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芒四射二十五年,此时,年里无年华,阳光中就显现出神灵——曦。阳不再漂浮不定,而成为这个时空的中心。晦暗的地球与飘渺月亮围绕着它转动。
月亮围绕地球转动成为必然。月亮上有生命的种子,为了将生命的种子播撒大地,月亮只能围绕地球运转。
阳定于空灵,惟有通过耳风与眼光来感触了解以后的产物——昊。
本(太阳)固枝(地球)荣,那荒不会太久了。尘埃落定,光芒显神灵。
光明中越来越热,金质的地球在沸腾。远远看去,晦暗的它更加晦暗。
日、月、地,这三个奇幻的圆形物均吸引着曦的神思。曦向阳光的发生地奔去。火红的阳炙烤着它。
“真热呀。”不断变幻着身形的曦说,随后离开了阳。
曦来到地球边缘,“真难受呀,晦暗浑浊的地球,看不清,感觉也越来越麻木。这就是沸腾的金质尘埃对阳光的作用吧。我的感觉,正是阳光落在地球上的感觉。”确实,曦说的正是阳光的感觉。它原本就是阳光的神化。
曦来到月亮边缘,任它怎么也冲不破皎白月亮的飘渺月晕,而偏偏月亮最令曦感到舒心顺神。
“哎,月真好。我却进不去,不能着落。”曦自言自语,它不知,月亮里面的生灵能够看见它。它看到的只是月的皎白。
“不要枉费心机了。”曦身后突然传来厚重的声音。它转过身,见不远处的红色阳光中变化出一只金黄的大鸟来。大鸟挺秀俊美,羽毛下的绒毛给予曦心酥的感觉。
“金乌。”曦很吃惊。
“正是。”大鸟回答,雄赳赳威严的神气,“神的作为不在月上。”
“为什么?”曦问。
“因为地球是阳光的落脚点,光明之神。”金乌回答。
“但是我暂且只能接受月亮。”
“这是必然的,”金乌说,“就像只有明能够进入阳内,到达我的栖息地一样。”
“我想念明。”曦说。“我与生俱来的伴侣,它一定在看着我。”
曦抬头急切而兴奋地问金乌,“为什么明不出来与我相会呢?我多么想念它呀。”
“月亮有待破身。”金乌说。“没有破身,月只有皎白的光晕,没有光芒。当月亮放射出光芒,明才会投身阳光中。那时,世界会因为日月之光的相交而留下最为广袤深切的印痕。”金乌说的很动情,从他黑白相间的眼眸中能够看出它沉浸在浪漫的遐想中。
“这当然了,阳光与月光交辉,产生的事物必然是最伟大的。”
金乌拍拍翅膀,“越来越热了。”
曦吃惊地打量着金乌,“什么,阳内的你也感觉热?”
“作为光质的守护神,我对冷热的感知更细微。”
“沸腾的大地看上去在膨胀,热不会将它融化吧?”
“不会。”金乌展开金黄的翅膀,曦看到它双翅上的羽毛有规律地抖动着,好像每一根羽毛都是有生命的个体。金乌说,“但是,沸腾的晦暗大地能够摧残我的羽毛。”说话间,金乌右翼一挥,那些抖动的羽毛如一根根金叶子以响箭的执着向大地飞去,被大地上的沸腾尘埃吞没了。
曦,变幻万端如火焰烟云的无形神灵,如果有动物的眼眸,它一定做作瞠目,“不可思议!”
“看来,地球上还是没有生命。”金乌说。
“我会不会像你的羽毛------总之很难受的。”
“那是因为你的神性被滚烫的金质尘埃分解折射。”金乌回答。
金乌收拢双翼,又伸出右翼,深情地望着曦。曦从金乌的眼眸中有所领略,落在金乌伸出的如手掌的右翼上。
“了解自己吗?”金乌问。
“不了解。”
“那你以什么爱明?”
“记忆。记忆中我与明缠绵在一起。”
“记忆是前尘的印迹。”金乌说。“如果我让你死亡,你愿意吗?”
“什么?!”曦吓一跳。曦受到惊吓反应出来是处女红的形态骤然变大骤然复原。“曦怎么会死亡呢。我的生命是阳光。”
“整个昊都会走向死亡。为了避免死亡,有了神灵来维护世界走向它命中注定的美好。”
“阳光的死亡之物是什么?”
“一粒最原始的尘埃,任何神性与精性的力量也不会让它复活的尘埃。”
“你是说,你有力量让阳光死亡,让阳光变成尘埃?”
金乌威严地首肯。
“不,怎么可能,光明是不会被逆转的。”
“现在可以,因为生命的种子还没有播撒大地。生命的基本色彩还没有绽放,我的力量就可以让阳光归尘。”金乌说。
“我有点相信。”
“如果我以自己所有的力量用双爪撕裂阳,这个光明的世界顿时黑暗。那个巨大的眼眸就失明,阳光就失聪。在光明转向黑暗的空洞瞬间,日、月、地将凝结为尘埃的过程也使无限的空洞黑暗缩成尘埃那般小。小里是无穷。这就是世界的末日,永恒的死亡物质。”
“阳转化的尘,终归是一粒尘埃。”
“这粒尘埃中的无穷之力吸纳着它周围的所有光明世界。无穷的尘埃的这种运动被称为黑洞。”
“我们这个刚刚苏醒的世界会走向黑洞吗?或者说,这个昊的周围有没有黑洞?”
“光是向外向周围扩散的。如果每个光明世界的健康成长不被打破,就不会有黑洞形成。当然,我们这个世界也不会变成黑洞,成为宇宙的中心,用以吸食光明世界。”
“每个光明世界都有可能走向末日。”
“你终于有所领悟。这就是为何有神灵存在。”
“然而,金乌为何要让曦死亡呢?”
“你感觉到自己的心灵了吗?”
“没有。”
“躯体呢?”
“没有。”
“你现在的生活只是追寻着前世遗留的记忆。”
“是的。”
“所以,明不会爱上你。因为明跟你不同,她是有形体,有心灵与肉体的,单单感觉不到自己的前世。在明眼中,眼下的你只是比她更神圣的神灵罢了。”
“因此,你要让我死亡。”
“我赐予你躯体,让你得到自己的爱情。”
“我的心灵呢?”
“有了躯体,心灵自然来了。就像有了黑暗的空洞,光质就入主其中。你本身就是自己的心灵。你的心灵就在阳光中。”金乌说。
“接下来?”
“明曦有了爱情的结晶。以后,你的生命就是我的了。”
“你是说,有了爱情的结晶,我必须死亡?”
“身为神灵,必须献身。”
“如果我不接受你给我的新生命?”
“我会将你化作一粒尘埃种在地球上。”金乌说。“这粒尘埃有些特别,它是有感知的,感知的只是此时以前的空茫,没有自由。”
“什么,你让我融入眼下这荒!”
“也是你的选择。阳与大地之间,会因为曦无为的死亡而出现一道永恒的黑暗。不过没什么,只是那道黑暗在地球上的着落处永远没有生命罢了。失去了你这个曦,阳光还会浮现另一个曦。总之,世界这个新生命要成长。”
“这也是你的记忆告诉你的吗?”
“死亡与爱情都在等你。一旦月亮这个种子口袋破裂了,死亡与爱情你都会失去。那时,虽然你如阳光般永恒,但你只是一缕具体的阳光罢了。你身上的神性只在自己身上,不能在任何事物与生灵身上作为。以后,以后谁也不可预知。我的记忆对五行的行程空白着。”
“五行?”
“金木水火土。生命形成的必备物质与神性。金木土为物性,水火为神性。”
金乌展开的羽翼在耸动中飞出一根根金色的羽毛,在空中与火红的阳光纠结编织起来。世界的主色调也变淡了。
火红的阳光淡去后,世界变得更加清晰。一抹色调是晨曦的色调,火红与金黄冲击后的和谐清明色调。荒的大地不再沸腾,一切尘埃落定,归于大地。晨曦的出现,阳光就在大地上站稳了脚。荒再也沸腾不起来。
曦感觉到神性的伟大与神圣。
“越来越美好,是这样的,这就是我存在的感觉。”曦说。
“看到了吗,晨曦的色调使日、月、地更加突显。红日更红,月更皎白,地更宁静。”
曦看着带来眼前美好的事物问金乌,“这是什么?”
“圣袍。”金乌答。“你将自己注入圣袍,就看到自己的躯体。”
火红的曦如烟雾般注满了在晨曦中轻舞的圣袍,霎时有了形体。曦审视着自己,试图脱下圣袍。
以阳光为横线,以金乌的羽毛为纵线编织的圣袍是再也脱不下。
“你脱不下来,我也脱不下来。只有明能够脱下来。但是,你千万别让明穿上圣袍,否则她再也不是你这样的人的形状,而成为我这样的鸟的形状。”金乌叮嘱着。
曦在地球上,数着一个个昼夜的日出日落,陪伴他的只有荒。白天,他望着阳,希望金乌从阳内出来。晚上,他欣赏着月,守望着心中所爱,世界唯一的大红色披在他身上。目前昊里只有圣袍是红色。身为神灵,又是神圣如阳光的神灵,曦没有睡眠。睡眠这种性情不在曦的躯体中。
有时无聊的曦藏匿在晨曦中,不想让日月上的神灵看见自己。藏匿晨曦,对于曦是修身养性。
世界的晨曦释放的是心灵的惬意,躯体的温暖。
昊里的晨曦这种色调要持续好些年。
以阳为中心,这个世界的黑暗相对于地球上的昼夜。
曦初次在地球上进入夜晚时,颇为受惊。他以为这个世界被黑洞吞噬了,直到他飞向高空,飞出地球的背影。可见,神也并非通晓一切。有的事物,神的记忆中还真没有,而在另一个神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