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光头大汉坐在地上放声大笑,罗冲和悍娘虽有些不解,却也知道,接下来肯定打不起来了,便是一起向后撤退了少许距离。
“没事了,没事了。”
一个衣着整齐,身材清瘦,腰间佩剑的橙血武将朝这边走来,神情语气颇为和善的说道:“驻地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来了新人必须与这里的老人干上一架,橙血赤血一律对待。不过,你们能把光头打倒在地,很不错,非常不错。”
是这样?
罗冲和悍娘这才明白,竟是此处驻地的一个习惯,怪不得那个家伙一露面就是气势汹汹,存心找茬呢。
“你们若是输了,就得负责打扫驻地,直到下一个新人来此被人打败的那一天结束。”
佩剑武将走到近前,继续说道:“但你们竟然赢了,也就不用做那些苦差事了。”
“也不算赢了。”罗冲稍稍表示了谦虚:“我们只是利用了他的轻敌之心,暂时占了点便宜而已。”
“两个赤血能把一个橙血放倒,那就算赢了,难道还能指望你们把他杀了不成?”
佩剑武将和蔼说道:“况且你刚才已经手下留情,只用刀背,而没用刀锋,否则,他的那条腿已经没了。”
“是啊,是啊。”
光头大汉站起来,也是笑着说道:“小兄弟,你速度很快,这个女娃娃的力气更是大得惊人,你俩联手,确实有可能真正击败我。”
罗冲点了点头,对他的印象可说是骤然急转。能够看出,他即便被两个赤血武士击倒在地,也没有心存芥蒂,神情语气相当坦然可说是相当直爽的一条汉子。
“走吧,我带你们去登记。”佩剑武将又是说道:“我姓方,执事堂的三个执事之一。”
“方执事。”
罗冲给他正式见礼,悍娘也是微微点头。
执事一职,在罗天圣宗也算是中层干部了,也就是公职在身的人,不只是单纯的门徒了;估摸着,此处驻地执事堂的堂主,身份地位也就比三十六府的府主只低一级吧。
所谓执事堂,也就是一栋两层楼的土房子平顶的那种。内部条件相当简陋,墙上只贴着一层粗糙的墙纸,几乎没什么装饰。毕竟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磨练自我,而不是享福的,就连堂主大人也不例外。
来之前,罗冲早就打听过,罗天圣宗各个分堂的堂主,往往都是三十六府的未来接班人,或是后备人选。自身实力只是其一,在宗门内的身份背影也是不容小觑。
罗冲二人跟着方执事进了屋子阿黄非常听话地坐在门口,却是探头探脑地朝里面瞅着。
“堂主出去了,至少半个月才能回来,你们的历练项目暂时由我来安排。”
方执事在一楼大厅的某个桌子前坐了下来,看过罗冲递上的介绍信之后,拿出两个表格摆在桌子上:“填好表格,你们可以休息一天,明天再去任务大厅看看,若能选中适合自己的那就最好,若是一个都不选,我就要给你们特别指定某项任务了。”
“明白。”
罗冲拿起笔,弯腰填写表格,并说道:“我们还是喜欢自己选择任务,估摸着,我们联手应该顶得上一个橙血低锻位的武将了,去完成难度较低的任务,应该可以的。”
方执事低嗯一声,并没有表示反对。
主动来到这里进行历练的门内弟子,大都是非常自觉往往都会争着抢着做任务,只为了得到一个较好的评测成绩一般来说,不需要督促他们。只不过,赤血级的武士,又不是正式门徒,这种情况极为少见。
待他们填完表格,方执事仔细审阅的同时,说道:“我在驻地担任执事已有四个年头,先后遇到过罗天学府推荐过来的两名学员,他们的结局都是相当凄惨,一个确定为已经死亡,另一个落到蛮族手上,变成了奴隶,那种日子,连死都不如……”
稍稍停顿,继续说道:“再往前说,据我所知,一百多年内都没有一个学员能够活着离开,往往都是第一次出任务便会下落不明。毕竟这里是橙血级的历练驻地,就算橙血武将的折损率都是高到吓人。
所以,这是一个善意的提醒,你们最好能够正视它。”
“明白了。”
罗冲躬身一礼,真诚道谢:“感谢方执事的提醒和爱护。”
这位方执事,三十多岁的年纪,五官端正,一脸正气,看起来应该与许炼山属于同一种人,也就是身上具备侠义风范的那种类型。
方执事点点头,看着两张报名表,含笑问道:“你们都姓罗,是兄妹,还是一对小情侣?我要根据你们的关系,给你们安排住处。”
罗冲问道:“若不是情侣关系,是不是会给我们安排成与别人同住?”
“会方执事点头回道:“驻地里房间有限,不可能每人住一间屋子“那就劳烦方执事,给我们安排到一起吧。”
说这话的时候,罗冲是看着悍娘的,她若流露出反对之意,那就只能更改了。
悍娘微微低头,稍显羞涩,但什么都没说。
“好。”
方执事也就看懂了,这是正在往情侣关系逐步迈进的两个少年人。
半小时后,罗冲和悍娘背着行囊,领着阿黄来到一栋土屋之前。两层楼,上下总共四个门,每扇门也就代表了一个房间。
门上挂着锁,罗冲手里拿着钥匙,进去一看,确实与想象中的标准间差不多,简简单单的两张床,两把椅子,一张破桌子,还有一个可以冲澡的洗漱间。不过,不可能存在自来水,想要洗澡,自己拎着桶去井里打水吧。
实际上,元武大陆的冶炼技术相当发达,大多数客栈都建有水塔可以提供自来水,大澡盆,掰一下水笼头便会有热水滚滚而出。
但由于这里是历练之地,就不会给你搞这些生活上的享受了,一切都很原始。
哐啷!
罗冲把门锁扔到了桌子上,回头冲悍娘笑道:“与我住在同一间,会不会很害怕?”
噗嗤!
悍娘以行动作出了回答,斧柄深深插入两床中间的土层里,直径一米的巨大斧面,不但能把半张床都给遮挡住,同时,那森森斧刃也在喻示着什么,告诫着什么。
罗冲一咧嘴,小声说道:“幸好咱们住在一层,若在二层,你能把楼下的正在亲热的两口子吓个半死。”
想象中的某种画面自然闪现眼前,人家两口子正在床上激情呢,突然,呼啦,一根大铁棒子穿透屋顶直插下来……
啥意思呢?
这是要比比谁的更粗,谁的更硬吗?
咱这根能插在这里一整夜,你行吗?
不过,这幅画面只在罗冲脑中闪现出来,悍娘很本不懂这些,基本上没有领会到其中涵义,所以,她的表情也就显得相当平淡了。
她只是义正词严地说道:“你不许脱光了睡觉!”
“废话!”
罗冲回道:“你想看,我还觉得吃亏了呢。”
接下来,一个十八岁的小男生,一个十六岁的小女生都不说话了,坐在各自的床尾处,低着头,都是闷不作声。
阿黄则蹲在两张床的中间,左瞅瞅那个男的,右瞅瞅那个女的,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充满了好奇。但它非常通人性,绝不会呜呜嗷嗷地瞎叫唤给人捣乱,单听声音,根本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说实话,与悍娘同住一屋,罗冲还真是既〖兴〗奋,又期待,还有些紧张……
因为上一世活到大学二年级也还是一个处男呢,除了通过网络看了些小片片,这个方面委实没有任何的实战经验,说不紧张绝对是假的。
相对而言,悍娘却没有紧张的感觉,因为她在这个方面什么都不懂,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害怕,那还让她如何害怕呢。
她只是觉得有些害羞,有些别扭,从来都没有与一个男生住在一起,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样做才好。
“我去打水,你先冲个澡吧。”
罗冲突然站起来说道:“晚饭还早着呢。”
悍娘低嗯了一声,觉得心里面怪怪的一种滋味,说不清,道不清,有点乱乱的,又有点甜甜的。
罗冲拎着大水桶出门了,阿黄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反正是他去哪儿,它就去哪儿,对悍娘却是毫无兴趣。
当初,药王付隆的意思是,让阿黄跟着一起来,时刻监督罗冲和悍娘,避免他们通过一些作弊手段取得千年赤炼火。现在看来,绝不是这么简单。
驻地里有三口井,罗冲来到最近的井口处,一边打水,一边对阿黄说道:“先让悍娘洗,完了再给你洗,最后我再洗,你认为怎么样?”
噗噜噜!
阿黄使劲摇头。
“你想先洗?”罗冲问道。
噗噜噜,阿黄还是摇头。
“你想最后洗?”
还是摇头。
“不想洗?”
这一下,阿黄用力点头了。
“不洗澡怎么行,你看你,脏死了。”
罗冲把水桶拽了上来,随手舀起一捧水朝它泼去。
噌!
阿黄极其敏捷地躲避开来,像是坚决不愿被水碰到。
罗冲歪头一想:这家伙看起来很脏,实际上,它的毛皮极其顺滑,摸上半天,自己手掌都没有一点灰迹。
“算了,你不洗,我洗。”
听到罗冲这样说,阿黄又是一下子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