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锦微摇螓首,道:“夫君,您不知道,王府周围方圆二十里都成了你的封地,若是没有夫君的命令,他们怎敢在那街道上建商铺?”
“哎,不对啊,妙妙。”刚刚摊开那卷宣纸,朱松就惊讶无比地发现,在长街之上已然有诸多的小楼立了起来,“你方才说那些商贾不敢在街道两侧建造商铺,那这些小楼都是跟哪来的?你别告诉为夫,这些小楼都是咱们王府自己出银子建的啊?”
徐妙锦闻言呵呵笑了起来,露出了红唇之下的几枚皓齿,道:
“夫君,其实那些商铺都是那些商贾、贵族出银子建造的。也并非是咱们逼迫他们建造,而是他们自愿出银子、出力帮咱们王府修建。再说了,反正那些商铺的建造规格都是经过统一规划的,妾身也就自作主张,听之任之了!”
朱松低头瞧着那卷宣纸,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帮家伙还不是瞧上了本王的地界儿?想要在本王的地界儿扎下根来,那就得付出点代价。反正这些家伙过全他娘地是土豪。这些商铺,咱们不卖,咱们租!要想用的话,那就得出银子租过去。”
嘿,这家伙还真是够狠的,卖商铺自然是一锤子买卖,可是往外出租的话就不同了,不仅年年都有银子拿,而且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能够收回来,多爽啊!
“租?”徐妙锦眨巴眨巴眼睛,突然笑道:“夫君,还是你的头脑好用啊!”
“嘿嘿。”
朱松嘿嘿笑了起来,他知道徐妙锦并不是说他脑子真地有多好用,而是单纯地对赚钱这一方面,反正那些土豪是不宰白不宰了。
……
急吼吼地冲进了宫,此刻朱棣也是刚刚洗漱完毕,毕竟昨日的时候,朱棣也被那帮子无良的臣子们给灌多了,要不是早晨的时候郑和有要事禀报,硬是把朱棣从寝宫里头给薅了起来,怕是到现在朱棣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当朱松赶来暖阁的时候,朱棣正在暖阁中一边喝着醒酒汤一边批阅奏折呢。
“四皇兄,昨日你被晖哥他们灌了不少的酒,今日也起得挺早的嘛!”进了暖阁,瞧见朱棣正趴在龙案上用功呢,朱松顿时笑了起来,“难不成你一宿没睡?”
朱棣抬头瞄了朱松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一宿没睡?你们这些混淡,昨日摆明了是想要为兄出丑,刚回寝宫,还没来得及擦一下,朕就倒床上呼呼大睡了。对了,你还有脸说朕,昨个你们又有几个能站着回府去的?”
“嘿嘿,咱不是高兴吗?”朱松嘿嘿笑了起来,摸了摸肚子道:“四皇兄,你这御膳房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臣弟可是一早起来就来找你了,到现在肚子还饿着呢,你看是不是先给我弄点吃的?”
“臭小子,来了宫里都琢磨着占便宜。”朱棣没好气地瞪了朱松一眼,道:“郑和,去拿些早膳过来。”
郑和点点头,转身就退了出去。
没过多长的时间,郑和就领着几个小太监重新走了回来,小太监们端着一些精致的蒸饺、包子,早膳倒是挺吩咐的。
“快快快,放这,放这,快饿死本王了。”
朱松就像是个饿死鬼投胎一样,逮着那些东西就就直接开始左右开弓,左手拿个包子,右手拎着个汤匙,那样子是真难看。
“我说,你小子倒是慢点啊,别到时候噎着了。”瞧见朱松狼吞虎咽的样子,追不由得摇了摇头,道:“对了,你这次进宫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也算不上是急事,臣弟主要是怕回头忘了,所以一早起来就进宫来了。”朱松嘴巴里头还在不断嚼着东西,“四皇兄,你还是等我吃完了再说此事吧,我在这边很快就吃完。”
“你不会先写下来,然后整理在折子上,再给朕送来?”对于朱松的聪明才智,朱棣是深有体会,他也没想到这次这位'聪明绝顶'的松弟,会这么笨!
“不成,不成!”朱松吞咽下最后一口药膳粥,抹了一把嘴,道:“这进事情实在是太过重要了,必须向你当面禀报,而且还得叫上解缙他们来商量细节。”
“哦,究竟是何事,竟然如此麻烦,还得要解缙、姚广孝他们到场?”这回朱棣的兴趣算是提起来了,听这小子的话口,今个他是想要整一票大的啊!
“嗯,我已经让人去喊解大人和老和尚他们了。”朱松饮了一口热茶,“咱们再等他们一会吧,相信他们应该能够给出一个很好的意见的。”
“你小子真是够了,对朕竟然还藏着掖着。”朱棣顿时有些无语了。
等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解缙、姚广孝、杨荣以及朱能等文武大臣们陆续到了暖阁。
起初众人还以为是大明又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可是仔细想想,也没听说最近国内发生了什么事啊?再看看众人表情,一脸懵、二脸懵的,也疑惑了。
“好了,人也到齐了。”等了半天,人齐了,朱松也终于开口了:“四皇兄,从昨日辉哥率军回来之后,臣弟就一直在琢磨一件事,今晨才总算是有了头绪。”
见众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朱松继续说道:“自从洪武爷起兵推翻暴元的统治至今,已有数十年的时间了,在这数十年的时间中,我大明不知道有多少兵将们在征战之中牺牲了。这些兵将们或许有名字留了下来,记录在兵部的档案之中,但是在抗元之初,又有多少兵将们能够将名字留下来,供后人瞻仰和纪念呢?”
朱松的语气虽说平淡,但是话里的意思却是很复杂,听得人心情低落。
特别是朱棣以及朱能他们这些武将们,一个个脸上充满了缅怀和伤感。
朱松也没管众人脸上的表情如何,只是继续说道:“为了能够让我大明的百姓们记住这些为我大明流血牺牲的兵将们,臣弟想要在咱们的都城,也就是南京城中,为这些为我大明征战牺牲的兵将们,修建一座'英魂纪念碑'。”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松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激动之色:“我们这样做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告诉这些为保卫我大明而流血牺牲了的大明英魂,我们这些还活着的大明人,不曾忘记他们,不曾忘记他们为我大明流尽了最后一滴鲜血。”
朱松站了起来,道:“我们要让整个大明的百姓们都记住这些英魂们的勇敢无畏,记住这些英魂们为我大明流的每一滴鲜血,对我大明朝廷的忠诚,对我大明皇帝、大明百姓们的忠诚。”
话音落地,朱松声调陡然一提,道:“这'英魂纪念碑'时刻提醒着我们,我大明是由无数英烈,用身体之中流溢的每一滴血换来的!四皇兄,请你恩准,在南京择地建造'英魂纪念碑'!”
朱松的话说得那是一个慷慨激昂,大义凛然的。
在其话音落地之后,暖阁中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静,很静,静地让人能够听到这一众文武大臣们的心跳声。
为那些曾经为大明流血牺牲的英烈们,建造一座'英魂纪念碑',想想就让人激动万分。
毕竟站这暖阁之中的里的人,都是为大明的建造以、安全以及百姓们流过血流过汗的,他们将前半辈子全都投在了大明,甚至就连他们亲人朋友们,也有许多为大明流血牺牲了。
朱松这是摆明了要让整个大明的百姓们都来纪念他们,让这些为大明流血牺牲的英魂们,来接受整个大明的人乃至整个大明人的子孙后代们的供奉。
暖阁之中一直寂静着,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这些人心头激荡着,脸上表情变幻着,眸光之中各种情绪闪烁,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沉默,没有谁敢提出半个不字来,因为这个不字一出口,那就代表他们成了整个大明兵将们的公敌,没谁敢在这个事情上来搞风搞雨。
谁敢说纪念牺牲的英魂有错,谁敢说祭奠牺牲的英魂有错?
平复了一下心头的激动,朱棣率先开口了:“众位爱卿,都来说说吧,对于方才韩王的提议,你们如何看?若是放在大朝会讨论的话,能否通过呢?”
这回朱棣也耍起了心眼儿,他这次称呼朱松为韩王而并非是如平常那般的松弟,这也就等于给这件事情定了性,阁中都是聪明人,这下更没人敢反对了。
解缙扭头看了看左右的人,开口说道:“万岁,微臣以为韩王殿下方才所提之事,乃是利国利民之事!这一者嘛,可以让这些为我大明流血牺牲的兵将们,能够受万民以及后世子孙,世世代代的祭奠和瞻仰。这二者嘛,便是能够凝聚人心,亦可用来鼓励军中兵将们的士气。如此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万岁,和尚以为解大人所言在理。”
解缙既然开了头,后头自然就有人搭茬了,就见姚广孝站了出来,摸着自己那闪亮的光头道:
“而且这'英魂纪念碑'之事,宜早不宜迟,眼下徐国公刚刚率领大军回返南京城,我大明虽说此次大胜,但是毕竟有诸多兵将们阵亡,借此机会提出'英灵纪念碑'之事,当再适合不过。”
“末将亦同意松弟的建议。”
听到朱松的话,暖阁之中最为激动的应该就要数徐晖祖了。
这家伙为大明征战多年,那些曾经与他一同征战的兄弟们,大多数都死在了战场上,此刻有人愿意为死去的人谋福利,徐晖祖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了:
“我大明的兵士们为了我大明,牺牲了不知凡几,而今终于有法子来纪念这些牺牲了的兵将们,末将自然是赞成的。而且正像方才解大人说得那般,这可是凝聚军心,凝聚战斗力的好法子。”
“好,既然列位卿家都赞成,那朕便下旨给工部了!”听到一众文武大臣们的议论,朱棣咧嘴笑了起来,“眼下这件事情当放在首位,不过这建造'英魂纪念碑'的地点吗,还是需要商议一下的,都说说吧,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方才韩王殿下建议在南京城中建造'英魂纪念碑'吗?”杨士奇扭头看着朱松,道:“韩王殿下,您不如说说此事,您心里应该早就有个底儿了吧?”
“你们这些家伙懒就懒吧,还推脱地这么冠冕堂皇!”听到杨士奇的话,朱松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道:“要说地点吗,本王确实有个想法,不过还是得由四皇兄定下来才好。”
“哦?”朱棣瞧着朱松,道:“说说看?”
朱松看了看众人,嘴巴一张,道:“南京城皇宫之外,午门!”
“嗯?”
朱松话音落地,众人的眉头全都皱了起来。
午门居中向阳,位当子午,故名午门。
这个午门对于大明百姓们而言,还是一个颇为怪异的地方,每每大明朝廷斩首什么要犯,铁定选在午门,这个地界儿够敞亮,所有的百姓们都能够瞧见,能够起到震慑,以及展示大明朝廷的威严。
如果选在午门建造'英魂纪念碑'的话,那日后斩杀要犯什么的,不就少了个好地界儿吗?
当然了,跟'英魂纪念碑'相比,斩首要犯可以换个地界儿嘛!
“选午门建造'英魂纪念碑'确实不错,完全能够供万民祭奠和瞻仰。”朱棣点点头,道:“而且,午门就在皇宫之外,也便于宫中禁卫们守护,不错,不错,就选在这吧。”
“四皇兄,你先别急着定啊!”朱松一咧嘴,赶紧说道:“其实,臣弟还有一个想法。”
“你小子鬼心眼挺多啊!”朱棣瞪了朱松一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嘿嘿,其实臣弟还想在北平府的北平城中,建一座'英魂纪念碑'!”朱松嘿嘿笑着,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样咱们不论是南方还是北方,都有了供百姓们瞻仰我大明英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