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尘莹白的皮肤此刻仿佛是透明的一般,能够清晰看见皮肤下面一条条血红的纹路不断攀升、扩散开来。
一直爬到了云洛尘脖颈上面,试图想要爬到他的脸上,像触手一般想要不断扩张,一条条血红纹路在云洛尘雪白的皮肤上,不断肆虐。
不过一转眼的时间,那些狰狞的纹路就开始畏畏缩缩的后退,快速消失。
一旁隐于黑夜之中的暗卫倏然出现,悄无声息就像是一道影子,一身黑衣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手中端着玉制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碧绿的杯状容器里面是黑红的血水,还有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跪在了云洛尘的面前。
云洛尘撑起身子由斜躺改成坐,一身白衣在月光之下滢滢圣洁,原本温润柔和的人浑身却散发着清寒冷绝的气息。
他用手轻挑起玉盘上面的匕首,在手腕上面熟练的划了下,薄如蝉翼的刀尖不见一滴血迹,手腕上面登时出现一道血痕,黑红的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在玉碗之中,若是正常人只怕早就忍不住这割腕之痛了,但是云洛尘他好像没有感觉,已经习惯了这种不断的割腕取血之痛。
直到血液之中闪过一抹金褐色,他才在手臂上面点了几个穴位,将血止住。接过暗卫手中特制的伤药,胡乱抹了一下,拿起暗卫手中世间少有的天蚕丝致就的纱布随意缠在腕间。
暗卫阿七早已经习惯自己的主子这样时不时的'放血',伸手将主子胡乱缠在腕间的白纱解开,将伤药重新涂抹,将白纱仔细缠好。
就在阿七端起玉盘要离开的时候,云洛尘开口凉凉的道:“派十一,十二,暗中跟着顾云瑶。”
阿七在听到之后,身子顿了一下,随后恭敬的答道:“是!“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阿七端着盛满血水的玉碗走到玄女宫的最深处的一座建筑——空旷的大殿,在刻着一只似蛇非蛇的殿壁上面,用手指插进这只图腾凿空的眼睛之中,不多时在大殿的地上就出现一个洞口,阿七端着血碗进入地下。
这地底的深处通道交错,阿七七拐八拐进入一处洞中,将玉碗之中的血水倒在一个血池之中,池中血红一片,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毒物,刚倒进血池的血水之中金褐色一闪,就已经落入了一只毒物的口中,是一只浑身毒液脓包的蟾蜍。
这蟾蜍刚吞下那金褐色的虫子,这蟾蜍浑身就像气球一样暴涨了起来,身子骤然变成了原来的三倍,身上的毒液疙瘩更加大了,张口就将池中的其他毒物吃了下去……
就在蟾蜍吃的尽兴的时候,一只带着花纹的大蟒蛇游了过来,趁蟾蜍不备张开血盆大嘴,一下子将蟾蜍吞了下去,蟾蜍在大蟒蛇的嘴里,没怎么挣扎就被蟒蛇吞了下去,蟒蛇的蛇身明显有一个大圆球。
全身黑衣的阿七看到此处,那唯一露在外的眼睛之中划过一抹失望,正要离去的时候蟒蛇忽然挣扎了起来,在血池之中不断甩着尾巴,扭动它那粗长的身子,将带圆球部分的蛇身朝用硬石砌成的池沿撞击,挣扎了好大一番,蛇身抽搐了几下忽然不动了。
巨大的蛇身瘫软浮在水面上,暗卫阿七的眼眸之中划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紧紧地盯着那条红花大蟒蛇。
只见那条蟒蛇的身子忽然又动了一下,一只比刚才更大的蟾蜍从蟒蛇的身下游了出来,那条蛇的腹部已经被蟾蜍划烂了,蛇身在血池之中不过片刻就被血池之中的毒物给蚀空了徒留一张蛇皮漂浮在血水上。
那只蟾蜍的身上已经隐隐带了一抹金色,俨然成了这血池之中最厉害的毒物,周身两米之内都没有其他毒物敢靠近。
阿七看到这里,藏在面巾之下的嘴唇,轻轻出了一口气,招手对站立在一旁的另一名黑衣人,低语了几句那人便迅速消失了。
阿七想起云洛尘说的那句话:“让十一、十二,跟着顾云瑶。”心里有一丝奇异的感觉,这是一个好现象,从来不在乎不关心任何女子的主人,今天只是见了顾相之女一面,就派十一、十二跟着她,他的主人,那般高贵清雅之人,这次不知又动了什么心思。
暗卫阿七回到云洛尘的身边的时候,看见自己的主人还在躺在屋顶上,两指之间玩弄着一块玉佩,嘴角还一直上扬着,阿七能够感觉到主人此刻大约是真的有些许开心的。
“主人,蟾蜍吃了金蚕,还有花蟒的内脏。”
“恩。”云洛尘淡淡应了一下,阿七已经习惯主人这样的态度,身影一闪便隐身在黑暗处。
用过晚膳之后,顾诺愮泡了个澡,全身舒适之后,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因着之前睡觉做了噩梦,她此刻睡得倒是极为安稳。
沈夜蓝本还怕她会问及关于以前的事,倒没想到这般就睡着了,看着顾诺愮静谧安睡的脸,不自觉间嘴角就挂上了温柔的笑意,帮顾诺愮放下鲛纱帐,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静悄悄的,周围的事物就像死寂了一般,寂静的有一丝诡异,一缕月光透过虚掩的窗户,流转的月华洒在顾诺愮熟睡的脸上,让顾诺愮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柔和。
院子里的几棵柳树枝桠晃动着,仿佛有几千只触角在不停的蠕动。
清肃的笛声传来,声音低低沈沈,隐隐约约能听见,尸蛇忽然动了一下,从顾诺愮的手腕上转眼间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