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一对盼望的眼神在大地的何处仰望你。你知道的,这是灵魂的思念。仅仅是一份对你的思念。你要让这思念成为一万年吗?你要让孕育思念之物成为前世吗?我相信你知道,自己成为谁的思念。但你义无反顾孤僻地在天际徘徊。你的眼泪曾在星光下闪现,凝落成最坚硬的石子。痛苦也这么冰冷吗?你的思念也曾俯拾过那灵魂的思念,但你又为何身不由己呢?难道天际的孤僻是你心灵最好的着落吗?
你用爱来欺骗自己,用孤僻来掩盖那爱。
你在等待,等待天时地利。
天时可以弥补你对两只老鼠的记忆吗?天时可以消散天作之合在你心思里吗?天时不会这样无情地垂顾你。天时在你身上会有另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我相信。你等着吧,在你的孤僻中。
心中有爱,不敢拿起来,这是最可耻的丑陋。
地利迎来浊气不再后的丰收。在江河湖海里,在泥土中,生命的基因孕育着丰盛的物种。它们历经一个个四季的洗涤,在一个个四季的洗涤中历经死亡,最终还是有丰沛的物种在水的滋润中扎根大地。
秋毫纪,绿色的地球,被森林与淼海覆盖。身上的动植物形成的秋毫被气象呵护着,被阳光勃发着,被天地赐予成长繁荣的神力。天籁、地籁和鸣。
生命沉浸在森林的四季中,这是气象的神韵在大地身上的写照。洋在天地的和合中澎湃着,就连一只小小虫儿也有自己的爱自己的家,自己的族类。你呢,你在何方?你身上有了毫毛,你在何方?
不是有一只灵魂思念着你,忍受着气象百年剥蚀,孤僻的你关我们什么事呢。
你知道的,自己成为一颗灵魂的心思,而这颗灵魂已经在风、云、雷、电、寒中盼望了你百年。
你那眼泪还凝结吗?你那思念何曾断过。
你应该问自己:我是什么?一百年了。
秋毫纪形成的动植物,如果不借助阳光之眼,难以数清。生命繁茂的秋毫纪,只是昊里的秋毫纪。对地球来说,荣象才刚刚形成。那只被变成蝙蝠的它逃脱不了荣象。即使它长出了秋毫,超脱生命之欲,也被肉体羁绊着。
其实,只有它能够感触到自己有多么痛,毕竟被妖术改变着嫁衣着。
秋毫纪过去了,鼠魂还是相信自己的思念,在严冬里凝结成珠圆玉润的晶体,静静地停留在翠华山。只要是纯粹的灵魂,在风云之下,就得忍受气象的侵蚀。直至被侵蚀成灵气,再也不是一个神奇的自主体。
那蝙蝠从天而降,捡起天池畔的灵魂,对它哈哈暖气,冻凝的灵魂霎时感受到百年前熟悉的体温,在严寒中挣扎着由一颗明珠站立起为老鼠的形体。
鼠魂看着蝙蝠,脸上浮出深长的微笑。一万年只为这一眸,只求这一笑。
“你更加憔悴,更加消瘦了。”鼠魂抚摸着蝙蝠,抚摸只是形式上的,蝙蝠感觉不到。“你确实长出了毫毛。”
蝙蝠潸然泪下。
鼠魂抚摸着自己的胸部,因为它感触到蝙蝠的心里有着无比痛楚酸甜的情感。
蝙蝠的眼泪滴落在冰雪上,融化了冰雪。
鼠魂牵着蝙蝠向冰封的天池走去。冬日温暖的阳光对鼠魂来说没有丝毫暖意。
“你记得风舞天池,记得无花果树,记得月食。所以我相信你会回来。”鼠魂说。“因此,我选择留在大地。因为你在大地上,我的思念,我的心在大地上。天堂是什么呢?天堂不是我的心思,它也就一尘埃。”
鼠魂说着,蝙蝠一直在落泪。一滴滴泪水瞬间从它们脚下消融了冰雪,释然了冰封的天池。相眸而视的它两浑然不觉。鼠魂用手接住泪珠,珠化作桃花瓣。
“我仰望天际,希望时空能够倒流。两只老鼠能够在生产后相伴到老,平静死去。为什么天地不给你我这份平静的慢慢老死呢。惊天地泣鬼神的事还要你我来搅合吗?”鼠魂说,它看到蝙蝠泪止了,点点头。
蝙蝠将鼠魂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一切都静止了,像曾经坐在无花果树下的两只老鼠,心的无间道。鼠魂的心里有了百年里蝙蝠的归路。
自从天设鼠披上嫁衣,不仅仅变成了蝙蝠,更要承受嫁衣中妖术对它的躯体折磨。蝙蝠越是活下去的欲望强烈,承受整个嫁衣折磨的毅力就越来越强,也越来越痛苦。苦难路上,它想到了气象的无所不催。它向北极飞去,飞向那终年冰冻的北极,使嫁衣中的妖术在严寒中和缓下来。北极的冬到来时,蝙蝠第一次看的了北极光——气象的思绪。
多么神圣的光绪呀。只希求游弋不断的北极光绪能够将它体内的妖术消释。然而,直到身上有了秋毫,它也未曾受到极光的垂顾。气象的思绪是多么深远的奥秘呀。
待秋毫长全,蝙蝠明白,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够消除妖术。
“你要放下妖化的身体。”鼠魂说。“我明白,你跟我一样,天地间没有什么关乎我们什么事了。自以为是的天地呀,就这样完结天作之合吗?”
它们脚下响动起来,天池玻璃的一面展现。伴随着的是夜一下子赶跑了昼。煌煌星河在夜幕中多么灿烂,又是一个朔日。
水静犹明。玻璃的天池展露着瞳仁的一面。明就是天池的眼光。在寂黑的大地上,天池瞳仁的眼里只有鼠魂与蝙蝠。
蝙蝠簌簌流泪,鼠魂再也摸不透它想着什么,隐忍着什么。鼠魂能看到蝙蝠爱与痛的泪水。鼠魂看到妖术在蝙蝠身上起作用。
“吞下我,吞下我。你我永不分离。你我再也没有心痛。”鼠魂对蝙蝠说,它要蝙蝠将它这颗鼠魂放在心里,以中和嫁衣的妖术。
蝙蝠摇摇头,泪流满面地松开鼠魂的手,身心分裂为七颗煌煌晶体,直捣平静的星河,星河泛滥。是蝙蝠体内的妖术欲通过此进入星河背后的天堂吗?
寂黑的夜霎时充斥起数不尽的鸟儿的惨叫,蝙蝠被化作的北斗七星搅动了星河,令星河顺时针转动起来。夜里飞行的鸟儿一个个惨叫着坠空而死,那平静灿烂的星河在夜里就是鸟儿的眼眸呀,眼下被蝙蝠化作的北斗七星搅得迷离开来。
鼠魂的眼睛也迷离了。百年来,大自然第一次进入它的眼中,天籁地籁首次被它的耳朵接待,却使一个灵魂的焦虑浮现在不应该浮现的面部。
它明白,蝙蝠化作的七星里,依然被妖术嫁接着。星河泛滥,直接引发的将是鸟类的灭绝。
鼠魂环顾四周,它以一双灵魂的眼神捕捉到死亡之声的夜里不断闪现的灵气、腐气。
一颗灵魂感受到无能为力的焦急。自己怎样才能使北斗七星不再搅动呢。这时,它感到天的遥远,自己的渺小,自己尘埃的一面。
天池的眼神牵住了鼠魂,它低头审视天池,天池玻璃的一面将星河的泛滥流转尽收眼底,惟独没有北斗七星,而在北斗七星不远处,有一颗星恒定着一动不动,所有流转到它跟前的星体都会改道。鼠魂仰视那颗恒定星体在天空的位置,夜幕下的那里空缺着,每一颗星星流动到它跟前都被无形的力量排斥。
鼠魂明白了。
“我要借着天池的眼神,化作恒定星河的北极星。让你我在星河中相视天地。”
泛滥的星河搅扰了老鼠的美梦,冬眠的老鼠冒着严寒在大地上躲逃着,仿佛星河要坠空袭来。
当一颗璀璨灵魂从中华脊梁的翠华升起,划过渭河平原上空,所有的老鼠不再焦头烂额。
“它就是恒定星河的北极星。”风寒中,鼠妈妈对鼠宝宝说。
北斗七星不再搅动,深邃迷离的星空顿显清白明净。它们彻底脱离了物质,留下爱的神韵在空际。
我愿转世为鸟儿,让星河成为我的眼眸,谁让我的羽翼有蓝天那么宽广。
天命地定的物种与日俱增,守恒的只有那颗定乾坤的北极星最为璀璨。你的恒定给了心相印者最清白平静的宿命。
心到思的永恒里。
诗意的星空对书情画意的大地有一首韵律是星光。
天籁地籁是大地对星空的赞美。
你想让一首歌阻绝或替代这赞美吗?
听听人类的响动。
一声轰然,翠华山体像是缺少了某种事物的支撑崩塌了。得多少个世纪它才能找回自己心灵上缺失的精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