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神无语(1 / 1)

“需要我帮忙吗?”

千旬还纳闷这只哈二怎么忽然冲进自己的两脚之间,就听到门边响起一声,扭头看到那位又倚着厨门摆着POSE的男人,不过看来那脸部麻痹症很严重,再客气温和的语气,那脸上也一点微动都没有。

千旬都要为他难过了。

太可怜了。

“……油烟很大,你还是回客厅去吧。”千旬觉得自己也许真能出声赶人,也赶不走了,于是很认命地继续做菜。

白君逸的姿势没有换,语气倒也不是那么的冷淡,“做的什么菜?”

似乎,还有那么一点期待。

听这话,千旬只觉得已经无力吐槽。

这下好了,赶不走不打紧,敢情还打算留下来蹭饭。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千旬让自己表现得大度些,可怎么样都控制不了那咬牙切齿,“火滚炖猪蹄!”说着,举刀而起,一刀砍在那木菜板上,发出了闷闷的一声,吓得那脚边的哈二“嗷呜”的一声,屁滚尿流夹着尾巴窜了出去,然后从客厅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大男孩的嚎叫……

千旬:“……”

好吧,他的本意并非要恐吓那只蠢狗。

正主没吓着,还立在那儿脸不带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中却让千旬觉得带着一种说清不道不明的嘲笑。

在他发飙之前,白君逸那好听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听起来很美味。”仿佛真的很感兴趣,一双眼还往千旬旁边的锅里扫了一眼,似乎完全没有解读出千旬那威胁之举,一副纯良和善的模样。

其实,白君逸甚至能肯定,眼前这拿着菜刀切个蒜蓉都能剁出砍人气势的人,话里的赶人意思。可他偏偏就不打算走,瞧着这人白皙的脸上气得满脸通红可就是说不出恶言猥语的样子,他就越发想继续。

因为,这很有趣。

“你不出去就进来把门关上,油烟都要飘到客厅里去了。”千旬的脾气其实很好,可现在的语气一点都不和气,因为他很恼怒,因为某些人实在是脸皮太厚了。

最郁闷的是,那赶人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白君逸没有出去,而是怡然自得地走进了厨房,然后将门拉上,自然地将二人关在了这狭小的空间。

一副理所当然而的样子,透过门的玻璃能看到客厅那一人一狗在那里打滚扭成一团。

厨房并不小,但也不大。

平时千旬一个人的时候,倒没觉得什么,现在多了一个人,也没挪动就杵在那儿,已让他觉得这厨房似乎有些拥挤。拥挤到,他觉得空气有些不够,因为呼吸有些不畅,甚至连转身都有些不舒服。于是,他便尽量地不要挪动,怕转个身就会撞上某个厚脸皮存在感太过于强烈的男人。

真的是……太狭小的缘故吗?

在一个迫不得已要转身就要撞上某人的时候,千旬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那个,你既然不出去,那就帮我把这些蒜皮剥了吧。”总好过这高大的身影跟在自己身边晃得难受。

在递过去的时候,视线终于肯与对方对上,脸上特别认真,“你会吧?”

“当然。”白君逸接过,是一整个蒜头。他其实特别想问,刚才不是已经在剁蒜蓉了吗?基于对方此时可能情绪不太稳定,白君逸决定还是继续惜字如金,以免真的被赶出去。

二人并排而站,两人的身高差了十多公分半个脑袋的差距很明显。个不算太小的千旬,居然也只到这个男人的的肩头,也难怪靠得有些近时,就得辛苦地仰头才行。

透过厨房的玻璃能看到两人的背影,一身量身而作的西装高大而挺拔;一个是略有些纤细却比例极好的白衬衫裹腰。

看过去,居然说不出的……美好。

悄无声息走近厨房的大男孩对着里头的两道背影噘起了那粉色的小嘴,小小的脸带着几分幽怨与委屈,最后一跺脚,生着闷气转回客厅的沙发上。大约有些不解气,扭身就扑向一边个头挺大的哈二,狠狠地揉搓几翻,直到将哈二揉得发了脾气“嗷呜”一声窜走了。

这人类真是讨厌,揉得人家特别不舒服!

厨房里——

千旬已经在开火炒菜了,算刚那煮到一半就出去那道,这是第二道。爆炒式,所以火开得很旺,连站在水槽前的白君逸都能感受到那火的炽热,仿佛那正在炒菜的人的心情一般……火热。

一直抿着十分性感好看的唇微微地勾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很快全又恢复了那淡而不冷的模样。

在白君逸很认真地剥到第三颗蒜时,千旬的爆炒已经上盘了。

万幸的是,并没有出现暴走的迹象,实在是……容忍力很不错。

不过,在扭头看那两粒小白蒜很稀零地躺在菜板上时,千旬的嘴角还是不由得抽了抽。

尼玛,早该想到这种一副精英高贵模样的人怎么可能懂得这种事?

吐出一口气,只得把火关小,然后默默地抢过那人手中的蒜,往菜板上一放,起刀就切,去了头部的薄层之后,撕皮就容易了。

被抢去了手中的活,白君逸看着那人的做法,然后看着对方三两下就剥了小一堆蒜头,只是微微地挑了一下眉头,甚至连一丝挫败感都没有。

也许,他并不觉得不会这个是什么丢脸的事,也没意识到方才答得很自信的那个人是自己。

“第一次?”千旬低着头剥弄完,也没去看身边紧紧盯着自己动作的男人,随口问了一句,不是鄙视也不是打击,纯粹想问,就问了。

主要是,他不太会找话题,而此时的厨房,也太过安静,让他更加不自在。

“嗯。”白君逸点首,这种事,他的确是第一次,本来就是个大少爷,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他会做简单的面与西式早餐,虽然,味道可能并不是很好。

起刀三两下剁碎,就往锅里倒,烧旺了的锅浇了油,遇上生冷的蒜碎,发出了“磁啦”的烧人声音,眼看锅里变得火红,一篮子的青菜唰的一声,将那火红的锅给淹没在下。

四个菜,一个汤。

上桌。

虽不是丰富,却也算得上足够。

白君逸没有帮忙打饭,至多就帮着端了其中一盘青菜出去客厅的饭桌上便罢了,立在那儿等着上菜。

那理所当然的模样,真是让人气都不知该打哪出。

千旬对于这种不请自来,蹭吃蹭喝,还不主动帮忙的人完全无言以对,默默地将菜上桌、上汤、然后装了三碗饭。

当然,乔吉已经开餐了。

即便是如此‘忍气吞声’的辛苦,仍然有人表示不满。

“这都是些什么呀?”屁股还没坐下,那大男孩就一脸嫌弃,话中带刺,十分挑剔。

千旬此时屁股正沾上椅子,还没坐稳,听闻就抬起头。自发坐在他旁边的某人已经先开了口,“不吃就出去。”声音很冷,尽管听不出多少情绪。

大男孩马上就偃旗息鼓,在对面安安份份地坐好,只是嘴里还不满地咕哝着什么,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幽怨,瞪了千旬一眼。

每人面前一碗汤,一碗饭,桌面四个菜。

饭菜与汤都飘着诱人的香味,至少白君逸胃口变得异常的好。

千旬没有说话,低头吃饭,安静得仿佛他只是偶尔出现在这里的一名客人,而不是这里的主人。对于身边那位吃得似乎很满意的男人,他只想把椅子往边边挪几下,拉开些距离。

没事靠这么近做什么?身上的香水味都闻到了。

呃……还真有男人会使用香水那种奢侈的东西。

味道并不是很浓,淡淡的,不过挺好闻。

千旬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还不到一分钟,被训斥安静坐好的大男孩又开始挑剔地咕哝了几句,然后话头一转,嚼着半嘴的菜问他对斜面的千旬:“那个谁,你和我逸哥是什么关系啊?我告诉你,别想打我逸哥的主意!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以为攀上我逸哥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哼!”

“……”千旬抬起了下巴,一口的饭两腮帮子鼓鼓的,实在不明白对面那长得分明很好看的大男孩那话是神马意思。此时他的脑子有些短路,理解无能。

因为这种事情向来只会发生在电视上,很巧的事他从来不会将这种狗血的桥段当作现实看待。

所以,骤然出现了这种剧情,他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还没等到千旬回魂回答,白君逸扫了一眼过去,大男孩本能地缩缩脖子,上一秒的嚣张瞬间湮没。噘着嘴带着少许的委屈,打算先闭嘴一小会儿。

倒是终于想明白的千旬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敌意哪里来的,但我跟……”他扭头瞥一眼身边死皮赖脸来蹭吃蹭喝的某人,“……这位没什么关系,我们只是邻居,至于你说的高攀不高攀的,我并不是很能理解。”

其实千旬特别想说:劳资跟你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吗!

先不说认不认识这男人,即便这男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他一个刚从大学出来的上班新新男人,能对这么一个冰山似的大男人有什么攀的?他一没工作帮助,二无生意来往,三不好男色……呃。

算了,被这些人给绕得自己都扯远了。

原本打算偃旗息鼓的大男孩看千旬那不冷不热的态度,觉得自己受辱了,马上又瞪了过来,“说得好听,你敢说你不认识我逸哥?你不知道他是谁?”

听罢,千旬就冷笑了,“呵,我为什么就一定要知道他是谁?这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他心情有些不爽利,没办法,有些人实在是让人冷静温和不起来。

“你……”

白君逸这会儿淡淡地扫了对面涨红着脸像是被逼急了的大男孩一眼,然后难得接了话,“他是我堂弟,娇生惯养惯了,你不用理他。”

“谁娇生惯养了?逸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大男孩不满了,“我可是为了不让一些不长眼的贱人粘上你……”

“够了。”白君逸的视线落在大男孩的脸上,声音比平时要冷上几分,带着与生俱来的冷冽气势,两个字就足以让人噤若寒蝉。

大男孩颤了一下终于闭上了嘴。

千旬其实很想挠头,自己什么时候跟‘贱人’两字扯上关系了?如果不是他太宅就是他太没见过世面了,他一直以为那该是骂某些绿什么婊的词才对啊。

好吧,千旬告诫自己,这只是一个小盆友,身为成年人,不应该跟小盆友计较那么多。

即便,这小盆友还骂自己是贱人。

咽下一口饭,千旬道了一句,“不管你误会了什么,我真的只是单纯的一个邻居。”他抬眼看对面的大男孩,神情很淡然,“我叫千旬,年过六旬的旬。你呢?”那有礼的语气,仿佛方才一刻的针锋相对只是一时的幻觉。

并没有在这里发生过。

不是他白莲花,实在是他没放在心上。自己地盘上,他没觉得有被一个小盆友给欺压了。

尽管他不太喜欢被误解。

一看就身为老油条的白君逸显得很淡然,似乎并未因这人转变的态度而有诧异;倒是那大男孩,捏着筷子瞪着那双大眼半响才回魂,哎哎地应了一句:“我叫白智宇,是逸哥的……家人!”

话里,还是有警告的。

千旬并未有在意。被吼了几下,他大概也就了解了这大男孩的性格与小心思了,左不过只是个小盆友,也许嚣张又傲娇外加胡思乱想了些,但很显然并没有恶意。

对此,千旬觉得自己不应该跟一个小盆友斤斤计较,那样会显得自己很幼稚。

而白小盆友此时正一脸困惑……嘴里还嚼着饭菜,嫩嫩的脸上全是情绪,仿佛不太明白被自己警告了的这人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淡定又温和了?难道不应该也跳起来指着鼻子对掐吗?

至少,他以前见过的那些小贱人都是跟他过不去的,说一句得十句还回来,骂得比他还凶……

这人……脾气可真是好啊。

从一开始见着自己这个陌生人硬要进屋、到邻居来蹭饭什么的,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发脾气?

想到这里,白小盆友忽然不恼了,因为他换了另一种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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