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带着紫烟一路往回找,一边找一边喊,车夫赶回去通知南宫澈了,本来想抓住一两个活口仔细盘问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没想到这些人竟然都将含在口中的毒药咬碎了,全都自尽了,所以车夫才不敢有所停留,马上来和南笙她们汇合了,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情qíng)!
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南笙和紫烟把马儿跑过的这条路来来回回地找了好几遍,还是没有看到林夕的影子,心里还是担心起林夕的安危来,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南宫澈,要是六哥知道六嫂不见了,还不知道怎么发狂呢,要是六嫂能找到就好了,要是六嫂出了什么意外,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远远地传来,南笙心里一阵发寒,这是烈云的脚步声!光是听到这阵马蹄声,她就知道是谁来了,除了南宫彻,还能有谁!
还没等烈云完全听下来,南宫澈就一个翻(身shēn),动作潇洒地从马上下来,脸色一阵发黑,“灵儿呢?”
南笙这是第二次看到南宫澈这种脸色,心里有些发怵,可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六六嫂她我们正在找,可是还没找到!”说完这句话,南笙想死的心都有了,头顶那道灼人的视线盯得自己头皮一阵发麻。
南宫澈看着南笙有些狼狈,而且他也注意到南笙胳膊处的伤了,声音放的轻了一些,“事(情qíng)经过!”
南笙不敢有所迟疑,赶紧把事(情qíng)的来龙去脉都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南宫澈听,越说到最后,南宫澈的脸色就越难看,南笙的心也提的越高。
“你先把伤口处理一下,胡缨,我们去你们打斗的现场看看!”
胡缨,也就是之前的车夫,“是。”说罢就和南宫澈一起准备离开,去之前打斗的现场看看。
“六哥,我也要去!”
林夕是因为自己保护不力才失踪的,再怎么说,现在林夕不见了,不光是南宫澈着急,她自己也很担心林夕的安危,再说自己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受过伤,现在这点儿小伤,比起林夕的安危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你回去!”不容反抗的语气。
“不!”南笙倔强地不肯有任何的退步,这个样子像极了林夕跟自己闹别扭的时候,南宫澈看到南笙这个样子,神(情qíng)一阵恍惚,差点儿就以为是林夕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了钤。
“笙儿,你听话,好好在王府带着,我找到你六嫂就会马上回去的!”回过神来,南宫澈这才平下心来,打算先让南笙回府处理伤口,毕竟她也是自己的妹妹,看到她受伤,做哥哥的说不心疼,谁会相信!
“六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六嫂出事,我也有义不容辞的责任,更何况,我的伤根本就没事儿,只是一点儿皮外伤而已,根本不碍事儿,六哥,起求你了,就让我和你一起找六嫂吧,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南笙话到最后,都是对自己没能保护好林夕的悔恨和自责,看的南宫澈也有些不忍。
“好,走吧!”南宫澈最后还是没能扭过南笙的恳求,只能同意让她跟着自己一起去找林夕,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一个人的面孔开始在自己的脑海里浮现,暗暗祈祷,希望这次不会是他才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冷云带人把事(情qíng)发生的现场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还是没有发现一点儿蛛丝马迹,看来前来偷袭的人的确是训练有素,(身shēn)手比一般的草寇盗匪要好太多了,做事狠辣果决,没有在现场留下一点有迹可寻的证据。
“走吧,在这里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的。”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还是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南宫澈下令让大家撤离,刚上马,就看到冷风干过来了,他带了一些人在林夕摔下马的地方仔细找线索,后来发现了一点儿蛛丝马迹,不敢迟疑马上就赶过来向南宫澈禀报了。
“什么!”不知道冷风在南宫澈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南宫澈就骑着烈云飞也似的跑远了。南笙见状,心想肯定是发现什么六嫂留下来的信息了,要不然六哥不会是这种表(情qíng),不敢有所迟疑,也飞(身shēn)上马,一扬手里的马鞭,跟上南宫澈离开的脚步,绝尘而去。
沿着斜斜的小山坡往下,站着一群(身shēn)穿黑衣的人,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所以,旁边有人举着火把,一下子就照亮了整片树林,一群人里面,其中有一个人最为引人注目,褐色的眸子,在火光的映衬下,发着淡淡的血光,看起来格外怖人,只不过,此时,他的眸子却是那么忧伤,含着一抹心痛和即将失去的恐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地上一个被砍断的树桩边缘,有一滩鲜红,是血!
南笙赶到南宫澈的(身shēn)边的时候,就看到南宫澈这个样子,再看到地上那一滩血渍,当下也是惊恐万分,这血该不会就是!不敢往下想,从血渍干涸的程度来看,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不过既然没有看到林夕,那会不会是已经被什么人给救走了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说明六嫂没事儿,可是,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六嫂的(性xìng)命呢?南笙唯一想到和林夕结仇的人就是叶云夕了,可是叶云夕刚出嫁不久,而且那个沈文浩对林夕的感(情qíng)也已经放下了,这叶云夕不会没脑子再去招惹林夕吧?可是其他有什么人跟林夕结仇,南笙还真是一点儿都想不出来,因为据她所知,林夕的脾气一直都很好,从来都不会主动地去招惹别人,而且自从嫁给南宫澈之后就没怎么出过门,府里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还都是南宫澈最为忠实的手下,更不可能跟他们结仇啊,可是,这到底会是谁干的呢?
“六哥,六嫂她肯定会没事儿的,她会不会是被什么人给救走了呀?”南笙是绝对不会相信林夕已经香消玉殒了。
南宫澈眼里的哀伤很快掩饰了起来,“把这里处理一下,王妃她暂时没事儿,我们先回去,等事(情qíng)查清楚之后再下定论,记住,没有本王的(允yǔn)许,任何人都不准私自行动,听到了没有?”南宫澈威严的话在众人耳边回响起,南笙知道,南宫澈最后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太了解自己的(性xìng)格了,所以说这句话就是为了告诫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带走林夕的人是敌是友都还不知道,若是冒然出手,恐怕非但救不回林夕,恐怕还会给林夕带来什么未知的危险也说不定,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也只能遵守南宫澈的命令。
“是。”
南宫澈在安排完之(情qíng)之后就翻(身shēn)上马,看到南笙还站在原地不动,也明白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笙儿,回去吧!这里找不到什么线索的,回去之后,就到练功房给我好好闭门思过!”说完这些话,南宫澈就直接走了,南笙还没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被卡在了嗓子眼儿。
“可是,六哥”我也想尽快找到六嫂啊,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这是南笙还没有说完的话,可是,南宫澈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她。
胡缨带着两个人留下清理现场,很快就把地上残留的血迹清楚干净,看到南笙还是站在这里不肯走,心里自然明白南笙公主对自家王妃的担忧。
“公主,走吧,王爷不让我们继续找,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再说王妃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所以没有消息也是一个好消息,至少我们可以确定的是,王妃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如果是图财的,过不了两天,肯定会有信送到王府的,到时候我们就知道是什么人掳走王妃的,所以,您还是听王爷的话,回去慢慢等消息吧。”
“胡缨,你说究竟会是谁有可能把六嫂带走呢?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六嫂她从来都没有和什么人结过仇啊,唯一恨六嫂的人就是叶云夕了,可是她”
“好了公主,我们不要再这里作无谓的猜测了,这件事(情qíng),肯定另有隐(情qíng),你看天色也越来越晚了,我们还是尽快赶回去吧,你手臂上的伤口还没处理好呢,先把伤口处理一下,要是处理不好,可是很容易留下病根儿的。”胡缨今年三十岁,在王府里已经呆了十八年了,可以称得上是南宫澈和南笙的兄长,对待他们这对兄妹,自是非常了解的,这次王妃出事下落不明,自己也难辞其咎,可是王爷虽然没有怪罪他,但是自己的心里也和南笙一样,对自家王妃现在的处境担忧不已。
南笙无奈,其实刚才她的伤口已经有些开裂了,只是因为担心林夕的安危没有注意到,现在听了胡缨这么说,虽然揪心,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他说的对,林夕现在下落不明,没准儿是因为摔下马车的时候受伤了,所以才会被什么人救走也说不定,这样一想,也就稍稍放宽了心。手臂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用手摸了摸,手心出传来一阵黏黏糊糊的触感,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
胡缨看南笙皱着眉头,一手捂着胳膊,当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由分说地把南笙拉走,正好马车还在那里,已经修好了,让南笙和紫烟两个人坐进去,自己顺势也跳上马车,手里的马鞭一扬,马儿会意,高扬着马蹄,向着天越都城的方向一路绝尘而去。
刚才还一阵喧闹的林子,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静谧的有些吓人,夜幕已经降临,黑压压的树林像是沉伏在黑暗中的魔鬼,静静地等待着它的猎物乖乖地送上门来,然后张开倾盆大口,一口吞下。
就在南宫澈他们刚走之后没多久,路上就传过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shēn)穿黑色劲装的男子出现在路的另一边,黑色的衣服与黑夜几乎完全融为一体,若是不仔细看的话,恐怕还真是分不清楚到底是人还是树木。只见他朝着南宫澈一行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紧接着又低下头看了一眼斜斜的小山坡,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可是这个男人却像是生就了一双猫眼一样,把下面的东西看的清清楚楚。
黑暗的夜色里,看不清站着的男子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qíng),只是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心(情qíng)很不错,狭长的丹凤眼微微地眯起,一眼看向漆黑不见底的密林深处,嘴角邪魅地勾起,薄唇轻启,“鬼王啊鬼王,你也不过如此罢了!”
话音刚落,一个潇洒的转(身shēn),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如同鬼魅一般,轻轻地来,去无影。
鬼王府内,南宫澈回到鬼王府之后就进了书房,顺便把冷云也叫到了跟前。
“今天的事(情qíng),你又什么看法?”手指不紧不慢地敲着书桌,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爷,从今天发生的事(情qíng)来看,这个幕后之人对王妃的行踪了如指掌,看来这个人已经关注王妃很久了,只是属下不懂,王妃今天出城去蓝湖山的事(情qíng)只有我们王府里的人才知道,就算今天出门被人看见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安排人在王妃回来的路上埋伏好了,就等着王妃她们掉进陷阱,而且,世人也都知道王爷您宠(爱ài)王妃,必定会派了高手在一旁保护,就算他不惧我们王府高手,也应该听说过王爷的手段,所以不至于这么大胆,敢动王妃啊!”冷云很冷静地说出自己的推测,字字珠玑。
“继续。”南宫澈薄唇轻启,没有立马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示意冷云继续。
“属下平时也关注过王妃(身shēn)边的人,按照王妃的(性xìng)子,是根本不可能与人结仇的,唯一和王妃有过过节的就是刚刚嫁进沈家不久的叶云夕了,可是她之前来看过王妃,属下观察过,她是绝对不会派杀手来找王妃的麻烦的,而且,属下已经派人去沈府打听过了,叶云夕这几天一直在沈府,从来都没有出过门,也没观察到她和什么可疑的人接触过,所以这个唯一的可能也就排除了,那就不是仇家伺机报复了,只是属下不明白,到底是谁会掳走王妃的呢?天越都城附近根本就没有什么匪寇之流的人啊,劫财也不可能了,难道说是”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引起南宫澈的不满,所以冷云适时地选择了闭嘴。
“没错,既然不是仇杀,也不是劫财,那剩下的就可能是劫色和用灵儿来威胁我这两个可能了。”南宫澈停下手指不停敲击桌子的动作,右手五指突然紧握成拳,泛白的关节预示着他此刻心里隐忍的怒气。
冷云明显感受到南宫澈隐忍的怒火,“王爷息怒,世人都知道王妃的(身shēn)份,一定不敢对王妃怎么样的!”只是这话说出来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把王府里的尾巴尽快揪出来,还有,派人密切注意玉王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动静都要向我汇报,记住,不要打草惊蛇!”南宫澈收起(身shēn)上散发的戾气,沉着地下令。
冷云一惊,“王爷,您的意思是玉王爷他”有些不可置信,南宫玉一向都是我行我素,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个手段比较狠辣的风流王爷罢了,再说,他也不怎么跟鬼王和皇上他们有什么过密的交往,怎么会突然开始关注起王爷和王妃呢?冷云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南宫澈自然也看出了冷云眼里的疑惑,也没有多作解释,“你先下去吧,记住把府里的尾巴都处理干净,该怎么做你知道!”说罢就让冷云下去了。
冷云没有多做停留,安静地退下了,没想到敢动鬼王妃的人竟然是他,他竟然把手伸到鬼王府来了,真是够胆大的。走到王府花园的时候,冷云的脚步暂停了一下,眼神犀利,看来,王府里还真是不干净,有些人的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了!冷冷一笑,在他的眼里,这个人已经是个死人了,不足为惧,正好,自己最近又研制出了几位毒药,刚好可以拿他来试试药效怎么样,谁让他不长眼睛,惹谁不好,偏偏要惹鬼王府的人!
看着冷云渐渐地走远,躲在花丛中的黑色人影这才慢慢地探出头来,看着冷云远去的(身shēn)影,暗暗送了一口气,这鬼王府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整个王府里全部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而且鬼王府还和江湖第一杀手组织逍遥宫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听说逍遥宫宫主就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人,而且为人极为(阴yīn)狠毒辣,不论男女,只要是惹上了逍遥宫,就会被生不如死!光是想想,这个黑衣男子就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黑衣男子不敢再做停留,只能悄无声息地退下了,殊不知,另一双眼睛已经死死地盯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