杨夫人是耳朵不好么,方才我夫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们陈家不会收一个不清不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