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帧越说越顺口,她越发的觉得,对付林悦这样的女人,好好和她讲道理,讲事实,都没有一点的作用。
对于这些喜欢拿八卦和流言来压制人的女人,她就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用八卦和流言去玩死她。
“你……你……”
林悦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特别是这种被围观的人指责的感觉,更是让她面子挂不住。
她可不像荣帧,习惯了这样的场合,不过一会儿,她就被吓得落荒而逃,临走还不忘朝荣帧撂下一句狠话。
荣帧冷笑了一声,周围围观的人见两人散了没有好戏看了,也都跟着散了。
等到人群散开之后,荣帧才看到在转角处靠着一个男人。
她乍一看到傅簿洲,脸有些发烫,有些不自然的烧红。
刚才说的话,如果当着傅簿洲的面,荣帧是绝对不敢说的,毕竟那算是仗着傅簿洲的地位来吓唬林悦,而且还给众人造成了一种,他们两人很恩爱的假象。
但是,实际上的情况,只有她们自己了解。
所以,这其实算是欺骗,不被傅簿洲看到还好,但是一旦被他发现了,荣帧就总觉得不对劲。
看他促狭的眼神,就好像是在取笑自己一样,想想在这之前她还对傅簿洲很不屑,对他非常的冷淡,连正眼都不愿意看一眼,恨不得和他一辈子保持距离的。
荣帧有种自打脸的感觉。
“你来的正好,荣暖在病房里面陪着你妈,你这个时候进去,她们应该会非常的高兴。”
傅簿洲慵懒的踱步走到荣帧的面前,刚要开口,就被她将话头抢了过去。
她有些不自然的撇开头,说着别的话题,试图蒙混过关,让傅簿洲不要提起这丢脸的一茬。
傅簿洲微微蹙眉。
他现在对于荣暖还是病房内的情况一点也不感兴趣,他现在只对荣帧刚才连番的话很感兴趣。
他都不知道,私底下的时候,荣帧也是这样的咄咄逼人,甚至还撒谎欺瞒大家,让这么多人误会,这到底是欺骗,还是说……她心里就是那么想的呢?傅簿洲是真的好奇。
“你刚才……”
“我刚才遇到林悦,因为被她逼急了,所以说了一些胡话,你不会介意吧?”荣帧又抢过了他的话,继续说:“最好你还是不要介意了,毕竟我洗白的不仅仅是我自己的名声,还有你的,一旦大家不再污蔑我的时候,你和炎恒两人,也不必为了我而背负骂名了,这样对大家都好,毕竟这件事情炎恒也太冤枉了一点,帮了我这么多,还要背负骂名。”
她装作很无所谓的耸耸肩,试图让刚才的那一幕,轻易的揭开不要再提。
一直提起,她只会更加的尴尬。
“炎恒?”
傅簿洲的声音拔尖,将荣帧吓了一跳,左右张望了一遍,见还没有人注意到,连忙将他一把扯进边上一间空着的VIP病房中,并且示意他小声一声。
傅簿洲此时的心里,只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疼痛,疼的他整个人都几乎麻木了。
他之前还以为荣帧是因为心中有所想,所以嘴上很不经意的说出来了,也以为她真的是想过要维护自己。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荣帧的心里面惦记最多的,依旧还是炎恒,而不是他傅簿洲。
他觉得自己完全就是自作孽,没事做干嘛问这样乱七八糟的问题,让荣帧又一次用这样直白的方式来伤自己的心。
炎恒,炎恒,炎恒!这才几个月?她的心里就只知道记挂着这个男人了,而自己在她的眼底心里,就一点地位也没有,每天就只知道躲着自己,看都不敢看一眼,似乎多看一眼,就脏了她的眼睛似的。
这样的差别对待,让傅簿洲心里嫉妒炎恒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你的心里……就只有炎恒?”
傅簿洲的声音很冷淡,眼底也是一片凉薄,看着荣帧就好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他现在突然才开始发现,也许,自己在之前的两个多月中,投入的心力真的太多了,他有些沉迷其中,现在无法自拔了,投入的感情太多,以至于对荣帧开始有异样的感情了。
这样的感情发展,让傅簿洲有些心惊,也有些无力,因为……这个发现太晚,以现在荣帧的情绪看起来,似乎已经没有挽回和修复的可能性了。
荣帧皱眉,不明白傅簿洲这又是在闹什么。
在炎恒的这个问题上,他们两人已经说了很多次了,而且每次都是以非常不愉快的结局收场,所以现在荣帧再次听到他提起这个话题,情绪有些不耐烦,也不想再继续讨论下去了,说话的语气也稍微有些不耐烦。
“傅簿洲,如果你认为,我以前的解释不能接受的话,那么随便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我不想再解释有关于炎恒的所有事情了,我不想因为这个事情在医院和你吵架。”
她是真的有些累了,没有休息好,加上和林悦折腾了一会儿,现在的精力更加不好,这个时候再和傅簿洲吵闹,她是真的没有精神了。
反正,按照前几次的经验,不管她说什么,傅簿洲也不会相信,那还不如不解释的好。
“荣帧!你真以为我不能对你怎么样是不是!”傅簿洲双手紧紧的握住荣帧细弱的肩膀,双目发红,恼怒的看着荣帧。
“我当然不敢认为你不会对我怎么样,你忘了吗?你打过我,还强,奸过我!我怎么敢忘呢?我怕你怕的要死,所以能够拜托你以后离我远一点,不要再有任何的瓜葛了吗?”
荣帧苍白着脸,说话也越来越口无遮拦,在傅簿洲的逼迫下,将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那些她原本已经释怀的事情也全部都一起说了出来。
然后,她就看到傅簿洲的脸色一白,身形有些不稳。
“你……将这些事情,就记得这么清楚?”而对他的好,就什么也记不住?
傅簿洲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抹颤抖,脸色灰败,看起来似乎是在极力压抑着痛苦一样。
荣帧甩甩头,将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想象给抛开。
面前的人可是傅簿洲,他怎么可能有什么痛苦需要压抑的?他不让别人痛苦就已经很不错了。
荣帧惨笑一声,低垂着头,沙哑着声音,按捺住自己心脏的一阵阵疼痛,装作很不在意的说:“傅簿洲,没有谁会忘记自己的痛苦!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是我一生的噩梦!”
说吧,将一切都说出来,说的越狠越好,这样,心里越痛才能越发的,将他以前做的那些混账事情记得一清二楚,才不会轻易被他蛊惑。
自己作为一个游戏玩具,这就是唯一能够保住,自己仅存的自尊的方式了。
就算这些话不是心中真正所想,那也无所谓,总之,就是要和他切断任何的往来,不要再有一丁点的感情纠葛。
和这个男人谈,情,太奢侈,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就是玩火自焚,更何况他的心中早已经有了一个可人儿,解语花,怎么可能还容得下别人呢?
“噩梦?”傅簿洲苦涩的裂开嘴笑了笑,松开荣帧的肩膀,轻轻一推,放开她就朝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微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那真是巧了,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从两年多前,你爬上我的床开始,你就成为我和荣暖之间一个噩梦,既然彼此都厌恶对方,那哪天你同意离婚的时候,记得提前知会一声,我一定配合你,放你自由,和炎恒一起双宿双栖。”
说完后,砰的一声关上门,离开了,没有丝毫的留情。
直到他的脚步声完全的消失,荣帧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软软的瘫坐在地上,将头埋进膝盖里,想哭却哭不出来。
噩梦啊……
原来傅簿洲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荣帧眉头紧蹙,惨淡的一笑,眼底一片悲凉,对于他提起炎恒的事情,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在意了。
荣帧现在突然又有些庆幸,自己当初在书房听到了那句让人心碎的话,这样她才能够在后面守好自己的心,不继续沦陷。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一刻才显得不那么难熬。
也不知道在地上瘫坐了多久,一直到荣帧心里剧烈翻涌的心情完全平复了,她才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慢慢的走了出去。
走廊上还是和之前一样,人来人往,人们对游魂似的荣帧投以同情的目光,还以为她家里的病人发生什么意外了。
医院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但凡有谁因为一点小事儿神伤,大家都会报以同情。
荣帧一直行尸走肉一般的走到陈怡的病房外面,听到里面荣暖传来银铃般的笑声,紧接着又传来傅簿洲温和的声音,里面带着一抹笑意,他们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一样,不知道在里面说着什么好笑逗乐的话题。
荣帧放在门把手上的手突然僵住,最后慢慢的放下手,在门边的长椅上坐下,垂着头将自己悲凉的神情掩饰起来,听着门内的欢声笑语。
门里门外,完全两个世界!
傅簿洲面对荣暖的时候,和面对自己真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情绪,就好像是两个人一样,有时候让荣帧都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