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连池循声望出去,视线先是落在一身名牌红色大衣的女人身上,而后移动到背对着自己的单薄女人身上。
雪白的背景之下,这个身影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他移不开视线。很快他意识到无法挪开视线的原因——背影的主人正是伊品言。
这边,看到面前的女人是伊品言,祁非寒也不好办,找借口随意道:“伊品言啊,我跟你介绍一下,她呢是我的女人莫萃萃,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们没有误会,只有既定的仇。”伊品言知道他想给莫萃萃一个交代,将刚才扇了莫萃萃的手重新踹回兜里不以为然地道:“既然我已经打了,祁少爷你想拿我怎样?”
还没开口,莫萃萃立即道:“怎么样,你打我一巴掌,我会还你十个巴掌。”
祁非寒心里嘀咕着:我可没有这么说啊。两头都不想得罪,于是表面上附和着:“宝贝别生气,我让她给你道歉行了吧。”
莫萃萃皱眉:“道歉?怎么可能,我要还给她十个巴掌!”
相信祁非寒肯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莫萃萃走上去,猛地抓住伊品言揣在兜里的手,防止她动手,咬牙道:“伊品言,这第一个巴掌我马上就还给你……”
白皙的手举到空中,滑过一个凌厉地弧度,只是还没落下这只手就已经僵硬咱半空中。
伊品言口袋里的另一只手抽出,稳稳接住,五指狠狠扣住她的手腕,似乎要嵌入她细嫩的肉里。
“原本我可以原谅你之前对我做的一切,既然你那么没有自知之明,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你那流产的孩子怪我吗?当初他喜欢的人是谁,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当初他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你会不知道吗?你做过什么,你以为我都忘了吗。是的,我本来可以忘了,可是你一再提醒我,我要让你明白,真正贱的是谁!”一字一刀戳人心头。
祁非寒愣了愣:这些话里的信息量真大,莫萃萃还做过流产?他现在谈的这个女人还有过这经历,而且还曾经跟伊品言是情敌关系。
伊品言笑得狰狞,反手将她拉近一双眼噙着的眸光发暗,令人发指:“你以为你有男人在旁边我就不敢动你吗,这三年,我学得最好的一件事,就是无论什么时候对付了我看不惯的人后还能全身而退,包括现在对你动手,我也敢保证自己能毫发无伤,你不信吗?”
莫萃萃被伊品言忽如其来的变化吓到了,脸上的愤怒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恐惧:“疯子,你放手……”
“放手?现在才求饶已经没用了。”伊品言将她拉到站牌的广告位上,不顾她的挣扎,直接一手将她的头按住,往广告牌上狠狠砸了下去,“我要让你尝尝痛的滋味!”
“哐”一声,广告牌发出剧烈的摇晃,周围看热闹的路人只觉得心下一寒。
“啊!”莫萃萃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
祁非寒愣住了,压根没有想到局势会往这方面发展。要知道,对方只是个女人,就算有点误会也不至于做的这么决绝无情,伊品言真实肆意妄为啊!
莫萃萃的尖叫声还在继续升高,路过的行人也早已经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纷纷围过来,指指点点,却没有几个人敢靠近,就连那长得身强力壮的汉子看着都有点心惊。
“啊……你放手……痛……“莫萃萃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声音的颤抖频率加快。
这回要是再不让伊品言住手真会出事!祁非寒赶紧走上前,一手拉住伊品言:“住手,你是想要当街杀人吗!”
伊品言的手被挟住,于是不得不松开手,只是刚作出那种事的脸上平静得可怕。
“这人怎么回事……”
“不知道,这个女的好恐怖……”
“是来抓小三的吧……”
“肯定是的,一看那男人就是个花心的萝卜……“
莫萃萃的额头早已经被磕破了,还有一丝血迹渗了出来,她没办法挣脱,只能发出鬼哭狼嚎的求救声。
祁非寒看着伊品言平静的样子心里发毛:这他妈还是个正常的女人吗,简直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吧!在这么下去可要闹出人命了,想罢赶紧冲上前阻止。
祁非寒宽大的掌心中握紧那只纤细的胳膊,有些羞恼:“伊品言,你跟她多大仇,要对她这样残忍?”
多大仇?没痛在别人身上,谁都不可能感同身受。伊品言淡淡地看着祁非寒,眼里的一点忧郁快速地隐埋,是啊,三年前就是这样,有委屈的明明就是她,可是她喜欢的人却做了什么……
现在,还是没变呢……
站在自己身边的始终没有一个人。
顾连池下车后靠在车边驻足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走了过去,顺手将手里的雪茄在一旁的垃圾桶碾碎丢了下去。
南湘市很大,却总能无意之中在不同的地方遇见她。
要不是这女人有意找机会跟他碰面,那就真的是缘分。
跟一个这样的女人有缘分,而且自己还不排斥这种感觉,顾连池的确也是有些想不明白自己。
想不明白的时候,他已经情不自禁下车过去。
伊品言瞥了眼狼狈不堪的莫萃萃,将手伸回兜里,对于祁非寒撂下的话,她只淡淡回了一句:“所以呢,祁少爷,你想要怎么对付我,是要以牙还牙给我狠狠的一拳把我打得满地找牙,还是之后找人对付我?”
“伊品言,收敛你的态度,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
“既然你不会对付我,那就恕我不奉陪了。”
伊品言转过身,没有迈出一步的脚停了下来,看着正对着走过来的男人微微一怔。
深幽的黑色外衣,白色的毛衣,与生俱来的高贵与魅力让他浑身上下就像一块吸睛磁铁,让人视线轻易投向他,却总是再难移开。身上高贵的气息夹带着一丝不近人情的生冷,在纯净的雪花之中,还有那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