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夕阳西行,城门快要关闭前,黑水军押送匪寇到来。
三十里路,苏白一行人却走了将近一天,半边月带人劫囚,给黑水军的确制造了很大麻烦。
好在最终有惊无险,李狂生被成功押送到了洛阳。
京兆府尹天牢,李狂生、刮骨刀、下山虎等人被关入大牢中,新任的京兆尹林衡看到被送入天牢的一行人,脸上凝色难掩。
这些大寇被关入天牢,的确是一件麻烦事。
看来,要和七王商量一下,这些人要如何处置了。
月府,东院的一个房间中,重伤在身的半边月一直昏迷不醒,月仙子坐在床榻上,将熬好的药小心喂到前者嘴中。
“真不明白,公子为什么要让我们救这个女人。”
一旁,青莲也注视着床上的女子,面露不解道。
“公子有公子的道理,我们只需奉命办事即可,不必知道那么多。”
月仙子一边给半边月喂药,一边应道。
“你说,公子是不是看上了这个半边月,如此我见犹怜的美人,我看了都心动。”
青莲笑道。
“不要胡说。”
月仙子轻斥一声,道,“公子来了,看我不和公子说,你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别啊。”
青莲赶忙求饶道,“咱们是好姐妹,我才在你面前说这些话的,你可千万别告诉公子。”
“不要告诉我什么?”
就在这时,房间外,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随后,苏白走入房间中,看着床榻前的两人,好奇问道。
“没什么?”
青莲神色微变,上前两步,脸上露出笑容道,“公子,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们,顺便看了一眼半边月。”
苏白微笑道。
“公子。”
月仙子放下手中药碗,起身盈盈一礼,恭敬道。
“人怎么样?”
苏白开口问道。
“伤势不轻,不过,并没有生命危险。”
月仙子回答道。
“那便好,小心照看。”
苏白放下心来,道,“还有一事,叮嘱我们安插在天牢中的人,暗中关照一下李狂生等人,不要让他们死在了牢中。”
“是!”
月仙子恭敬应道。
“公子为何对这些流寇如此上心。”
一旁,青莲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出心中的疑问,道。
“这些人可用。”
苏白平静道,“半边月和李狂生这些人虽为流寇,却还有最后的底线,比起那些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内心污浊之人要强不知多少,有些事,我们不方便做,半边月他们却可以,所以,不能让他们死了。”
“公子难道还要将牢中那些人救出来?”
青莲惊讶道,“那可是天牢,想要救人可不是那么容易。”
“不急。”
苏白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半边月,道,“现在才刚开春,李狂生等人即便要被问斩,也要等到秋后,我们还有的是时间,而且,想要让半边月乖乖听命,也不是那么容易,李狂生他们,便是我们的筹码,她想要救人,便要付出点什么。”
“卑鄙。”
青莲闻言,不禁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这个半边月还真是倒霉,被公子盯上,手中人手全折了不说,连自己也要搭进去。
“我听到了。”
苏白淡淡道。
青莲闻言,脸色顿时一变,站在那里,不敢再说话。
月仙子轻轻笑了笑,道,“公子,三年一次的科考要到了,今年,太子可是副主司,想必,公子到时候也会很忙。”
“哦?”
苏白听过,面露异色,道,“太子今年是副主司,看来,我们那位皇帝陛下真的是想要整治科举的徇私舞弊之风了。”
“长孙炯担任科举主司的这些年,徇私舞弊着实太过严重,朝中有将近半数的人,都和长孙炯多少有些牵连,陈帝想要整治科举之风,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月仙子轻声道。
“若是容易,也不会等到这一天”苏白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道,“不过,陈帝既然有动长孙炯的心,便足够了。”
“公子是想要趁此机会,扳倒长孙炯?”
月仙子神色微惊,道。
“机会来了,自然要抓住。”
苏白平静道,“长孙炯生性谨慎,平日里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并非易事,唯有这三年一次的科举,方才是让这老家伙露出狐狸尾巴的最好时机,另外,陈帝的态度方才是最关键的事情,唯有陈帝真正想要动长孙炯,我们才有机会彻底扳倒这个老狐狸。”
“月婵明白了。”
月仙子轻轻点头,道,“我会派人尽快收集长孙炯的罪证。”
“公子。”
一旁,青莲不解道,“难道长孙炯就看不出陈帝派太子为副主司,是何目的吗?”
“当然看得出来。”
苏白目光移向窗外,看着御史府的方向,道,“不过,很多事不是知道便可以不去做,长孙炯走到如今的位置,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他不走,自然也会有人推着他走,科举,牵扯着太多人的利益,许多事情早在科举开始之前便已安排好,岂是他想不走便不走的。”
青莲听得似懂非懂,对于官场上的门门道道很难理解。
看着眼前女子一脸茫然的样子,苏白轻轻一笑,道,“好了,这些事情你不用去管,你只需要专注破境即可,我答应给你的礼物可是早已备好,就等着你踏入小先天境界的一天。”
听到礼物两个字,青莲神色立刻精神起来,道,“公子放心,一年以内,我一定会拿到公子的礼物。”
“可不要太勉强自己。”
苏白笑道,“一件礼物而已,早一日晚一日拿到都一样。”
旁边,月仙子掩嘴轻笑,道,“公子,青莲心心念念这件礼物已经很久了,若不是破境之事非是一味苦练便能做到,青莲恐怕到现在还在闭关中。”
“有毅力是好事。”
苏白看了一眼外面天色,道,“时候已不早,我先走了,看这天色,明日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公子我真是一个劳苦的命。”
说完,苏白没有再多留,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后方,青莲面露不解,没有听懂公子临行前的话,是何意思。
月仙子听懂了,却是什么也没说,坐在床榻前,端起还剩一半的汤药,继续给半边月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