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帮主一边说,一边涕泪纵横。[ <{?<<中文 ?〔 w>w]w).}8]1〕z〕w).]c)om柳晗烟见他可怜,便道:“书呆子,我们就帮他一把罢,反正也是顺路,我们只在白天赶路,晚上早早歇下,也许不会有什么麻烦。”王厚愣了半晌,伸手搀起杨帮主,叹道:“杨帮主,在下敬佩你为了手下弟兄,能如此忍辱负重,好罢,我便答应你一起同行……只是,你不能向外人道明我们的身份,有事时我自然会帮你。”
杨帮主喜出望外,连声道:“王帮主,你放心,我一定按你的吩咐行事。”王厚点头道:“好罢,明天早上我们等你。”杨帮主答应一声,向众人深施一礼,走了出去。
李智贤道:“鄱阳帮有这样的帮主,何愁不能兴盛。”“难说,一帮的兴起既要靠运,也要靠帮主,这个帮主低三下四,缺少大将之风……应当像烟儿父亲那样,气定神闲,根本就不把我这个帮主放在眼里。”
众人都笑了起来,柳晗烟道:“你这个帮主加上自己才五个人,我爹可管着五千人,要是我们都不当你的手下,你恐怕只有自己管自己了。”王厚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就这几个人已经让我够忙的了,今晚还要为你俩解开被封的穴道,大概一夜是睡不成了……”
周清竹啊的一声,逃出门外,柳晗烟骂道:“小东西,你逃就逃,鬼叫什么,吓我一跳。”边骂边追出门外。金敏慧一脸不解地问:“王哥哥,她俩怎么走了?……”话没说完,已被李智贤拖着跑了出去。
第二日,众人起床收拾妥当,刚到餐厅,杨帮主迎了上来,向众人一一问好。王厚道:“杨帮主,你是一帮之主,不必如此客气,我们答应的事定会尽力而为。”杨帮主抱拳致谢:“王帮主既然如此通脱,那我就在客栈外恭候。”见王厚应允,方转身出去。
早餐是当地特色小吃粉汤,汤分骨头汤、鲶鱼汤两种,滑嫩的米粉佐以鲜美的汤,吃起来油而不腻,加上几块嫩豆腐,撒些葱花,不仅有韧劲而且滑爽可口、沁入心脾,柳晗烟和周清竹连吃三碗,直呼好吃好吃。
众人出了客栈,王厚吓了一跳,只见门前排着十多辆马车,车上码着整整齐齐的麻布袋,袋与袋之间用稻草填充,又用麻绳固定好。马车周围有五十多人或牵着马或骑在马上,杨帮主见众人出来,上前道:“王帮主,我们现在是否出?”
王厚道:“杨帮主,你这生意做得很大呀,拉这么多货物?”杨帮主尴尬笑道:“王帮主见笑了,这点东西还不够填宝船的一个拐角。”那些马车只有一辆带有车厢,大概是杨帮主和几个长老轮流在里面休息,其他帮众全部骑马,车队声势浩大的向前驱动。
王厚一行上了自己的马车,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路上行人稀少,但车队拉着满满的货物,行走得并不快,中午在东馆镇用过午餐,稍事休息便继续赶路,直到天黑的时候才到达南城县。
南城,有“赣地名府、抚郡望县”之称,山水秀美,风光秀丽,是江西古县城之一。车队进城后,只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街头巷尾千灯争艳,洋溢着元宵节喜庆的气氛。车队在一家客栈前停下,掌柜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热情地招呼小二迎接,客栈虽然规模不大,但因为还是正月,行人稀少,倒能满足所需的客房。
晚饭众人吃喝之时,掌柜亲自赠送每张桌子一盘汤圆、一碟春卷,笑道:“各位客官,今天是元宵佳节,这汤圆用优质糯米制作而成,馅是黑芝麻加酥油、白糖,吃了保管各位一年团团圆圆,甜甜美美。大家知道我们这儿与福建接壤,这大白菜肉丝春卷从福建那边流传过来,寓意春天的开始,吃了能喜庆迎春……大家尽管吃,不够再加。”
众人纷纷道谢。王厚见老道姑脸色一沉,猜测她又想起不开心的事情,担心她喜怒无常之下,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忙道:“老婆婆,你昨晚说的解穴法子好像不灵,我们试了半夜也没有效果。”
“小色鬼,你再敢胡说八道,老身就杀了你。”老道姑脸色一缓,将目光转向王厚,漠然道,“你真要那样解穴,她们还能坐在这儿?早就没命了。哼!我阇恨的‘恨别点穴手’岂能那样轻易解开?”
李智贤五人闻言吓了一跳,王厚一指柳晗烟:“老婆婆,她可是我娘子,要是真的依你昨晚所说,岂不、岂不……”“岂不什么?她们敢对老身不敬,不杀她们已经破例,你要是再敢啰唆,我就一掌劈了她们!”
五人不敢再说话,免得无缘无故惹怒她,不过经老道姑这么一说,五人心里都沉甸甸的,知道自己处在险境,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吃罢晚饭,虽然知道县城有龙灯,却都不想去看热闹,径直回到客房。
五人坐到王厚房间,柳晗烟嗔道:“书呆子,你刚才跟老太婆胡说什么,谁是你娘子?”王厚无辜地看着四人:“我说了吗?我哪儿说了?”周清竹道:“你说了,我也听到了。”“我说了,可又没说烟儿是我娘子,我就那么随手一指。”
“呸,还随手一指,你以为都想做你娘子?”柳晗烟说着伸出手来,王厚板着脸喝道:“朝曦浴嫩红!”四人一愣,待反应过来是令人浇花的那招,柳晗烟、周清竹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他的双手,口里嚷着:“让你乱喊!金姐姐、李姐姐,快来堵住他的嘴!”金敏慧果真上前捂住王厚的嘴,李智贤见四人嬉闹,也抿嘴笑了起来。
第二日车队继续前行,下午时分到达黎川县,投宿客栈,一夜无事,杨帮主却显得紧张起来,王厚询问后方才明白:目前车队还一直在江西境内,明天将进入福建,真正的困难还没有开始。王厚安慰他不必过多担心,当今太平盛世,正常生意怕什么,真要遇到不讲理的,咱们这边也有五十多人。
但是麻烦还真的就来了。早餐后,车队在南城门被守城的官兵拦了下来。杨帮主派一个长老过去打听情况,不一会,长老过来回禀:“杨帮主,守城的官兵说,咱们的物引不行。”物引是经商者的通行证,按大明律,如果没有物引而经商,即便是老年人也要捉拿问罪,轻者流放重者杀身。
杨帮主问道:“我们在抚州府才换的物引,为何不行?”“弟兄们正在交涉,一会便知道结果。”功夫不大,一人跑了过来:“帮主,官兵不让出城,说抚州府的物引不行,必须是江西布政使司出具的物引,才可运往外省,他们还说从昨天开始就有了这样的规定。”
杨帮主怒道:“我们都已经在路上了,难道让车队停在这里,回去换物引?”王厚闻言从怀里掏出羊脂玉扳指:“杨帮主,你拿此物去试试,看守城的士兵能不能放行?”杨帮主应了一声,双手接过,去了前面。
老道姑却是眼睛一亮:“小娃娃,那是宫廷之物,你是从哪儿得来?”王厚暗自佩服老道姑的眼力,却不能直说是当今圣上所赐,便道:“老婆婆好眼力,那是一位王爷赠送在下的。”老道姑料他所说不假,重新闭上眼,自言自语:“怪不得这四个女娃娃跟着小色鬼,原来如此……”
不一会,杨帮主回来将扳指还给王厚:“王帮主,官兵说不行,就是不让过。”王厚一愕,怎么会行不通呢,便是锦衣卫见了都敬畏三分,莫非这些士兵想造反?众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听老道姑冷声道:“那些士兵身份卑微,如何识得这东西?你将领头的官兵单独叫到一旁,暗地塞给他二十两银子,便会畅行无阻。”
杨帮主没有办法,对这些官兵又不能硬来,耗着也不是事,只好依言再次上前。又过了一会,车队终于移动,杨帮主脸上带着几分苦笑,冲老道姑一竖大拇指。老道姑闭着眼并不理他,杨帮主不以为忤,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车厢内,王厚难得找到这个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冲老道姑干笑几声:“老婆婆真乃女中诸葛,神机妙算,不用下车便化解了困难,当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小色鬼,不要乱拍马屁,老身要是有你说的那样神通,我那死鬼也不会葬身鄱阳湖底,老身又怎会落得今天的下场?”老道姑虽然声音冰冷,却多了些感伤。
王厚趁机问道:“老婆婆,你能不能说说那场战争,让我们几个后辈多些见识,以史为鉴,今后也能少犯些错误。”老道姑瞥了他一眼:“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倒让老身另眼相看……那场战事,虽然过去整整五十八年,可总是刻骨铭心,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话未说完,脸色忽然变得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