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亲王似乎也察觉到不妥,赶紧脱下外衣将梁侧妃显露无疑的曲线遮住,脸色黑沉,“世子难道就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梁王叔以为云代该给你什么交代?”苍云代微微挑眉,看向梁亲王的眸光清冷,“现在什么是都还没有弄清楚,梁王叔要什么交代?”
作为一个晚辈,苍云代的态度可以说是很傲慢的,清冷的眉眼间隐隐的威压,让梁亲王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这是你对王叔该有的态度吗?你的女人伤了我的爱妃,你亲自处理,或者交给本王处置,否则,本王绝不善罢甘休!”
“王叔,若想要云代给你对一个王叔应有的态度,王叔是否也该有一个王叔应该有的样子呢?”梁亲王一句‘你的女人’显然取悦了苍云代,他低头看着凤栖,嘴角勾起的弧度一直都未松下,“事情还没问清楚,王叔怎么就肯定是我给你交代,而不是你给我交代?嗯?”
“好,那本王就来问个清楚!”梁亲王气极,抬手就指向跪在一边的老嬷嬷和丫鬟,“你们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爷,请王爷、世子明察。”其中一个嬷嬷见梁亲王指明了要问她们,当下也不迟疑,直接砰砰磕了几个头,“先前侧妃说想见识见识云世子的小院,就带着藩小姐与奴婢们一同观赏院子,见这边的风景不错,就带着奴婢们往这边来,结果看见这位姑娘在亭子里坐着。侧妃与藩小姐便过来打招呼,不想姑娘不领情,竟一言不和辱骂侧妃。”
“请王爷、世子明察,方嬷嬷所说实属实情,姑娘辱骂侧妃,奴婢们看不过眼,想上前来劝解,不想却挨了一顿好打。侧妃想过来拦着,可是,可是……”方嬷嬷身边的另一名嬷嬷道,“结果就演变成王爷方才看到的那一幕。”
“这些藩小姐都是可以作证的,奴婢们绝对没有撒谎。”两位嬷嬷很是聪明地将问题推给了藩淑言,只要她们这几人达成一识,凤栖就是百口也莫辩了。
藩淑言知道到最后问题肯定会推到自己身上,所以也没有显得惊慌,她只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靠在梁亲王怀里哀哀哭泣的梁侧妃,只见她无声地张张口,看那口型,分明就是再说‘云世子’。
藩淑言偷偷看了眼苍云代和凤栖,只见苍云代靠坐在小亭子里刷朱漆的长椅上,凤栖倚在他的怀里,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托给了他,凤栖不知道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苍云代神色有些无奈,一手把玩着她的手,另一只手靠在栏杆上,眉眼带笑,不复清冷。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此时眉眼含笑,清润雅致的男子真真是当得起这句诗。
藩淑言隐隐有些不甘,她不认识凤栖,只是觉得这个女子长得很美,但她也不差啊,虽然不足以倾国,但倾尽西陲关还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她自认为品德言行,琴棋书画,除了那第一才女醒裟郡主,她决计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这事也是怪淑言,若不是淑言贪看这湖光风景,侧妃也不会拉着淑言过来,自然就不会打扰了姑娘,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藩淑言虽是在请罪,却也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众人,两位嬷嬷所说乃是实情。
梁侧妃似乎是被藩淑言的话点醒了,她揪着梁亲王的衣领,哭得梨花带雨,只是配上她此时狼狈的样子,却是怎样也没有我见犹怜的感觉,“王爷,都是妾身不好,妾身不该打扰了姑娘。可是,可是妾身也不是故意的啊,妾身只是想着既然是云世子府上的人,就该打声招呼。谁知道,谁知道……”
梁侧妃泣不成声,谁知道了半天,也只是埋进梁亲王的怀里哀哀地哭诉着凤栖的暴行。
凤栖翻了个白眼,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就她都要甘拜下风了。
可梁亲王却看得心疼得很,搂着梁侧妃轻声安慰着,抬头看向凤栖的眼光却是恶狠狠的,“云世子,事情已经很是清楚明了,还请处置了这个女人,还我爱妃公道。”
苍云代微微皱眉,扬起衣袖,半遮住凤栖的脸,挡住梁亲王的视线,“仅凭这三言两语,梁亲王就要轻易定罪了吗?这审案审得也太轻松了些吧。”
“是世子自己要问的,如今问明白了,世子又说我轻易定罪,世子是几个意思?”梁亲王恼怒,以为苍云代是在敷衍他,当下就要开骂。
“梁王叔那么心急做什么,要问,自然是要将在场的人都问遍才行啊。”苍云代倒是不在意他的恶言相向,轻轻缓缓地道。
“那好,就让世子怀里的女人出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梁亲王沉着脸,一定要苍云代给个说法。
“梁亲王想听我说什么呢?还需要我说什么呢?”见终于扯到自己身上了,凤栖拉下苍云代的手,这样一直举着就不累吗?“一切就如王爷所见。”
“云世子,你可听到了。”梁亲王听凤栖所言,张口便大声地叫嚣着,伸手就要来扯仍旧稳稳呆在苍云代怀里的凤栖。就连他身后的藩淑言嘴角都扬起了一抹隐隐的笑。
就在梁亲王的手快要碰到凤栖的时候,溯斐突然挡在了苍云代和凤栖的面前,“梁亲王,请自重,莫要坏了我家世子的规矩。”
梁亲王自然是清楚苍云代那不让人近身的规矩的,方才他也是一时情急,如今被溯斐拦下,虽然恼,却也只能悻悻地收回手,“云世子究竟想要如何解决?”
“本世子说了,既然要问明白,就要在场的每个人都问问清楚。”苍云代也不理他,“御连泽,还不出来吗?”
苍云代凭空喊了一声,却吓了所有人一跳,尤其是梁侧妃几人,她们本来就笃定了方才在场的就只有她们几人,只要她们几个统一口供,就算凤栖反口否认,仅凭一人之言,就算是云世子也奈她们不得。却没想到还有人吗?
凤栖也有些诧异,她自认为自己的警觉性还是有的,像是寻常人,或者是溯斐这样的高手,离得近一些,她都可以察觉到他们的存在,怎么这位御连泽竟是个比溯斐还要高手的人吗?连她都没有察觉到?
觉察出凤栖的疑惑,苍云代低声道,“连泽曾经学过一门可以隐蔽气息的身法,不知道这套功法规律的人或者不是刻意留意的人是觉察不到的。”所以不是他太强,也不是你太弱,而是出其不意罢了。
凤栖是个通透的人,本来也不是特别纠结这件事,听苍云代这一解释,心下也就放开了。不过对于那门可以隐蔽气息的功法她倒是挺感兴趣的。当下环视四周,想看看那人究竟隐在何处。
“是需要我请你吗?”苍云代见凤栖有些好奇,而御连泽又迟迟不肯现身,便又说了一句,“溯紊,将舒亲王请……”
“哎哎哎,等等,等等。”还不待苍云代话落,就见一个人影从苍云代背后飞掠而过,直接落在小亭里,“不用劳烦溯紊了,溯紊忙得很,我自己出来就可以了。”
凤栖看了眼站在面前的御连泽,又看了看亭外,碧波粼粼,风光无限,然而这人却……
难不成他一直躲在亭子底下?这趣味……
“溯紊的确是挺忙的,我方才才让他去安排将西藩王送回京城的事,也没时间来理你。”苍云代肯定地点点头,似乎对于御连泽难得的知趣感到欣慰。
御连泽一噎,面部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僵硬,瞪着苍云代想骂又不敢骂,只能瞪着。突然看见他怀里的凤栖正以一种十分奇怪的表情看着他。
御连泽有些奇怪地摸摸自己的脸,难不成是自己最近又长帅了?连苍云代家的小娘子也被他这帅得惊天地泣鬼神的脸给勾走了?“本王知道自己长得很帅,小娘子就不用这么看着直剌剌地看着本王了,本王会很害羞的。”
凤栖无语,原本还很好奇的心被他这么一说,瞬间拨凉拔凉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苍云代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抖了几抖,虽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揽着她的手还是不由得紧了紧,他可没忘记霍老说的,现在她的身体虚着呢,“冷吗?”
“苍云代,他是谁啊,恶心到我了。”凤栖直言不讳,完全不顾及因为她的话而彻底僵住的御连泽和几乎要笑抽了的溯斐,抬手搓了搓胳膊。
“恶心到了?”苍云代手下紧了又紧,却注意着不弄疼她,“溯斐,丢出去。”
“是。”溯斐听言,收了脸上的笑,伸手就朝御连泽而去,御连泽也不是吃素的,就算被凤栖的话打击到,但该有的警惕并没有因此掉价半分。
在溯斐的掌风向他袭去的同时,他就已经足下轻点,一跃而开。
伸手没有抓到御连泽,溯斐也没有因此放弃,足下一跃,追着御连泽就出了小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