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冰通完电话以后,我赶紧在路边打车,去了海事大的校门口。
因为是暑假。学校门口的小市场。比以往清净了许多;远远地。我就看到了坐在饭店门口的大冰和毛子。
搓了搓被酒精麻醉的脸,我跑过去揍了大冰一拳说:“你们俩兔崽子,不好好在老家呆着。怎么跑这儿来了?!”
大冰给我拉了个凳子,手里夹着烟说:“你说过来干嘛?家里穷。当然出来勤工俭学了!”
听到这话。我顿时鄙视了他一眼;毛子家里穷是真的,但大冰穷。纯粹是自己胡作!大冰小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后来母亲改嫁给了一个有钱人;他那继父对他也挺好。可大冰愣是不接受,到现在还管人家叫叔叔;而且平日里的开销,都花的他母亲的工资,对于继父的钱,他是一分不动!
看完大冰。我又转头看向毛子,当时这家伙已经喝多了。正抱着酒瓶子在那里哭。
我就拿脚踢了下毛子说:“怎么了这是?还哭上了?!”
毛子抬了抬眼皮,含着眼泪说:“小欧。你说生活为什么就这么苦呢?这次回家,我妈病情又恶化了。原来是糖尿病,这回发展成了尿毒症,要做透析的!”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和毛子高中就是同学,以前还经常带着惠子。去他家里玩儿;他妈妈人也特好,挺善良的,怎么病情说恶化就恶化了呢?
大冰拿起酒瓶,狠狠喝了一口说:“毛子放假的第三天,就从老家回来了;自己找了份钢材销售的工作,想打工挣钱,给她妈治病。”讲到这里,大冰咬了咬牙,继续又说,“可他妈的,毛子找的那个破公司,不是什么正经企业!”
“怎么回事?!毛子,你被人给坑了?”他本来就没钱,母亲又重病,如果再让人坑一把,那就真的丧尽天良了!
毛子摇摇头说:“坑倒不至于,就是他们那些人,都是奸商!他们竟然以次充好,把不合格的钢筋,塞到好的产品里面,往人家工地上卖!我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他们就排挤我,还压着我工资不发……”
“他妈的,就应该举报他们!”听到这话,我顿时就怒了,钢筋可都是用来建房子的,他们这么干,就不怕遭天谴吗?!
一听我要举报,毛子赶紧就说:“别!他们还压着我工资呢,而且…而且今天,我还帮他们卖出去一笔。”毛子挠着头皮屑,抽泣着说,“我妈病重的事,本来不想告诉你俩的,省得你们跟着着急;我一个人,在这里挣些钱,能维持透析的费用就够了。可今天,我就是郁闷,小欧,我卖假钢材,是不是有罪啊?!”
说到这里,毛子嚎啕大哭;我抿着嘴,特别难过地看着他,为了给自己的母亲治病,他能有什么罪啊?
我说:“毛子,不行就别干了,错一次不要紧,不能步步错!”
“可这个时候不干,我一分钱都拿不到啊?他们开得钱很高,一个星期就能挣一千!”毛子含着眼泪,满脸地不舍。
一旁的大冰,实在看不下去了,最后一拍桌子说:“别他妈干了,不行我这就回家,管家里那个男人借点!”大冰的继父,是他心里的底线,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跟那人低头的;而如今,为了兄弟,大冰也是豁出去了。
听了大冰的话,毛子猛地扑进大冰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他身上抹;大冰皱着眉,推开毛子说:“你那是个什么吊公司?他们这么干,就不怕被查出来吗?”
毛子压着哽咽说:“他们就是个二道贩子,一边倒手符合国标的钢筋,一边又低价进一些残次品;等找好客户以后,他们拿着产品合格证,却混着给人家送。而且钢筋这东西,一旦被水泥糊起来,谁知道是好是坏?!”
我咬着牙,生意做到这份儿上,也是没谁了!抓起桌上的啤酒,我狠狠灌了一口,因为夏姐也是干建筑的,我怕那些混蛋,回头再跟夏姐做生意,就问毛子说:“你那公司叫什么名字?”
毛子抹了把眼泪说:“军瑞钢材批发有限公司,老板是港城当地的,应该有不少关系;而且那人,一看就痞了吧唧的,咱们最好不要惹事。”
“军瑞钢材?”听到这个名字,我赶紧掏兜,拿出一张名片看了看;一股难以言说的兴奋,顿时涌上了心头!我说,“毛子,你先不要急着辞职,帮我办件事再走。”
毛子和大冰同时一愣,我就说:“你们那个钢材,是怎么混在一起的?知道这事儿的人多吗?”
毛子摇头说:“公司本来就没多少人,而且大部分都是老板的亲信;钢材掺假这种事,他们也不让我们外人参与,我们只负责对外销售。”<igsrc=&039;/iage/24567/8326925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