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当事人,果真这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冥绝不知道他这么错乱的叙述她到底听懂了多少。
甚至,有很多事,只能由冥希辰亲口对她说,只是,那个人怕是不会说。
“小夜夜,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解释他的身世,或许,这些应该由他亲自告诉你。我不知道你信不信,但他真的,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冥绝也是脑子一片乱了,想要把真相都告诉她,可是,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你坠崖后,他刺激的昏迷后再醒来又变回了了原来的样子。他整日找你,一年来,几乎没有停歇过。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不论真假,他都要亲自去看,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到最后,他都快要绝望了。”
“你知道有一次我看见了什么吗?他要废了自己,他说是他亲手害了你,所以他要废了自己!”
冥绝想着,若不是他及时出现,估计那个疯子真的要废了自己。
他看向凰冰,想看出她是什么态度,可让他失望的是,从她的脸上,他看不出其他的表情。
可他哪知道凰冰的心里已经在翻起巨浪了呢?
“在得知你活着出现的那一刻,你不知道他有多高兴,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
“他打听到了你的所在之地,就去找你。可是他不敢出现在你面前,他害怕你看见他就又躲得远远的。所以,他变成别人的样子跟在你身边,看着你。”
凰冰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她不知道该不该信,直觉告诉她这是真的。
可是,每当这个时候心里又会冒出另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些都是假的。
她该怎么办?就算这些是真的,可他曾经护着另一个人伤她,依旧是事实啊。
这其实也算是一种背叛的吧。
看着她眼中再次露出疏离之色,冥绝着急地说:“小夜夜,你还不明白吗?老宗主辞世前让他照顾夙音,所以他才......”
说到这儿,他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自从他变回来之后,就再也不允许夙音出现在他面前,他怕会忍不住杀了她。”
凰冰脸上浮现一抹冷笑,显然她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夙音设计她,陷害她,他却依旧不肯动她。好,很好,就凭这一点,她也绝不会再像从前那样。
冥绝被她那抹冷笑吓住,这才发现自己的话有多大歧义。他脸上写满懊恼,她一定又想歪了。
“因为,他说,他要留着她,让你亲自处理。”
什么?凰冰的神色僵住。不可置信自己听到的话。为什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他不杀夙音,是要留给她来处理,而不是因为舍不得?
她很茫然,很无措。
“如果你真的要恨,那就恨我吧。如果我早一点将这些事情告诉你,你们或许就不会走到那一步。我早就知道那个女儿心思不纯,却没有防备,这些,都怨我。”
冥绝脸上浮现痛苦与悔恨,若是他早一点将这一切都说明,哪还有现在这么多事?
凰冰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说,他魂魄上有恶疾,那他现在......”
她还没说完,冥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一次醒来之后,他托我用药压制住了魂魄上的恶疾,可是那样,他的修为也大跌,身体也受到损伤。那药物虽能压制,却是有副作用的。一旦大的情绪波动,就有可能将恶疾再次引发出来。而且,每一次用药都是原来的几倍,直到最后完全压制不住。”
“那会怎么样?”
冥绝有些难以开口。“一旦到了那个时候,恶疾完全爆发,他就再也不能恢复了,甚至可能魂飞魄散。”
凰冰的心突然一紧,魂飞魄散......
“他,知道吗?”
冥绝艰难的点点头,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大概是最清楚的人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知道后果那么严重,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他害怕恶疾发作,再一次忘记你,伤到你。”
凰冰身子晃了晃,双手有些开始颤抖。
害怕再一次忘了她,伤了她,所以,他明知后果还那样做了。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她以为他一直都是骗她,可是现在却是这样。恍若炸弹突然炸开在她的心里。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还能撑多久?”
“本来,还可以支撑大半年的,可是只一次却突然发作了。”
冥绝看凰冰的眼神带着复杂,让凰冰的一颗心又紧张起来。
“为,为什么?”她有些害怕,害怕听到答案,她直觉这一次又是和她有关。
冥绝闭上眼,一狠心,将剩下的也说出来。迟早她都是要知道的,那个人,为她做的事,够了,真的够了。
“他说他欠你的,那个疯子,他分离了自己十分之一的魂魄送给你。他说要偿还你经历过的痛。”
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在脑子里炸开,接下来,冥绝另一句话,让她彻底傻掉。
“他把那分出来的魂魄寄存在血玉簪上,温养它,一并送给了你。”
血玉簪,魂魄。
怎么会这样?他分离了魂魄寄存在血玉簪里,那该多痛。肉体上的疼痛还有迹可循,魂魄上的痛,那,根本不可寻啊。
那个疯子,他怎么可以这么做?明明知道自己面临着魂飞魄散的危险,还分离魂魄出来,他真的是疯了吗?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她的眼眶红红的,急切地翻起了纳戒。
那个盒子在哪里?那个血玉簪在哪里?怎么找不到呢?
忽然,她无力地踉跄了几步,眼里充满惊惧。
她想起来了,那个时候,她知道东西是他送的后,就将那根血玉簪连带着盒子一起烧了,用红莲之火烧了,连灰都不剩。
她把东西烧了,连带着里面他的一缕魂魄也烧了。红莲之火,可以燃烧灵魂的啊。
凰冰的脸上血色褪尽,看上去那么苍白无力。
是她,是她亲手烧了的,是她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她烧那些东西的时候他一定很疼吧。分魂的疼痛她已经不敢想象,跟别说是焚烧。
就好像把他的灵魂抽出来放在火中烤,他魂魄上本就有恶疾,怎么能承受的住呢。
泪水忽然就跌落了下来,冥希辰,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