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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是听着心烦，君先生猛地抬手，一颗浑圆的珠子就翻飞了出去。
这珠子带起呼啸破风之声，直奔陈阿大而去。
陈阿大愣怔怔地站在原地，心如死灰，眼神之中都泛起浓重的绝望。
他太清楚君先生的手段了。
君先生两根手指，摘叶飞花均可杀人。这颗浑圆的珠子看上去虽弱不禁风，但真正接触上才能知道，这珠子上隐含着足以摧破九霄的强悍力量。
陈阿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极为凄然，带着哭腔喊道：“君先生饶命！”
除了跪地求饶，陈阿大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
面对君先生，没有人还能摆出架子，也没有人还能保持骨气。
就像陈阿大，现在已经吓破了胆子，面对这颗疾飞而来的珠子，他不敢躲，也躲不开。
“君，”
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这颗珠子就直接撞在了他的嘴唇上，
那薄薄的两瓣嘴唇一下子就被生生撑开，露出一嘴散发着臭气的牙齿。
这排牙齿也曾切割过虎豹的血肉，也曾撕咬过人肉包子，也曾生吞过还没有凝固的鲜血。
但在君先生射出的珠子面前，这排牙齿就是个屁！
不，屁都不是。
几乎是在瞬间，一排整整齐齐的牙齿就被撞出一个大洞，牙齿稀里哗啦碎掉一大片，一大股鲜血在剧烈的震荡之中蔓延出来。
说来也怪，这珠子在撞碎陈阿大的牙齿之后，前冲的态势戛然而止，乖乖地躺在了陈阿大的嘴里，现在已经沾满了新鲜血液，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腥气。
君先生精妙的控制手段可见一斑。
对于陈阿大来说，这算是劫后余生。但他的心还远远没办法平静下来，在离开之前，每一句话都是杀机，君先生随时有可能将没做完的杀人动作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
陈阿大战战兢兢，浑身颤抖，身子死死地匍匐在地上。
面对心思难测，喜怒无常的君先生，陈阿大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大着胆子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寄希望于君先生能有一个好心情。
君先生神色平静，轻轻抬手，低声道：“那颗珠子，是药。能治你身上内伤。”
除此之外，他便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这句话已经足够。
陈阿大如蒙大赦，啪啪啪地将头磕在地上，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血丝。
君先生冷冷地开口：“别急着表忠心，把药吃了再说。”
陈阿大哪里敢违抗？
别说这是能治疗内伤的灵药，就算是那穿肠百孔的毒药，他陈阿大也根本不敢有丝毫拒绝。
虽然君先生仍旧背对着陈阿大，但陈阿大依旧觉得自己像是在被一双锐利的眸子盯着，丝毫不敢放松。
当着君先生的面，他也不敢耍任何滑头，赶忙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将那含在自己嘴里的碎牙齿，猩红鲜血，连并这治疗内伤的灵药一起囫囵吞进肚子之中。
君先生垂手又拈起一枚棋子。
陈阿大恭敬地开口，因为一排牙齿被撞碎大半的缘故，他说起话来漏风漏的很严重。
“君先生，您，您还有什么吩咐？属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君先生低着棋盘，眉头微微皱起，轻声开口道：“问题倒还真有不少，就劳烦你来一个一个解答了。”
“不麻烦不麻烦，为君先生做事是属下的福气。”
陈阿大极为谄媚地开口，说话有些含混不清，但表意还算明确。
他偷眼望向君先生，小心翼翼地道：“不知道君先生想问什么？”
君先生手掌轻落，那棋子啪嗒一声按在了棋盘上。
一声脆响。
在陈阿大的耳朵里，这不吝于一声惊雷。
他的身子又抖了几抖。
“我问你，”
君先生拍了拍手，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平淡道：“孙正义虽然死了，但若是本座猜的没错，他临死前，应该是给本座留了遗言吧？”
陈阿大忙不迭地点头，同时陪着笑脸恭维道：“君先生果然料事如神。孙正义确实给君先生留了遗言。”
他正要滔滔不绝，余光瞟见君先生微微皱起的眉头，赶紧闭嘴低头，不敢轻率说话。
君先生果然抬起手来，示意陈阿大闭嘴，冷笑着说道：“你先别急着说。让我猜猜。以前都是我和孙正义一起猜别人的想法，终于轮到我来猜一猜他了。”
陈阿大低头噤声。
君先生轻轻地叹了口气，悠悠开口，道：“让我猜猜，孙正义是不是骂本座只可同患难，不可共富贵，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啊？”
陈阿大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愕然之色，忙不迭地点着头，陪着笑脸道，“君先生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猜的一点不错。”
君先生自嘲一笑，病秧子一般的脸色上飞起几丝潮红，低声又道：“他应该还会说一句，只能我不仁，不能他不义吧。”
陈阿大又惊又喜，看着君先生的目光犹如在看着一尊呼风唤雨的神明，低头沉声道，“回君先生，孙正义确实说过这句话。”
君先生嗤笑一声，道：“相处了这么多年，多少事业都是我们两个并肩打下来的。若是连这点东西都不知道，那也就不用当这个所谓的尸神教首领了。”
说着，君先生破天荒地站起身来，眸光扫过陈阿大，低声问道：“他应该还给我提了点建议？是什么建议，说来听听。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倒要看看，我这个老朋友能说出什么话来。”
陈阿大不敢耽搁，匆忙低头回答道：“回君先生，孙正义他说，徐绍和云双木都是有反骨的人，绝对不能重用，否则对本教会有灭顶之灾！”
“灭顶之灾？”
君先生冷笑一声，脸色不变，道：“孙正义这么一个人，也学会危言耸听这种愚蠢的伎俩了？有本座在这里镇着，尸神教难不成还能翻了天去？”
陈阿大极为恭敬地开口，道：“有君先生在，尸神教必然能千秋万代，永垂不朽。”
“行了，别拍马屁。对我没用，我最讨厌拍马屁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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