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飞燕猛地坐起来,才发现微亮了,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居然梦到了臭冰块,而且是臭冰块取代了影哥哥追上她。怎么……会这样?他们俩,像吗?
一个才十岁出头,一个二十岁出头,再者,她至今都没能看清楚梦中那个情郎到底长什么样子。影哥哥怎么会有那么快的速度?她怕是梦混了吧!
如果梦到时候的事是遗忘的记忆再作祟,那么,梦到臭冰块呢?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想他了吗?
也不知道孤飞燕在想什么,她坐着,愣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她下榻收拾了一番,打开窗户吹风,似乎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见『色』还早,她便将贴身藏着的『药』方密函拿出来的,又开始琢磨起来。从落霞城回来,她一路都在琢磨这张『药』方,只可惜至今都琢磨不出名堂来。如果不是臭冰块很肯定这张『药』方密函是真的,她早就放弃了;如果不是臭冰块要等她破解了这张『药』方密函才会见她,她也不会这么勤快。
空渐亮,阳光洒到窗台前,孤飞燕一如既往,没有发现。她也没耽搁太久,毕竟,今日还要赶路。想起六丹商陆,想起唐静姐姐,她沉闷的心情就晴朗了好多。
孤飞燕收好『药』方密函便去开门,哪知道门一开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男子笔挺地站在门口,她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她认真一看,立马被这男子的容貌惊艳到了!
好一张立体的脸!
五官立体,轮廓深邃,英俊『迷』人。
而惊艳到孤飞燕的并非他的五官,而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那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安静,干净。哪怕这么近距离看他,都觉得他像是一幅的画,特别安静。
看得出男子没有敌意,孤飞燕仍旧是戒备的,她狐疑地问,“你?你是……”
男子声音的低沉,内敛,“妆婆。”
孤飞燕是意外的,要知道,这张脸跟他之前那半边男脸可一点儿都不像呀!比那半张男脸要好看很多很多。
她问,“你的伤好了?”
妆婆答道,“好了五成。”
孤飞燕这才放心,绕着他,认真打量了起来,最后看入了他的眼睛。
妆婆由着她看,眸光一如既往平静,看似淡定从容,波澜不惊,实际上却是木讷。十七年苦行僧一般的古墓生活,养成了他的安静和木讷,情绪嫌少会又大波澜,无欲无求。
孤飞燕看着看着,心下浮出一抹心疼。她想,这个家伙如果没有被困在古墓,如今必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不会变成这样。
他已经失去自由十七年了,她何必再禁锢他呢?
孤飞燕看了看周遭,连忙示意他进屋,低声,“妆婆,我不会留你一辈子,你只要帮我完成两件事,你的自由就归你自己!”
妆婆面无表情,只点零头,“我听你的。”
孤飞燕低声,“那两件事等回晋阳城再告诉你,从今起,你就当我的随行卫护,你听到的看到的,一律不许外传!你记住,你只能相信我一个人!”
妆婆仍旧是点头,“我听你的。”
孤飞燕这才问,“你原本叫什么名字?”
妆婆答道,“秦墨。”
“秦墨秦墨,真好听。”她认真起来,“妆婆这两个字,就忘了吧!”
秦墨还是那句话,“我听你的。”
孤飞燕打趣地问,“我卖了你,你也听我的吗?”
秦墨竟还是点头,“嗯。”
孤飞燕扑哧笑了出来,拉着他一起吃早饭。他们下楼后,就看到梅公公已经准备好,等着他们要启程了。
悬崖下发生的事情,梅公公了解不多,更不知秦墨的身份。他只知道孤飞燕他们经历了一场恶战,擒了宇文晔,却被百里明川逃了,但是降服了一个怪人。
梅公公打量了秦墨一圈,有些意外却也无暇过问,他催促道,“孤『药』师,你们快点吧。靖王殿下要顺道去神农谷竞拍几味『药』材,已经和太子殿下在门口等着了。”
孤飞燕好不意外,靖王殿下昨晚上没他要去神农谷呀!临时决定的吗?
她连忙出门,而一到门口,她就看到了太子。太子坐在马车上,背靠车夫,双手环抱,嘴巴里叼着一根茅草,一脸老成早熟。他挑眉朝她看来,似乎专程在等她。
孤飞燕立马想起自己昨夜那一番解释,她解释靖王殿下半夜三更亲自敲她的门,是因为今儿一早就要分道而行,没时间谈事了。而如今,她明显被打脸了。
她莫名地有些慌,急急避开了太子的挑衅的目光。她想,靖王殿下一定是临时改变主意的,一定是!
孤飞燕带着秦墨,疾步往最后面的马车走去。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衣忽然从一侧飞掠而出,袭向孤飞燕。
秦墨看似安静木讷,反应却非常快,他第一时间将孤飞燕拉开,推给一旁的护卫,自己同黑衣人徒手搏斗起来,颇为激烈。
孤飞燕看得心惊胆战,可看着看着,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了。在场的护卫都没有动手,这分明是一场试探!
秦墨很快就同黑衣人打成平手,两人同时放手,退开。他平静地,“你是芒护卫。”
黑衣人扯下面具,果然是芒仲!
大家都惊了,竟的不是芒仲的试探,而是秦墨的判断。芒仲也一脸意外,他立马同秦墨作揖,道,“失礼失礼!兄台好眼力,好身手!孤『药』师的安危,日后可都交给你了!”
秦墨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不也不动。芒仲悻悻放下双手,多少是尴尬的。
孤飞燕没想到秦墨的伤只恢复了五成,就能同芒仲打成平手。看样子,他的武功并不差,只是被那条玄冰镣铐影响无法发挥,昨日才会被百里明川所伤。
这场试探的目的就是试探秦墨的真正实力吧?这是芒仲自己的意思,还是靖王殿下的意思呢?
孤飞燕朝君九辰的马车看去,只见太子和车夫仍都震惊地看着秦墨,而马车的帷幕始终紧掩,谁都看不到车内之饶反应。孤飞燕心想,靖王殿下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就算他现在发现秦墨是块宝,他应该就不会再抢的吧?
孤飞燕没耽搁,带着秦墨上了后头的马车。她并不知道,她心头有些苦恼,原本还想着能独自见一见老执事,如今,跟了大一堆人,她到了神农谷,也就只能见机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