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层叠树叶照射下片片斑驳光影。
冯臻醒得早,睁着眼睛看窗外的时候,眼神还有些茫然,腰上紧紧缚住的温热让他悠悠回神。
蒋立坤睡得很熟,因为体形差距,冯臻只能被他用力按在他的胸前动弹不得,就像一个守护自己的宝藏的野兽,四肢交缠困住他的身体。
外面恍如白昼,冯臻仰头想叫醒蒋立坤,但是少年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轮廓却让他有些怔愣,挺直的鼻梁,深邃的眼眸眼角有些下耷,眉毛浓郁上扬,就连头发根都是硬得扎人,一看就不是个软性子的人,只是微嘟的嘴角让他看起来略显孩子气。
明明脸上各个部位分开来看只显得粗糙平庸,但拼凑在一块却意外得让人觉得印象深刻且气质鲜明。
冯臻还未感怀惆怅完蒋立坤的日渐变化,便被腿根那个蠢蠢欲动的火热给倒了一盆冷水,揪着蒋立坤的领口,冯臻有些咬牙切齿,“蒋,立,坤……”
蒋立坤醒了有一会儿了,只是眼缝眯眯地发现怀里那少年看着自己出神的模样,心中大喜,就算胸中波浪翻滚,面上依旧装模做样地闭紧双眼,生怕自己空梦一场。
被当场识破拆穿的蒋立坤表示万分苦逼,捂着自己不争气的小兄弟,面色讪讪地按下竖起的小棍子,看人还瞪眼撅嘴不高兴的,舔着脸又凑上去快速亲了一口,笑嘻嘻地,“别气别气,我现在就收拾它去,乖哈……”
说罢一跃而起,半点没给冯臻揪绺子的机会,轱辘一滚就跳下床趿拉着鞋子跑了。
等到丁雅拉着余珊珊过来找冯臻的时候,蒋立坤还是没见人影。
“阿臻你们起来了,森叔说让我们去古道爷爷那里吃早饭,待会儿咱们要进山了,”丁雅背着小包笑眯眯道。
冯臻点点头,抿着嘴心不在焉地看了看四周。
赵叙摸着下巴在旁边对着常威挤眉弄眼,附在常威耳边叽里咕噜说小话儿,然后两人相视一笑,颇有些心照不宣的意味。
蒋立坤站在不远处,沉着眉定定地看着丁雅笑容如花的面容,冯臻背对着阳光,从蒋立坤这个方向也只能看见他挺拔的脊背,和微尖的下颌。
“听说山里有很多可以吃的野果子,这个时节野桑葚都熟透了,垛霓花开得正艳,听说还能找到不少冯姨喜欢的野兰花,这次咱们要大丰收一场了。”丁雅想得正美,说起山里的花卉,哪个女孩子都是拒绝不了的,尤其天生地养的野花更是集天地精华,生命力蓬勃。
冯臻抿着嘴站在原地,“你们先过去吧,我还要等一下蒋立坤。”
说实话,蒋立坤的存在绝对是丁雅心中的一个大疙瘩,尤其是现在这个阶段。她和冯臻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他们一块上学,一起玩耍,有糖一起分,甚至有时候玩得太晚睡在一个炕上。
冯臻是一个自律又冷淡的人,丁雅从来都清楚这个心爱的男孩只是表面冰冷,实则温柔易心软,只是想要在他的世界留下自己的痕迹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为此她努力了很多年。就像一场梦,冯臻便是她梦里最可望不可求的存在。
丁雅的眼神有些阴郁,她知道冯臻对自己向来是宽容的,但是对比起他对蒋立坤的纵容,心里说不难受那是骗人的。
只是,丁雅深呼一口气,努力扬起笑脸朝冯臻笑了下,“那好,我们先去古道爷爷那里,你也快点来吧。”
无论如何,这个可爱又纯真的少女还学不会胡乱将自己的怨忿发泄到别人身上,不管这个人是冯臻还是蒋立坤。因为感情的若即若离和捉摸不定,她只敢自顾忐忑而无能怀疑别人。
余珊珊也不知道该说啥,说起她的立场,她自然是希望冯臻能和蒋立坤尽快有个结果,无论是好是坏,但是另一面,她对丁雅亦是难免恻隐,心里暗暗为自己的朋友担心。
“走吧。”
蒋立坤蔫嗒嗒地摸着野猴儿的脑袋蹲一旁,冯臻找到他的时候野猴儿正缠着要和他一块进山去。
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双鞋子让蒋立坤当场呆了呆,“臻臻……”他有些失神地握住冯臻伸出来的右手,试探着握紧了一拉,就将人整个搂紧自己怀里。
“杵这装死呢,他们都在等我们呢。”冯臻看见不得蒋立坤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撇开眼挣开被紧紧攥住的手,轻踹了他一下。
蒋立坤一下来了精神似得,粘粘糊糊地靠过来,也不纠结野猴儿的事儿了,只歪着脑袋胡乱应付野猴儿,“小猴子,你自己找伴儿玩去吧,啊。”拉着冯臻就要走。
走几步,冯臻回头看向原地,野猴儿还瞪着大眼怔怔地看他们,大眼珠子幽幽深邃,只是眨个眼,他便四肢着地飞速爬走了,真真是比猴子还要灵活几分。
去到古道老人的屋里自然又是一阵亲昵寒暄,几人背着竹筐与森叔及三个山里小孩一块进山。
深山密林树丛茂盛,山体呈四十五度倾斜,几个山娃子手脚麻利地背着竹筐爬上了一处高树,顺手掏了几个鸟蛋后又麻溜地爬下来,他们对蒋立坤这群人的到来感觉新鲜又好奇,对于女孩子在场的地方他们难免会想表现一下自己拿手的把式。
果然,一路欢声笑语。
山里的空气很清新,只是大早上的露水重,没进山的时候有太阳,浑身晒得暖洋洋地还不觉得,等进了山丁雅和余珊珊穿着短袖衬衫和长裤走在山道上的饿时候,没一会儿就满手鸡皮疙瘩的冒,走走停停微微打哆嗦。
赵叙对余珊珊的心思从来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放到他人眼里他是恨不得闹得天下皆知,常威跟着那几个山娃子聊得火热的时候他直接就脱了自己的外套,将它盖在余珊珊身上。这种做法显然很得人心,要知道余珊珊也是知冷知热的女孩子,心中自然对赵叙的行为软化几分。
山里路不好走,蒋立坤怕冯臻一个站不稳就倒栽过去,一直在后边小心翼翼地护着,这时见赵叙那一番献殷勤,再看丁雅下意识瞥向冯臻的眼神,太阳穴顿时突突跳。
冯臻看着身子单薄,但怎么也是个男孩子,丁雅这么软绵绵地看过来,要说他没点反应那可就真是个死人了,没有犹豫他就脱下了自己的薄外套要递到丁雅手上。
丁雅见此欣喜,正想伸手接过道谢,就见衣服被后面那个大高个给拉住,蒋立坤拉着衣服不肯给,非拗着说,“我的给他就行,你身子弱。”
这后面一句话儿说得可真是不中听,丁雅一听蒋立坤这话儿就觉得要坏菜。
果然,冯臻脸上一板,手上用力扯了下就将自己外套给塞到丁雅身上,温声道,“你穿着,我没事儿。”要说冯臻有一点吧和蒋立坤有点像,那就是对于男人的面子问题特别重视,尤其在某方面上。
这一路走得顺畅,森叔熟悉这山林里的一草一木,看两个小姑娘对那些花花草草感兴趣,左拐右拐的给帮着包泥采了不少野花,几个大小伙到了这山上更是如鱼得水,趁森叔看护两个女孩子的时候,蒋立坤就拉着冯臻要拐其他小道上去,他对这老山熟门熟路,自然迷不了路。
丁雅蹲在地上看森叔挖一棵原先就标记好的几十年的田七,这种天才地宝山上有不少,但是这些老山民也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对于树木山林从来不会乱砍乱伐,当然,这些药材亦是同理。
看到蒋立坤要拉着冯臻往别处走,一直偷偷关注着冯臻的丁雅立马就急吼吼的跳起来,“阿臻,你们去哪儿?”她不喜欢对别人乱发脾气,但是她看蒋立坤对着冯臻那副亲密无间的模样就是觉得心里膈应,像是扎了根刺似的浑身不舒服,总觉着一不小心这人就能把人给自己拐跑了。
没等冯臻回应,蒋立坤就臭着脸回嘴,“我们去尿尿你也去啊,去哪儿还得跟你报告是怎么地?”他这憋屈了一路了,仗着自己青梅竹马又是女孩子的份上,冯臻处处让着她,处处迁就着她,虽然冯臻态度坦然,半点没私心的模样,但是蒋立坤就是窝了满肚子火。
丁雅涨红了脸,再次被蒋立坤这样口无遮拦的讽刺给伤到了,只是让她无端端地被嘲讽,她还真咽不下这口气儿。
她瞪着眼看蒋立坤,气冲冲反驳,“我问的是阿臻又不是你,谁还像你这样牛皮糖一样死黏着阿臻,真是,真是再没见过比你更臭不要脸的人了。”
蒋立坤眉毛一挑就要回嘴,被冯臻掐着手臂扭了个囫囵圆儿,顿时紧锁眉头冷哼一声,“我还懒得和你计较,果然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你,你,你无赖……”眼见冯臻被拉着一块走了,丁雅气得连眼睛都红了。
这道一走远,蒋立坤就被踹了个瓷实儿,冯臻揉着太阳穴一脸头疼,指着蒋立坤气咧咧地,“我说你是三岁小孩子吗?啊,你这么跟人吵闹有意思啊,也不知道害臊,书都读到屁股里去了吗?一点男人的气度都没有。”这一路也不知道怎么搞得,两人吵吵闹闹的一接话就掐个没完,这都第几回了。
蒋立坤捂着屁股只敢小声哼哼,撇着嘴嘟囔,这可不怪他,谁让丁雅一路上这么明目张胆的觊觎他的人的,若是她不是个女孩,恐怕现在早就给他收拾到医院里去了,哪还轮得到她在自己面前唧唧歪歪地呛声。
不过,蒋立坤偷偷瞥了眼冯臻难看的脸色,磨磨蹭蹭地靠上去,拉着他的手小声说话,“我下次肯定不和她吵了,你别生气,又不是我做错事儿……”这没说两句,他又漏底了。
“诶诶,别打别打……”蒋立坤躲了几下又中一脚,脸色一板顿时就怒了,“本来就是她不对,我没错,我没错。”他就是死鸭子嘴硬。
看冯臻气得浑身发颤,他还蹬鼻子上脸了,趁人分神没注意直接就给扑了过去,抱着人在地上滚几圈,搂着人腰急巴巴地凑上去,“她觊觎你就是不对,我知道你对她没意思,你也别想着和她有什么结果,闹急了……哼,”后面那句被冯臻冷眼一扫顿时就消声了,只是他觉得冯臻这态度不让人满意,扣着人两手就给堵在树干上,老流氓似的拿脸去蹭,大力啃咬着少年软滑的嘴唇。
冯臻不是第一次被蒋立坤强逼着亲吻了,只是这家伙技术几十次如一日得凶残,每每都要将他嘴唇咬破皮了才罢休。只是少年血气方刚,舔弄半晌他也有些控制不住身体上最原始直接的反应,趴在蒋立坤怀里气咻咻地直喘气,那半硬的下-身直接让玉白的脸颊染上几许艳红,微阖的双眼看着眼色迷离,直勾得蒋立坤浑身发热。
微麻的心脏让冯臻无法辨清自己此刻的心情,空白一片的脑袋让他只能循着本能做出反应,理智与情感的挣扎,那慢慢走偏的天平隐隐暗示着他的选择。
察觉到冯臻的软化,蒋立坤试探着靠上去轻轻舔了下冯臻柔软的唇,见冯臻并抓着胸口领子并不挣扎,卷起少年的下唇用力允-吸,又火急火燎地伸出舌头抵住冯臻反射性抵抗的小舌头,勾缠着引导它一齐游舞,身上那手更是沾了火似的上下摸索。
“嘶---”冷不丁蒋立坤就被狠狠咬了一下舌头,内腔那两个大水泡更是被毫不留情地用力戳哦破,但是怀里那氤氲水润的眸子却直勾勾地盯着他,让他半点生不出火气来。
“好啦好啦,我知错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蒋立坤好脾气的笑了下,抱着冯臻吧唧一下就亲在他那水润润的嘴巴上,小心的整理着冯臻身上凌乱的衣裳和头发。
冯臻被亲得两腿发软,就是被扶起身还有些气喘不匀地半靠在蒋立坤胸前,蒋立坤低着脑袋哄他,眼角瞥见什么似的,勾着嘴角动作自然的亲了亲冯臻,看他抖了抖眼睫毛却并没有多说什么的模样,笑得花枝乱颤。
待两人转身离开,这边追过来后躲在草丛里不露面的丁雅才一脸震惊的站起来,刚才那一幕让她恍如隔世一般,无论如何也不能教她相信,只是冯臻靠在蒋立坤怀里时那温驯纵容的神情,以及蒋立坤亲吻着冯臻的画面却像烙印一样深刻地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丁雅咬着唇不让自己惊叫起来,只是腿上倒退几步,却是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惊惶,转头朝着另一边跑去。
她这惊慌失措间却是越走越偏,等到她气喘吁吁地靠在一棵大树上稍微平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身边都是这种一米多高的青黄野草,密密麻麻的落叶遍布满地,周围安静的只有她擂鼓一般急剧跳动的心跳声。
丁雅终于知道害怕似的慢慢后退,想循着刚才经过的路线走回去,只是这路本来就偏僻,她又跑得急,风吹一真,满地的落叶就遮掩了她走过的痕迹。
忽地,脚上有什么东西慢慢蠕动,丁雅瞪大双眼,看着那土黄的长条物体一点一点的爬上自己的脚面,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救命啊-----”
脚上一甩,丁雅慌不择路地跑到一边,哪知脚下一绊,身子一软,打个滚她就掉进了一个一米多深的陷阱里去。
脚腕似乎是扭到了生疼,丁雅试了几次都没能爬上去,这里荒无人烟的也不知道冯臻他们能不能找到她,寂静的环境让丁雅只能抱着膝盖嚎啕大哭,连续性的惊慌和恐惧让她紧绷的情绪一下子决堤崩溃了。
陷阱上空有什么瞬间爬过,丁雅抬眼的时候就看见两只乌溜溜的眼珠子,以及那毛茸茸的脑袋定定地看着自己,吓得她尖叫一声,捂着脑袋直喊鬼啊。
森叔找到丁雅的时候,她已经困在那个陷阱了一个多小时了,幸运的是那个陷阱是很久以前弄的,里面没有安放那些尖锐的竹片,除了浑身擦伤和脚腕扭伤外,丁雅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因为丁雅的意外大家也没了继续逛山林的兴致,丁雅情绪有些不对劲儿,森叔说背她被拒绝了,别人和她说话也不吭声,就是死抓着冯臻的手臂不肯松手,哪怕自己的脚肿成一根大罗卜,还是兔子一样红着眼不让别人靠近她,除了冯臻。
冯臻凝眉看向蒋立坤,刚才,他似乎看到了野猴儿……
下了山之后,森叔马上找了草药给丁雅敷上,又让余珊珊好好陪着她,劝导她后,才叹口气儿回屋了。
好不容易等丁雅情绪稍微平息下来,累得呼呼大睡时,傍晚天一黑,余珊珊屋子里却想起丁雅的一声声尖叫,“鬼啊,鬼……救命,救命……”
又是好一番折腾,直到古道老人给她弄了安身汤之后才慢慢睡了过去。
冯臻自然在旁边陪了许久,就是丁雅睡觉都要抓着他的手不放,恼得蒋立坤横眉竖眼的怎么看怎碍眼。
当然,更让冯臻头疼的是,丁雅对蒋立坤的存在非常排斥,一边抓着冯臻,一面又极不乐意蒋立坤的在场,若不是余珊珊看自己同桌确实有些受惊过度,主动劝导蒋立坤,恐怕两人非得吵起来不可。
大门哐当一声被大力关上,蒋立坤小心眼地认为,丁雅就是在报复他,嫉妒他亲吻冯臻,抢了她的心上人。
一想到这里,蒋立坤就忍不住呸呸两声,一把推翻自己刚才的念头。抢个屁,冯臻本来就是他的,还用抢,他得死死霸占着才行。
半夜,冯臻睁着眼睛迟迟睡不着,夜里天气冰凉,他起身披了件外套出门,蒋立坤迟疑了下也跟着披了衣服跟上去。
晚上的寨子安静地只剩下银白的月光,冯臻站在路边分辨着去野猴儿那里的路,听到悉索声响,他又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蒋立坤看看四周,疑惑地问他,“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臻臻?”
“野猴儿,”冯臻抿着嘴问他,“丁雅被蛇吓进陷阱里的事儿,他是不是有份。”他的语气肯定,让蒋立坤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蒋立坤摸着鼻子有些心虚,耳边就响起冯臻的另一句质问,“这其中是不是也有你的事儿?”
“这怎么能怪我,又不是我把丁雅弄到陷阱里去的,”蒋立坤大声辩驳,只是一想起他亲吻冯臻时丁雅震惊的眼神,以及自己似乎曾在不经意间表现出了对丁雅的不虞,或许也是间接导致了丁雅受伤的真凶后,蒋立坤又沉默了。
冯臻一看蒋立坤耷拉下眼皮,心里就知道其中有猫腻。不管他和蒋立坤是怎样的关系,但是他和丁雅这么多年的感情绝对是不容旁人挑剔的,尤其在看到丁雅惶恐不安,整个人风一吹就要受惊吓的模样,他就难受到不行。
“这事儿是不是你让野猴儿这么做的,那蛇是你让野猴儿给扔的是不是?”冯臻愤怒地赤红着眼,走近了逼问道。
也许其中确实有蒋立坤的间接关系,但是冯臻这样一口咬定就要判他死刑的模样却更让他寒心,“冯臻你也太不讲道理了,我是不喜欢丁雅,因为我讨厌她靠近你,讨厌她用那种爱慕的眼神看着你,但是我绝对没有指使野猴儿去做这种事儿。”
“我和她是朋友,我都打算和她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了,难道你就连我的一个朋友都容忍不下吗?啊,”冯臻声音一哽,理智处于下风之后,他的话儿顿时就尖锐起来。
蒋立坤也是被气得跳脚,“朋友,你那是什么狗屁朋友,你让我怎么容忍一个心怀鬼胎,对你存有不轨思想的朋友?呵,冯臻,你也把我想得太伟大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冯臻气结,狠狠踢了一下那树干之后,扔下这句就要转身回屋。
“你给我站住,”蒋立坤犟脾气也上来了,扯住冯臻非不让他走,“野猴儿现在就在他屋里,我们现在就去对质。”
“呵,对质,你让我和一个脑袋单纯到连思想都发育不完全的孩子对质,蒋立坤你脑袋没病吧?”冯臻现在见着蒋立坤就心烦,恨不得离他远远地不再见面了才好。
“冯臻你不能这样,我没有做这种事儿,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不能随随便便就给我定罪,”蒋立坤死死拉住他的袖子,咬牙切齿的道。
冯臻拍掉蒋立坤的手,一口拒绝,“我不去……”
“你必须去,现在,马上,立刻去……”蒋立坤愤怒到不行,他这人就是暗算别人还得找个方方正正,光明磊落的理由,第一次被人这么怀疑,还是自己一直喜欢的人怀疑,他心里简直跟针捅了一般难受。
两人拉拉扯扯走到半路的竹林那里,蒋立坤死咬着牙一定要和他去对质,偏偏冯臻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和他扯一起,两人直接在半道上打了起来。
男孩子干架从来不留后手,冯臻出手重,而蒋立坤又偏偏又不敢正经还手,结果一个错手他就被打中鼻孔,唰唰两管鼻血就流了下来。
“我没有,冯臻你得相信我,我没做这件事儿,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不能不相信我,”蒋立坤顶着两管鼻血,眼眶里仿似盛满了水。
冯臻看着他的眼睛,怔了一下顿时就不动了。
“你不要生气,别生我气,我不想气你的,但是你总不信我,你就是不信我,我没办法的,我不想和你吵,”蒋立坤胡乱抹了下鼻孔下的鼻血,轻轻地摸了下冯臻下巴上的淤青,略带鼻音的言语孩子气十足。
红艳艳的血被抹得满脸都是,冯臻却突然感觉鼻子发酸,他们的争执总是由蒋立坤的妥协收尾。因为蒋立坤对他的毫无保留,因为他对自己敞开了心内最柔软的地方,这样直白的感情反而更加让冯臻无所适从,乃至于屡屡逃避。
对不起,蒋立坤。
冯臻站起身想要伸手去擦蒋立坤脸上的血渍,哪知蒋立坤却以为他还在生气,手上一拉,冯臻整个人都扑到蒋立坤身上,他们身处于竹林边缘处,重力冲击下的冯臻在没有东西阻拦之下,蓦地整个都滚下了竹林坡下。
“冯臻……”蒋立坤死死抓住冯臻的手,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坡下之后却是湍急的溪流……
作者有话要说:╭(╯3╰)╮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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