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对峙,寂静无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儿,场面彷如一颗随时会被引爆的炸弹。虽然只僵持了不到两分钟,但对于很多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人来说,却好像是足足过去了两年。
凝视着以癞头龟为首的不速之客,许文翔首先破冰,开口打招呼并询问他们的来意。见状,癞头龟也陪着笑脸,言辞笨拙的与之应付了几句。之后,他索性直白且嚣张的说道;“听说文哥在给新收的小弟上课,正好最近我在韩区那边新开的场子缺人手,所以就过来看看有没合用的。”
说话间,他朝跟班使了个眼色,顿时他的手下们分别走进人群,将一封封的红包发给在座的混混们。可谓见者有份,绝无落空,甚而连展鹏带来的小鬼们也无一例外。收到他的红包之后,大多数人都迫不及待的拆开来看,亦有人看也不看就直接揣进口袋,但没人拒绝接受。眼见这一幕,许文翔不禁大失所望,脸上也在不经意间少许现出了沮丧。
看着许文翔的脸,癞头龟笑了笑。然后,他敞开嗓门,对众人大声说道;“大家好,我就是癞头龟,滨海一代的角头,估计刚刚文哥一定有跟大家提过。派给大家的红包是我一点心意,钱不多,只当是庆祝你们进义兴的彩头吧。”
猥琐的相貌搭配着他那尖锐刺耳的嗓音,显而易见,癞头龟的气质根本无法与许文翔比较。然而凭借总共五十多万钞票的魅力,当他的话一说完,图书馆内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同时还伴随着不绝于耳的欢呼与喝彩。拿出这笔钱虽然也令癞头龟很是心疼,但要说笼络人心,这无疑是最为直接有效的方法,对此他觉得自己要比许文翔看的通透。
一阵欢腾过后,场面再次恢复平静。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癞头龟接着对众人说道;“其实现在的黑道也不好混,就说想进个社团吧,都要先上“夜校”听课才行,真是辛苦!熬到这么晚,相信大家肚子也该饿了,到我的酒楼去吃点宵夜怎么样啊?”
说罢,他以锐利的眼神扫向众人,胸有成竹的静待着答复。可这一次,出于不愿摆明立场的心态,许久也没人搭腔。又过了好一会儿,多数人才在交头接耳的讨论中形成默契,他们悄然无声的起身,成群结队走出图书馆的门口。
见此情景,癞头龟志得意满。看着横眉冷对的许文翔,他又嘲弄似的发问道;“怎么样文哥?要不要一起去啊?骂我骂的口都干了,也该炖盅燕窝好好润一下。”说完,不等许文翔搭话他就转过身,一路狂笑着大步离开了图书馆。
目送着他的背影和陆续离去的人群,许文翔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此刻再环顾周遭,只见偌大的图书馆里空空荡荡,但除他带来的手下之外,还剩下屈指可数的一小撮人。看着这些冒充忠勇之士的投机分子,许文翔也不令他们失望。他先是装出一副感动的嘴脸,以慨叹似的腔调对这些人大加赞许了一番,然后口头上许给他们一些好处之后,再将他们遣散。
另一方面,跟着癞头龟离开图书馆的几百号人,分乘着他手下开来的几十辆小巴和货柜车,一窝蜂般来到了韩区的海鲜酒楼。简短且直白的发表了一番豪言壮语,随即,癞头龟一声吆喝,整间酒楼从大堂到各个包厢就摆开了丰盛的流水宴席。
这顿宵夜,混混们从午夜一直吃到拂晓,人人撑得都是沟满壕平。这种情况下,癞头龟的手下适时的登高一呼,非常直接的对众人问了句有没有人愿意跟他老大混。当即,响应的声音就吵成了一片,险些震破他的耳膜。见状,癞头龟又大言不惭的向大家打了一番包票,就此,在宾主同乐的气氛中,这场宴会才算是曲终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