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陵向柳晗烟拱手道:“姑娘说笑了,‘白鹿’是太祖皇帝赐名。?( 中[{文〈网 〈 w>w)w].?8>1?z〕w〕.五十多年前太祖皇帝鄱阳湖大战陈友谅,在彭泽小孤山附近,船遇阻不能行走,眼看就要贻误战机,我立派宗师‘周颠仙人’在船头作法,顿时劲风呼啸,大船得以扬帆并进。太祖皇帝打下江山后,宗师却归隐庐山,有人见他在锦绣谷乘白鹿而去,因而太祖皇帝赐名我派为‘白鹿’。”
柳晗烟略有失望:“哦,原来并不是有许多白鹿啊。”柳朝晖抱拳回礼:“久仰贵派威名,幸会幸会!”此时,吴清山、周清竹也见过众人,相互作了介绍,并说了与四个和尚相斗的缘由。
原来,白鹿观也是获悉九色莲花将要出世,观主大痴道人带着弟子张清陵等四人,与庐山东林寺方丈不可和尚一起从庐山赶来。三天前到了青阳,周清竹第一次出远门,十八、九岁的小女孩儿又爱贪玩,缠着师父要四处走走,大痴道人被缠得没有办法,又看距离九色莲花出世的时日还有十多天,便让张清陵、吴清山两个徒弟陪着她,游瞩附近县城与山水。
不想今日三人在铜陵县城外碰上四个和尚,那四人昨晚在繁昌受挫逃出,害怕隐在暗处的高手,连夜南下,四人又累又气。路上,胖大和尚见周清竹生得娇小秀美,色心又起,粗言调戏,双方便打斗起来。
柳晗烟还未听完,就恨声道:“这臭和尚,跑得太快,真该杀了他!”张清陵闻言慌忙抱拳:“原来是女侠打跑了他,失礼勿怪!”
柳晗烟脸一红,庄昭雪道:“不是我们打败的,不知哪位前辈高人在暗中帮助我们。”王厚道:“多亏烟儿临危不乱,不然我们就必死无疑……”太子眼睛骨碌骨碌看看王厚,又看看柳晗烟。
周清竹问道:“柳公子,你们今晚可是在铜陵县歇息?不若我们同行如何?”柳朝晖还未答话,却听赵晰道:“不了,我和大师兄还有话说。”
张清陵闻言再一抱拳:“既如此,那我们先行一步,九华山还能相见,到时再与各位一叙!”
三人走后,赵晰对柳朝晖道:“大师兄,这九华山我、我不想去了。”赵晰昨晚失败之下已是心灰意冷,柳朝晖知道他本是性格孤矫,今天又连遭惨败,更是萌生退意,问道:“赵师弟,你准备去哪里?”
赵晰道:“我想先回家……大师兄、两位师妹,你们去看那九色莲花罢。”柳朝晖从他昨晚的话中已知挽留无用,便道:“那你一个人回去,路上要处处小心!”
王厚问道:“赵兄,九华山在望,此时退出,岂不可惜?”赵晰并不理他,只向柳朝晖三人道:“你们也要小心!”随即转身离去。王厚见赵晰不理自己,讪笑着问柳晗烟:“烟儿,我说错了么?”柳晗烟瞪了他一眼,众人出了树林。
进了铜陵县城,庄昭雪对柳朝晖道:“大师兄,今天才四月二十三,离五月初九还有半个月,现在想必九华山附近很多人。我打听过了,此地离九华山一百多里,骑马快则一天慢则两天即到,而且这里人少,既安静又安稳。我们只是想看一看九色莲花,不如就在这里住几日,可好?”柳朝晖点头称好。
四人寻了江边一家较大的客栈住下。柳朝晖说道:“王兄弟,现在不太安稳,你又是个书生,就跟我同住一间罢?”王厚谢道:“如此,给柳兄添麻烦了。”
第二日,天下起小雨来。四人正在客栈餐厅楼上的包厢吃着早饭。客栈临江而建,餐厅有二层,站在楼上可远眺江面,此时江面被烟雨笼罩,愈显得朦胧,一片芦苇岸边随风起起伏伏,还可见几叶轻舟在江面上随波逐流。
王厚站在窗前,见此情景轻声吟诵:“登临送目,正故国晚秋,天气初肃。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征帆去棹残阳里,背西风,酒旗斜矗……”柳朝晖笑道:“王兄弟文雅人,念的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懂。”
“赵兄取笑了。这是王安石所写,我三叔最为喜爱,他常常鞭策我要征帆去棹,光耀门庭……看到这烟雨江面,不禁想起这词。”
柳晗烟讥道:“这江有什么好看的,你如果到我们那里看到大海,眼珠子都会看掉到海里。”
王厚知她性子,也不争辩,说道:“柳兄,我昨日打听了,离这不过一里,有一个天井湖,湖面一千多亩,其间有五松山雄峙,还有不少名胜古迹。大诗人李白两次来游,写下很多赞美的诗作,并且在山上筑室读书,寓居游憩;苏轼、黄庭坚也在山上建亭游憩酬唱。今日我想去浏览,不知柳兄可愿同去?”
“王兄弟,不是我不陪你,只是这游山玩水,实在不是我的喜好。你让雪儿和烟妹陪你去罢。”
王厚看向庄昭雪和柳晗烟,庄昭雪则道:“烟师妹,你和王公子去吧,我还有事情要与大师兄商量。”
柳晗烟嘟着嘴:“我才不跟这书呆子一起去呢……”怀中的太子却“啪”地跳下,跃到王厚怀里,王厚呵呵一笑,抱着太子走出门去,柳晗烟气得一跺脚追了出去。
庄昭雪笑吟吟地看着二人离去,掩了门,偎进柳朝晖的怀里,低声道:“晖哥哥……”柳朝晖应了一声,将嘴凑向庄昭雪的脸,亲了一下,庄昭雪红着脸将唇迎上,二人抱得更紧。
片刻,庄昭雪道:“晖哥哥,我看王公子很喜欢烟师妹呢,你说,她会不会喜欢上王公子了?”
“王兄弟人很好,只是太过斯文,不知道烟妹会不会看上他?就是她喜欢,我爹肯定也会反对。”
庄昭雪叹了一声:“王公子两次在那些和尚面前都毫不惧怕,舍身护着烟师妹,烟师妹已是对他有了好感。师父是一教之主,想得总比我们多,我也不知师父是不是反对我和你在一起?”
“雪儿,咱们太阳教在日照能有今天的成就,我爹付出了很多。这次他让我们来南京办事,既是锻炼我们,也是并不反对你和我在一起罢?”
“唉……可是赵师兄独自回去了,我很担心,虽然赵师兄很喜欢烟师妹,烟师妹却只把他当作哥哥看待,如果烟师妹喜欢上王公子,赵师兄会不会有过激的举动。”
“赵师弟是个犟脾气,性格冷傲,烟妹又十分任性,两人肯定合不来,只是我爹很喜欢赵师弟……不说这些,随其自然罢。”
停了一会,庄昭雪又道:“大师兄,这雨要是再下大一点就好了,避毒随珠浸泡雨水,就可以制成解毒的药水,不过雨水取自辰时三刻效果会更好。”
柳朝晖望了一眼窗外:“那明天早上看雨是不是能下得大些。”
王厚早就借好了油纸伞,出门撑开,按先前打听的方位,向天井湖走去。柳晗烟跟在身后叫道:“书呆子,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快将太子还给我。”
王厚装模作样地问道:“咦,是烟儿,你怎么来了?为何不打伞?”“都怨你这个书呆子,走那么快干什么?哼,这雨下得又不大,我又不是书生哪里还打什么伞……”
王厚收了雨伞,笑道:“雨中漫步,悠哉游哉,原来是烟儿好情致。”柳晗烟啐了一口:“我才不和你有什么好情致呢,我只是不放心太子。”二人往前走去,却听一人叫卖:“花茶,花茶……清香的花茶。”
王厚停下脚步:“请问大婶,这花茶是怎么卖的?”叫卖的是个瘦弱的中年妇女,连忙答道:“小哥,一袋只需二百文。”
王厚付了钱拿得一袋,放在鼻底下嗅了嗅,果真散着一股很熟悉的香味,甚是好闻。卖茶大婶看向柳晗烟:“这位姑娘也买一袋吧,你相公生得如此文弱,这花茶做香囊也很适合。”
柳晗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却是脸上一红,也不答话,快步向前走去。王厚呵呵一笑:“大婶,那就再买一袋。”拿着两袋花茶追上柳晗烟,将其中一袋递了过去。
柳晗烟伸手一推,脸仍是微红,啐道:“你想干什么?”王厚笑道:“大婶说了,这花茶制成香囊倒也不错。”“我不会做那些花儿香儿的。”
“烟儿,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王厚问道,见柳晗烟凝神在听,续道,“这是槐花,我家村前屋后有很多槐树,每年春天都会开出很多一串串白色的、浅黄色的花,整个村子里全都是香味。小时候,三叔经常带我们去摘,然后保存起来,当茶来喝,也可以做成枕头,枕上去软软香香……阿呆也喜欢吃槐花。”
柳晗烟奇道:“阿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