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论是马茹,还是邹玉珍,还是凌南天都怔住了,都抹抹眼泪。
他们起身望向马彪,走向马彪。
他们想劝,却又不能劝。
因为凌霸天、凌向天两兄弟率部打周口,攻击石友三部,确实令凌家的二位夫人不放心,也让凌南天不放心。
尽管凌南天对凌霸天接二连三派人行剌自己很痛心、很恼火、很想追究这件事,但是,大敌当前,父亲又重伤成这样,他没办法暂时去计较那么多。
时到如今,他始终没亮出那把黄金手枪,没有向马彪求证:到底是不是凌霸天一直在派人行剌自己?
现在纠结于他心头的,便是凌雄的伤势,凌雄能不能活下来?自己一家,难道就这样散了吗?
“马兄弟,你不能去。我来去,你守城。”冯毅此时进来,他刚得贺大夫清理伤口完毕,左臂膊用白纱布绑着吊挂在脖子上。
他听得马彪这么冲动要去决死沙场,赶紧相劝。
“扑通……大帅……老哥……呜呜……卑职回来晚了,对不起啊!我老冯没陪伴着你去参加军事会议啊!呜!老哥,你放心,我老冯一定会替你报仇的。”冯毅道毕,蓦然跪在凌雄的床榻前。
他单手握着凌雄的手,眼望床榻上的凌雄竟然是如此惨状,不由一阵伤感痛哭,泣声言誓。
三十年的交情,二十多年生死相伴的军旅生涯,冯毅与凌雄的友谊是非常深的。
而凌雄自有权有势以来,对冯毅也非常不错,非常感恩,始终让冯毅跟着自己一起过日子。
无论凌雄住哪里,都会腾出一间房子给冯毅住。
平常时,两人也是同桌吃饭,根本不分上下级。
只是因为冯毅战伤太多,身体里甚至有多处弹片没取出来,所以,十年前,凌雄地位稳定下来,便让冯毅退役,专教其三子习武练枪,传教沙场撕杀经验方法。
但是,因为凌霸天、凌向天都是军校毕业,或多或少看不起冯毅的“土包子”经验、方法。
所以,更多的时候,冯毅是在专门教凌南天和冯云两个人。
而凌南天虽然不从军、也没打过仗,但从小贪玩,对于玩枪、骑马、武术,倒是很喜欢。
如此来,冯毅也只有对凌南天的感情最深。
“呜!老爷,我和爹、三少爷,都回来迟了。对不起!我们没有服侍好您!呜!让您受苦了!您安心养伤,我们一定会给您报仇的。”冯云清洗好伤口、包扎好伤口,随后进来,也跪于凌雄床榻前。
她看到凌雄重伤得都不成人形了,不由伤感地泣声喃呢,很感内疚。
她从小跟随父亲长大,特别恋父,特别崇拜父亲,也知道父亲在凌雄心中的重要地位。
在凌家军中,只有一个常胜将军,便是冯毅!
她心想:要是我爹留在国内,留在凌雄身边,他肯定不会伤成这样子。
不!他肯定不会中了奸人的计!
“爹……孩儿没用!孩儿没有从小听你的话,一直没从军,不努力念书,至今不懂军旅,明知仇人是谁,可却不知道如何为你报仇。呜……爹,对不起!孩儿从今晚开始,就改穿戎装,就开始向军中的将士请教如何打仗。孩儿一定要找机会为你报仇,杀了石友三。”凌南天听冯云这么一哭,霎时间,他心思被触动,又泪如雨下。
他复又跪于凌雄的床榻前,失声而哭,握拳言誓。
“冯老哥,你不要与我争着出征了。看得出,你左肩胛的子弹今晚取不出来,得到明天请贺大夫组织一帮大夫、护士、准备好器械,才能过来帮你取子弹。另外,我是凌家的亲家,生死危难之时,我不出头,谁出头?凌家有难,亲家不上战场,哪个士兵会拼死杀敌?所以,你不要跟我争了。我留下两个骑兵营给你,托你守好古城,这可是兵家必争之地。现在石友三的部队、老蒋的部队都往这里靠拢,两位少爷又率部走了,古城很危险。我姐夫的一家老少,还在古城里啊!拜托你了!老哥,请您且听小弟一言,小弟给您磕头了。”马彪也是泪流满面,泣声劝说冯毅。
言罢,他在冯毅身旁下跪,当真给冯毅“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请求冯毅接受自己的劝说。
“哎呀,贤弟,老哥听你的就是了,你又何必如此礼重?这凌家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也是我的事,更是南天的事。好,老哥就听你这一回。我替你守城,你快点把两位少爷找回来。你也一定要活着回来。老哥和南天,在家里等你凯旋归来!”冯毅心头一阵感动,急急起身,单手强拉马彪而起,含泪点头答应守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