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说话,让我想想。”韩林打断海啸与古月仙子想要上来问话的意图,挥了挥手,示意二人不要过来。
“两个发现。”韩林皱眉。
“这小世界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啊。”紫电心魔不胜唏嘘。
海啸以为,甚至连古月仙子也一样以为,刚才那恐怖的一击是韩林制造出来的。
事实上,也的确可以这么说。但却并不是韩林的最终意图。
那一击,其实是想要使用半部神诀的花草式而已。
花草式,其蕴含的真谛便是破解这世界上万物的规律。所谓万法归宗,说的便是整个世界的形成。山水画草,天地风火等等,只是一种流于表象的形态。终归也殊途同归,是同一种可以当做是元素的东西构成的。
韩林的半部神诀最后一式,花草式,便是彻底分解这种万物构成的手段。确切来说,它算不上是一种攻击手段,更像是一种破解的方法。破解这万物规律,只是这种破解,可以产生比进攻手段更恐怖的结果罢了。
若这小世界足够稳固,那是不是能够承受半部神诀呢?
先前韩林心中有一个顾虑,是使用钻石体魄,还是使用半部神诀。显而易见的是,神秘人并不想在旧世界暴漏他的身份,或者他根本就没有进来,还在书本世界里。那么如此一来,半部神诀应该超过钻石体魄,是更加隐秘的存在。但相较之下,与神秘人的对决必然要在书本世界里展开。
因此,半部神诀反而不算太过重要了。施展出来也没有关系,因为那神秘人看到半部神诀的力量后也不会太过忌惮,他只要躲在书本世界,韩林便无法施展这种恐怖的神级功法。那么,隐藏钻石体魄反而更为重要。
一个虽强,却无法使用,一个虽然相对较弱。却是击杀神秘人的最后依仗了。两相比较,韩林还是选择了隐瞒钻石体魄。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是这小世界,也一样无法承受半部神诀的恐怖能量。在释放花草式的时候,这小世界的震颤便说明了这点。而后,那空间裂缝自然是因为无法承受所诞生出来的产物。
风雷火球的出现,全在韩林意料之外。那东西先前是没有想到的,阴差阳错的形成了,并让神秘人产生误解。甚至连海啸也以为,这恐怖的雷球是韩林所释放的。
关键,就在这里。
“先前,我制作符文咒的时候,这世界也震颤过。”韩林询问。
“没错。”紫电心魔还记得刚才拯救茉莉时,所书写符文咒引起的世界轻微震动。
“果然如此。”
韩林深深的吸了口气,感到无比担忧。力量太强导致空间裂缝的出现,这说得通。但那些其余的物质,如风火雷木水等等,却不该来。然而这些东西,是空间裂缝吸收小世界的空气所产生的。
“这是一个不稳定符文构造体。”韩林回到众人身边,发表自己的看法。
海啸与古月仙子脸色茫然,有些听不太懂。那茉莉在一边听的着急想开口询问,又怕自己身躯沙化的部分因为运动而飞走,是以压制着强烈的好奇心才不敢轻举妄动。
韩林继续解释道:“我们所知道的世界,是不会产生如此古怪变化的。大地变成海洋,海洋变成古树。这完全说不通,也不符合世界法则。可有种东西,却能够做到这些。便是神秘的符文。”
这世界变化,本身是说不通的。然而先前制作符文咒时,世界产生了一丝波动,现在看来应该是共鸣。让韩林立刻联想到了符文这种东西。也开始回忆到曾经的某一个片段。
那时候,沈玉曾经给过韩林一个符文符号,让他去参悟。这一个简单的符文便代表一棵古树。韩林耗费了很大精力方才领悟出来。也就是说,神秘的符文其实能够因为自身的不同形式,代表这世界上的万物真谛。
一个符文可以是水,其他不同的符文当然可以是火,是大地,也是雷电,可以是任何东西。
暂且,可以将符文当做是天地的“语言文字”。人类能说话,可以创造文字。这世界的形成,本身也会拥有常人无法理解的“文字语言”。它用这种文字谱写出一个完整的世界,世界里面的任何东西,都为符文文字的具体表现形态。(水法中有过详细说明,这里就不复述了。只大概说一下,让没看过水法的朋友明白就好。)
符文师一直无法参透符文的神秘,是因为它太过复杂。符文等同万物的真谛,便可以理解为整个世界的“隐藏文字”。它拥有超乎想象的能力,能够增强力量,速度,能够让人修复身躯。当然,以目前沈玉的能力来计算的话,她甚至可以用符文来勉强构造出文字的具象化事物。便如同曾经用一个符文具象化作一棵树。
“那些空气被吸纳进入空间裂缝,产生混乱。可以理解为,空气也为符文作化。因为符文结构混乱了,所以空间裂缝也混乱了,出现了不同的表现形态。毁灭性是极高的。所以我说,这里的确是阵门。而且是神魔时期,很强大的符文师所制作出来的一种符文构造体。”
见他们还不懂,韩林又解释道:“这个小世界是由无数符文所构成的。但它并不稳定,会随时产生变化。符文的排列不同,导致世界的样貌随时发生改变。我们每一个进入这种不稳定符文构造体的人,都会影响它的变化。曾经妖兽文明时期,有些大凶之物进来了,所以留下了它们独特的痕迹。那面反射阳光的大镜子,便是因为阳鹮的存在而出现。镜子有了,阳鹮出现,镜子没了,阳鹮消失。那沙漠海洋与巨大的眼球也是同样的道理。”
“啊?那我们如在这里停留时间太久,会不会像阳鹮和眼球一样,随着世界改变也一起消失?”古月仙子急忙追问。
韩林苦笑:“可以说会,也可也说不会。事实上,我们就是在随着世界的改变而消失。我们看到阳鹮消失了,它又何尝不是看到我们也消失了。这种消失是双向的,是自己无法感受到的。”
“阳鹮留下的印记构成了大镜子,它只存在大镜子的世界里。那为什么我们却能够经历海洋沙漠?”海啸沉思着,他不懂得符文,但可以根据韩林的解释来推理。
“因为时间还不够长。”韩林解释道:“可以想到的是,这小世界先前变化并不会这样快。我们出现了,它才不断的变化,可以认为,这种变化是它在尝试去适应我们。并寻找到一个真正可以与我们融洽的世界,到了那时候,我们便会与阳鹮一样,只能存在于‘镜子’世界。不会继续发现世界变化了。”
“这些都不重要,我们该如何出去?”海啸直接问了重点。
韩林面色悲苦,长长的叹了一声:“要离开这里,必须找到不稳定符文构造体的……说中心点也好,说平衡点也好。总之是它最关键的所在。问题在于,这关键所在我找不到。所以,我们根本出不去。”
众人面色顿时惨白起来。意识到,事情终于是闹大了。
出不去,这三个简单的字,不应该从韩林嘴里说出来。在那具有生命的洞穴隧道中,在那第七层的连环符文阵里,甚至是人类文明世界多大十几万,看似完全不可能的道路选择上。亦或者是那连神秘人都找不到的神殿巨阵。
在面对这所有看似完全不可能破解的困境时,韩林都从来没有说过半个不字,也从未放弃过。那在别人看来是不可能的,在韩林永不放弃的精神支撑下,却也变成了可能。
而现在,这是韩林,唯一一次说的不可能。若他都说不可能了,可见这地方的复杂程度,已经将韩林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你从不会轻易说放弃,可你若说了,那就真的不行了。”海啸苦涩的笑着,回头深情望向了茉莉:“还好有你陪着我,至少不会孤单。”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么?难道当今符文界,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破解这不稳定符文构造体?”古月仙子并不甘心,再次追问道。
韩林叹道:“我能想到的是,可以破解此地困境的人只有三个。”
“哪三个”
韩林答道:“天玄老人,沈苍宇,与沈玉。只是,这三个人当中,唯有沈玉可以,也只有她肯帮助我们。可惜,她并不在这里。”
“啊……”古月仙子悔的肠子都青了。她知道,沈玉离开韩林,完全是她的主体六欲挑拨的结果。现在终于自食苦果了。
“不对!我们可以跟沈玉联系!”想到这里,古月仙子又惊喜的叫了起来。
“为什么?”韩林茫然不解。沈玉还在罪恶之城内,被正阳宫主囚禁了。怎么能帮忙?
古月仙子咬了咬嘴唇,极不情愿的说道:“我的主体,可以见到她。”
“你的主体跟她在一起?”韩林先是一愣,而后立刻变得愤怒起来,他哪里还想不到前因后果了。先前六欲尝试害他韩林,不用说,沈玉落到这种田地,显然也是六欲所为了。
“我……我……我当时真不知道会这样……”古月仙子被韩林愤怒的表情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