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夕阳余晖从窄小的洞口照了进来,山洞的地面上,寒澈已经失去了意识,他单膝跪地,左手捂在心口位置,右手伸出了出来,做了一个接东西的姿势。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白色的布卷已经完全展开了,在空中漂浮着,围绕着寒澈旋转着,上面猩红色的文字就像是活了过来,挣扎着,扭曲着,似乎马上就要破布而出。
寒澈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血色了,苍白一片,面如金纸,而他伸出的右手,伤口还在往出冒血,血珠滴溜溜的滚动着从伤口出来,然后摇摇摆摆的飞进了布卷中。
无数的文字更加的疯狂的扭曲,甚至散发出淡淡的血光,和金色的夕阳交织,照映在墙壁上,整个山洞小小的空间都被淡淡的红光包围着。
突然,白布上打头的两个文字,一阵剧烈的挣扎,然后离开了白布!嗡~的一声轻响,这两个字在空中一怔!接着原本古拙的字体稍稍有点变化,依稀可以看出是【神宗】二字,接着这血色的文字似乎在欢呼一般,化作了一滴红色的血液,这血液不是单纯的猩红色,微微泛着一点暗金之色,没入了寒澈的眉心,消失了。
寒澈脸上顿时泛起了一抹血色,虽然很淡,但是也不是之前那种苍白的面庞了,随着这两个字儿的离开,接着整个白色的布卷也开始抖动了,上面的文字一个接一个,或者三五结伴,离开了白布,纷纷在空中一震,然后化作一滴或一团血液,最后没入寒澈的眉心,。
随着血液的没入,寒澈脸上慢慢的越来越红润了,当白布上已经没有多少文字的时候,寒澈的脸已经不是红润了,而是泛着一种锻炼后的潮红!
终于,最后几个文字也化作血滴没入了寒澈的眉心,白布上面空无一字了,照在墙壁上的那红光,还有那空气中的淡淡血腥气也消失无踪了,接着白色的布卷就掉在了地上,毫无声息,寒澈也扑倒在了地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太阳终于完全沉了下去,但是天地间还是亮堂堂的,还没黯淡下来,山洞里发出一声呻吟的声音,是寒澈醒了。
寒澈模模糊糊的记得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无数穿着黑色古装的仙人,有男有女,有老又少,他们住在一座高山之巅,高到脚下踩着白云行走。
他双手把身体撑了起来,时间的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下,有一种睡迷糊了的感觉,片刻他睁开眼睛,也终于想起了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是吃了饭上山来看看,下午在山洞打坐来着,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哦哦,对!然后醒来发现桌子歪了,怕陶柱摔了,然后就把陶柱抱了起来,然后…陶柱似乎摔了?
寒澈想到这里打了个激灵,瞬间完全清醒了,他赶紧抬头一看,陶柱好好的立在自己面前,一条白色的布条子掸在陶柱上面!四周还散落着一个戒指,一个小金属快,一根毛笔。
寒澈完全想起了,是自己失手打碎了陶柱,然后陶柱里面掉出来这些东西!
寒澈本来就是毕竟冷静而且理智的人,他没有先去思考打碎了的陶柱为什么复原了,他盘腿坐在地面上,一伸手把面前的白布拿了起来,这东西摸起来不像是常见的布料,宽约一尺,长约两米的样子,上面洋洋洒洒的写着什么,毛笔所书,字迹非常的美观。
寒澈沉吟了片刻,他把这白色的经卷先放了下来,因为上面的文字他并不认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字是汉字的某一个阶段,当然了,经卷也是寒澈自己给这白布卷起的名字。
他接着把其他的几个东西拿起来仔细的把玩观察着,首先是那个戒指,这戒指有点大,寒澈戴在大拇指上刚刚好,但是很明显不是扳指,那说明这戒指原来的主人,指头肯定比较粗。
戒指通体灰黑色,就是一个圆环,没有其他的装饰,是有上面雕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看起来平平无奇。
接着他把接着戴在了自己的右手拇指上,拿起了那根毛笔,这毛笔很细,大约只有七八毫米的直径,也很短,长度大约十五厘米左右,笔杆是一种黑色的木头,寒澈小时候跟着爷爷学过很久的毛笔字儿,他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支些那种蝇头小楷的毛笔。
研究了大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东西,于是他把毛笔放了下来,拿起了最后的那个东西,那个寸许大小的金属块,金属块一入手,他就知道了,这是个印章!这印章基本是个一寸大小的正方形,颜色赤金,有点偏红,而印纽是一个夔龙的形象,雕刻的非常有韵味。
寒澈一手握着印章,一手拿着毛笔,眼睛朝山洞外望去,思绪有点飘飞了,这个陶柱是家传的,爷爷说过,这时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寒澈自从懂事,了解的多了以后,他多多少少也能知道,恐怕自己的家族有很长的历史,而且在以前,恐怕也不是简单的家族,毕竟这种炼气功法,世界上很多么?
今天发生的一切,更是说明了这个,不说碎了的陶柱复原这事儿,单单说里面的这几件东西,经卷,毛笔,戒指不说,就说这个印章,它印纽上的龙,不是后世这种五爪金龙的龙,而是早期,商周时代的龙的形象,而且一般人家的印章上面可以用龙么?寒澈对历史不了解,但是他觉得不太可能!
这一切说明了什么?
想到这里,寒澈右手拿着印章,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的按了下去,非常的用力,摁了一会儿,他拿起来一看,一个红色的印子出现在胳膊上,【神宗在天敕令万民】八个小字清晰可见。
寒澈愣了一下,接着居然自顾自的嘿嘿嘿的笑了起来,真是有意思啊?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优美的和旋铃声响了起来,寒澈赶紧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诺基亚,然后接通了,狗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嘿!小澈你收拾好了没?我已经在花儿姐家了!”
寒澈这时才想起了,今天还有约,赶紧说道:“已经OK了,十分钟吧,咱们村头小二姐家见!”狗子那边说道:“好!”寒澈挂了电话,把印章和毛笔都揣进自己的兜里,然后把经卷再次卷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陶柱放在石凳上,朝山下的家里奔去。
他鬼鬼祟祟的跑回家里,然后进了自己住的动厢房,把经卷,印章和毛笔都锁进自己的箱子里,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沉吟了片刻,也没有摘下,朝正房走去。简单的和父母交代了一下,说是晚上和狗子出去喝一杯,然后就赶紧朝村口赶了过去。
因为村子太小了,所以是没有什么小饭店的,如果想喝一杯的话,冬天只有在家里,夏天的话倒是多了一个选择,可以去村头小二姐那里,那里有全村唯一的一家食杂店。
说起这小二姐,也有一段故事,当初还是寒澈读小学的时候,那年夏天一个小乞丐不知道怎么就跌跌撞撞的来到了这个小村子,村里人多也心善,村头的一个寡居的婶婶就收留了这小乞丐,没想到这小乞丐洗洗收拾收拾居然是个挺俊的姑娘!就是脑袋不太好。
而这个婶婶,有一个快三十来岁的儿子,这儿子整天游手好闲的不知道干活,只靠着婶婶开小卖部挣点钱养活着。话说这儿子,看着自己目前收留的这乞丐姑娘漂亮,死缠烂打的和人家结婚,最后这婶婶也没办法了,再说了怎么也是自己的儿子,这么大了,就这么下去恐怕也找不少媳妇儿了,于是也就答应了。
结果婚还没结,这个婶婶就因为一直都有的老病去世了,然后这些这婶婶的儿子更猴急,就寥寥草草的结了个婚,结婚后,因为这乞丐姑娘痴痴呆呆的,于是大家就都叫她傻二姐。虽然这傻二姐脑子不灵光,可是干活,记账也没有问题,于是小卖部的生意倒也还可以,而她男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游手好闲,耍钱赌博不在话下。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一年,然后傻二姐的男人有一次外出,居然出车祸死了!本来这个婶婶就没有任何的亲戚,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死了,这小卖部也就归了傻二姐。
自从这男人死了,这傻二姐慢慢似乎也不那么傻了,把这个小店还操持的挺好,说话做事儿什么的也和正常人没有区别了,于是村里人们也不叫傻二姐了,就叫小二姐。
天微微有点黑了,小二姐的食杂店门口也开了灯,食杂店不大,门外放着四张桌子,已经有七八个人在那里喝酒了,在寒澈看来,这小二姐是不傻的,傻子怎么会做懂得夏天做这个?村里人晚上没有活动,来这里要点什么鸡爪,火腿,盐水花生,再喝点冰啤酒,惬意的很。
寒澈到了的时候,狗子和小花已经等在那里了,狗子今天居然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裙,头发挽了起来,看起来的也是青春可人,旁边穿着一件蓝色T恤,热裤的是小花,这三个人从小玩到大,关系多好就不说了,反正村里人都知道这三个人是一伙儿的。
小花儿长的端庄大方,容貌也是中上,站在那里,笑盈盈的看着寒澈,俩人也很久没见过了,小花十五岁就不读书出去打工了,一晃也三年了。
寒澈有点激动,脸有点泛红,走过去轻轻的和小花拉了拉手,然后说道:“来来来,坐坐坐,真是好久没见花儿了啊!是吧你说?狗子?”
狗子也嗯嗯的点头,三个人坐了下来,小二姐看着三个人坐下了,笑盈盈的走了过来说道:“我早上就看到澈儿回来了!晚上就来喝酒!大学生就可以喝酒了么?”
寒澈朝小二姐看去,小二姐看起来也就顶过二十五六岁,头发简单的扎着,人也确实非常的漂亮,不然当初那混混也不可能那么猴急。
而且小二姐对他的称呼也和别人不同,像狗子,小花,还有其他的村里的人,叫他都是小澈,而只有小二姐,才和寒父寒母一样叫他澈儿,儿化音很重的这种叫法。
寒澈脸红红的笑着说道:“看小二姐说的,我都成年了啊,十八啦,可以喝酒了!”
“哈哈,好好,那今天吃点什么呢?三个人喝六瓶啤酒没问题吧?”小二姐说着朝窗口的冰柜走去,从里面提出了一箱啤酒,刚刚好六个。
“鸡爪!鸡脖!辣豆干!火腿肠!还有盐水花生!”寒澈还没说话,狗子就在那里开始点菜了。这里人们喝酒,主要也就吃点什么零嘴这些,当然了,还有小二姐自己调的几样简单的小凉菜。
“今天也让我们吃一顿高材生的!”小花也很高兴,捂着嘴笑眯眯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