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涛把资料递给白燕摇摇头,“不用谢,这是你赢得的。”
白燕不懂张子涛这是什么意思,但张子涛也没有解释的打算,他只是问:“那那个孩子怎么办?他只能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吗?万一他将来感兴趣了怎么办?”
白燕苦笑,“他现在就已经很感兴趣了,一直很好奇地问自己的奶奶,他的父母的事情。”
“那怎么办,要告诉他吗?”如果他们毁掉档案,那么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只局限于几个人之间了。
那么他们仅剩下的几个人,或许有告知的义务。
白燕把档案锁进柜子里,叹了口气,“等他长大了之后,我会亲自去告诉他的。”
“长大了之后?”这个可一点都不具体。
白燕点点头,“恩,十八岁那天,我会亲自去告诉他的。我会给我的同事留好信息,万一我没能活到那个时候,也会有人替我传递这个信息。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张子涛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白燕口中的“万一我没能活到那个时候”所包含的看透世界的感觉让他突然感到一阵心疼。这个姑娘也和他差不多的年纪,只是比白可大了那么一两岁。
但白燕身上所背负的,明显比白可多了很多。
白可可以肆意地嬉笑怒骂,享受人生,可以撒娇,可以无所谓地抱怨,可以恶作剧。但白燕不会,白燕一直都为他人体谅,身上背负着身为她这个职业的职责。
或许在她的岗位上,白燕已经看了足够的东西,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是非过错判断标准,同样,也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内心的准则,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松懈,甚至已经看淡了自己的生死。
张子涛突然就有些心疼,她也像那个孩子,值得更好的,无忧无虑的,像白可那样可以肆意嬉笑怒骂的人生。
“放心吧,你会活到那个时候的。”张子涛说着,他从内心发誓,他定然会守护这个心地善良的姑娘,不让她的安危出现任何的差池。
她会活到老,有爱她的丈夫,有一堆可爱的,孝顺的孩子,安稳在自己的床上寿终正寝。
这是来自张子涛的保证,张子涛知道,他一定会做到。
白燕显然没有当真,只是随意笑了笑,“好啊,我会尽力的。”
随即正色道,“还是说正事吧,没有了这个筹码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张子涛这时反而一副无事一身轻的态度,耸了耸肩,“不打算怎么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现在,我只想回家吃顿好饭,然后睡上一觉。”
然后张子涛想起来,“哦对,我搬家了,地址在这儿。”他拿起白燕桌子上的笔飞快在记事本上写上自己的新地址,也不等白燕拒绝,就把纸撕下来塞到对方怀里,“有空了随时来玩啊,没空也可以来,有事可以来,没事更可以来。”
“总而言之,欢迎光临寒舍。”想了想,张子涛又连忙补充一句,“哦对,最近不行。你知道,最近事情比较多。”得等他把那个屋子里不知道是什么闹鬼的东西给处理掉才行。
白燕表示理解,她给想成了最近张子涛家中肯定会进出一些青龙会的人,不方便她一个警官时不时往里面跑,也就把纸条珍而重之地收起来贴身放到怀里,点点头,“等事情告一段落了,我一定去你的地方好好打扰一下。”
然后一歪头,“说起来,你是不是还欠我挺多顿饭的?”
张子涛暗叫不好,“哈哈,我好像该走了。”
“不,你等等。”白燕赶紧叫住打算逃跑的张子涛,这么多次,她可得好好数数,“在青龙会的时候一次,帮忙的时候一次,这次迟到又是一次。”
“加起来四舍五入,你已经欠我五顿饭了。”白燕一锤定音,“好了,看在你最近比较忙的份上,也就不打扰你了。但等你忙完这一段事情,可一定记得,你还欠我五顿饭哦。”
张子涛简直目瞪口呆,等等,刚才还在心里夸你善良贤惠呢,怎么转眼间就被四舍五入欠了五顿饭。
连白可那个小魔鬼都没有无耻到用四舍五入的说法啊!
看着白燕那副正义凛然的表情,张子涛捂脸,好吧,他再一次看错了人。
在定下一堆不平等的欠饭条约之后,白燕似乎终于良心发现,“你的房子是刚搬过去的?东西都整理好了没有,用不用帮忙?”
张子涛想了想那么大的房子和自己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可以肯定,周黑熊那帮糙汉肯定没有收拾屋子的习惯,所以过去之后面临的还不知道是怎样的狼藉。
“如果你肯去的话,绝对能帮上大忙。”张子涛诚心诚意地说。
白燕点点头,“那就算看在几顿饭的份上,我去帮你收拾收拾屋子吧。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或者我自己去?”
张子涛想了想,解决一个屋子的闹鬼现象或许不是很难,“明天吧,我今天还得先进去看看情况,明天有时间了我给你打电话。”
两人约定完又聊了聊关于青龙会的现状,周黑熊这一块的转变都是按照正常程序来的,那边严文越和闫泽也依旧是老样子。
闫泽还是很嚣张,张子涛在一堆超速罚单里看到了他的影子——这小子确实有好好交罚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驾照还没被吊销,估计有用过什么不正当手段。
这么一说张子涛才想起来,这两天好像都没有跟进闫泽的事情了,有空把闫泽叫出来喝喝茶,肯定很有趣。
被白可、白燕轮流欺压的张子涛恶狠狠地想。
“行,那就明天再见吧。”和白燕道过别,张子涛驱车赶往自己的新住处。
周围的环境他确实很喜欢,虽然不是依山傍水,但胜在安静。
环绕在良好的绿化下,张子涛远远就看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不管看多少遍都觉得这房子着实漂亮。
张子涛下车,上一次来的匆忙,这一次他有足够的时间感受空气中异常的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