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桐626,战斗力深不可测,令人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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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旗,天骄‘女’兵营的旗帜。
这座无名的山丘上,有四名‘女’兵,八浮山旅军兵,共计一千二人——就是这区区千余人,却构筑成一道钢铁长城,成为四万金军难以逾越的障碍。
天骄‘女’兵与浮山旅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时间回溯到五日前。
左开补充师被围五马山的消息,传回天枢城,原震动。这个时候,天诛军在平定、原,都没有成建制的强力部队。距离最近的一支主力部队,居然是远在雁‘门’关的岳飞第十二‘混’成旅!可想而知,想要救援,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井陉关守将刘泽认为,补充师并不需要增援,王伯龙大军,绝对吃不下这千军兵。唯一的问题是,无法完成军主‘交’待的任务,截不住完颜宗辅大军。
“谁说我们没兵了?谁说我们截不住?”
天骄营代指挥使赵‘玉’嫱,连夜召集叶蝶儿、杨调儿、曹妙婉、辛‘玉’奴等天骄营副使及各都都头,劈头第一句话,就是这两句反诘。
“天骄营难道不是兵?”曹妙婉有些愤愤。
“而且还是全战兵、全火枪兵!”叶蝶儿也重重加上一句。
“指挥使,你下令吧!”辛‘玉’奴话虽简短。但脸上神情,比赵‘玉’嫱还要坚定几分。
唯有杨调儿有些担忧:“未奉令而擅自出击,一旦被军法追究,只怕比上一次你们俩的情形还严重……”
叶蝶儿脸一热,随即又是一白,妙目看向赵‘玉’嫱。
赵‘玉’嫱咬着嘴‘唇’,‘玉’容变幻不定,好半晌,薄薄的红‘唇’终于吐出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他还不是君呢……只要我们打赢了。胜利完成截击任务,我不相信他还会将功为过?最起码也能功过相抵。”
这样一说,杨调儿也觉得在理。对‘女’兵而言,她们根本不需要什么功勋。功劳再大也当不了将军。最好的荣誉。也不过是一枚枚勋章。所有加入天骄营的‘女’兵,其实只有一个心愿:亲手将残害亲人、凌辱自己的恶魔,送回他们该去的地方——地狱。
眼下就有这样一个机会——而且恐怕也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能证明天骄‘女’兵存在的价值与意义。
“干吧!”
五双纤纤素手‘交’替叠加在一起,重重一顿。
这一刻,天诛军真正需要天骄‘女’兵,而天骄‘女’兵,也将以一具具青‘春’妙龄之躯,行铁血杀伐之事,证明自己无愧于“天骄”之名!
天骄营‘女’兵最高峰时,曾有五一十二人。在第二次奈何关之战时,因轻重伤而亡并致退伍者,约十人;在第次奈何关之战时,光战死就超过十人,轻重伤也不下二十人。其间虽然也有补充,但远不如损失的多,再加上不时有‘女’兵因嫁人而退伍……至此,整个天骄营全员尚余四十六人。
其中第五都都头莫青莲,率一个整队五十余‘女’兵,组成后宫警卫队,已至长安皇宫保卫皇后与诸帝姬。曹妙婉第二都,驻守天枢本城;杨调儿第都,守奈何关南城;叶蝶儿第四都,守奈何关东城;赵‘玉’嫱率第一都,居中策应。也就是说,天枢城中,天骄营只有四个都八十人。
看上去兵员是少了一些,但值得注意的是,天骄营是天诛军中仅有的两支无辅兵、全战兵的部队,按战、辅兵比例推算,战斗力相当于一支普通千人队。
而另一支同样全战兵的部队,则是天诛之刃——猎兵营。
当然,即便是有着千人队的战力,人数还是少了,毕竟她们要面对的,是四万金军。
人不足,武器补。
凭借长期驻守天枢本城,与军工司头目的良好关系,‘女’兵头领们轮流出马,各施手段。我去搞弹‘药’,你去‘弄’战车,她去征牛马……不过短短半日,军工司几乎所有弹‘药’储备,都被‘女’兵们收罗塞进战车里,甚至连飞弹器都‘弄’了好几架。稍感遗憾的是,火枪储备刚被左开提走,没有多余的了,只能每人多带几根备用枪管。战车也在前不久被勾‘抽’走一批,刚生产出来的只有十二辆,还没来得及上漆,就在‘女’兵们的催促下,匆匆加装上铁板,开出工厂。
“你们走了,谁来守奈何关?”
问这句话的人,是天枢城总医院副院士、天使营主管、颖阳县主赵含‘玉’。
“你!”赵‘玉’嫱回答得干脆利落。
“我?”赵含‘玉’怔住,半天才回过神来,吃吃道,“我、我怎么能守关……”
“你为什么不能守?你的天使营也是‘女’兵,属于辅兵,平日也没少跟我们一道训练,别说守关,必要时还得随军出战——这一次,你得派出二十名天使营‘女’护兵,作为战场救护员,专‘门’为姐妹们提供医疗救助。”
赵‘玉’嫱是赵含‘玉’的堂姐,在这个‘性’情温婉的堂妹面前,一向很强势。
“派救护员没问题,可是守关……我没经验啊!”赵含‘玉’急得差点掉泪,“我不是怕……呃,我是怕误了事……”
“眼下绝不会有敌人进攻奈何关,你放心好了,而且前面还有井陉关为你们当护盾呢。此外,姐姐也知道你担当不了指挥,这不,给你配了一个人……”
赵‘玉’嫱拍拍掌,一人推‘门’而入,正是杨调儿。
有这么一个军事技能娴熟的军官负全责,赵含‘玉’才算松口气,她现在真心羡慕八姐舞阳郡主赵檀香。这位天簌营主管。正领着她的庞大歌舞班,在新收复的关陕各地巡回演出呢。据闻连秦凤、成都各西军,甚至夏国那边,都风闻此奇妙演出,俱向长安派出使者,‘欲’邀请天簌营前往巡演呢。
相比较自己的天使营,只能窝在这天枢本城一亩分地里,郁闷无聊倒也罢了,眼下却还要承担这守卫关城的。
赵含‘玉’都有些后悔当日为何不参加天簌营,自己的歌舞技。也不见得就输给八姐了……
四月十四。凌晨,四英姿飒爽的‘女’兵,一身墨绿军装,细腰‘插’长匕。柔臂背火枪。鱼贯开出奈何关。关前之字形山道上。‘女’兵队伍之前,是十二辆满载弹‘药’、军粮、铠甲、备用档板、枪管等等配套军械的战车。
赵‘玉’嫱双手分别拉着杨调儿与赵含‘玉’的手,一再叮咛:“全营开拔之后。大约需一日方能出井陉,在此其间,奈何关是安全的,有弓弩守卫即可。待到明日,你们可到军工司提取新生产的火枪,他们连夜赶工,应当可以‘弄’出十支了。有十支火枪,应当可保奈何关东关城无虞。”
赵含‘玉’泪珠顺柔滑的面庞噗簌滑落,‘抽’噎道:“四姐,你一定要好好的……要回来……”
赵‘玉’嫱心头发堵,强颜欢笑,嗔道:“姐姐当然会回来,到时姐姐要成为个获得金镶‘玉’特等勋章的‘女’兵,为我们所有‘女’兵争光!”
“那敢情好,但是……听说金军有好几万呢……”
“别被这数字吓着了,多半都是像你一样的辅兵,又被我军打得破胆,毫无斗志,根本不足畏……而且,我们又不是要歼灭他们,只是将敌军挡住,拖延几日罢了。此外,我们还会寻求井陉关的浮山旅相助——所以说,没问题的。”赵‘玉’嫱抚着赵含‘玉’的如云秀发,含笑道,“九妹,放心吧,姐姐会回来。我们不是约好一起回东京的吗,还要一起重游金明池,听‘金明夜雨’呢。”
“嗯,嗯……”赵含‘玉’一个劲点头,泪‘花’闪动。
杨调儿妙目流盼,从赵‘玉’嫱、叶蝶儿、辛‘玉’奴脸上一一流转而过,只说了一句话:“替我多杀几个金狗!”
‘女’一齐郑重点头。
山弯弯,车马如流,‘女’兵们的窈窕倩影渐渐模糊,唯有那红蓝‘交’织的旗帜,依然清晰……
……
井陉关前,刘泽早已接到‘女’兵快马前哨传来的消息。那一瞬间,刘泽的绿豆小眼差点掉出来——这些小娘都疯了不成!就这么点人,竟然敢去拦截几万敌军!嫌金人俘掠的‘女’人还不够多么?
暮‘色’沉沉,当那支巾帼军队真切地出现在眼前时,刘泽终于确定,真不是在开玩笑,这群‘女’人,来真的!
“我们要到真定以北拦截北窜的金军,刘中郎将,你去不去?”甫一照面,赵‘玉’嫱就直截了当抛出这个问题。
刘泽苦笑连连:“好叫郡主……呃,赵校尉得知,我千浮山旅将士,短短七、八日内,就折损近半。如今俺已放弃井陉关前的小作口寨等寨,兵力全部收束防御本关,兵马也就将将够使……”
赵‘玉’嫱打断刘泽话头:“若是在往日,你要防御真定之敌,用千余人守关不算多,但眼下局面完全不同。真定城金军一意北窜,王伯龙又与左开的补充师互相纠缠,我北上大军日渐‘逼’近,没准下一刻就会出现——到了这个时候,谁会发疯来打井陉关的主意?你只要留下一个营,就算四万金军来攻,两天内,也休想破关。”
刘泽的脸快拧成苦瓜了:“俺也晓得,到了这个时候,金军就算吃了豹胆,也不敢来碰井陉关……但是,就算俺调两个营与你们天骄营一起出战,只凭个营,如何能拦得住数十倍之敌?俺们都是粗鄙汉,贱命一条,被打杀捕俘只怨命不好……可你们,都是千金之躯,天之骄‘女’,万万不可涉身险地,行此九死一生之事啊!”
无论是从职务,还是从军阶上说,刘泽都高过赵‘玉’嫱,但就身份而言,刘泽知道,自个连人家一根‘玉’趾都比不上。这也就是他为何不以军阶压人,而是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劝诫姿态的原因。
“个营,千余人,只要地形适宜,战术合理,一样大有可为。”赵‘玉’嫱冷然道,“至于身份……说得好!我们这些千金之躯,天之骄‘女’,都敢豁命一搏,你们这些撕杀汉难道还不敢么?”
刘泽咬牙道:“若有闪失,军主怪罪下来,俺老刘吃罪不起。”
赵‘玉’嫱瞪着刘泽,看得后者头不敢抬,一咬银牙,扭头冲出守备所。
关城校场上,四‘女’兵排列成整整齐齐的方阵,肃然无语。关城的城墙上,挤满了上千的浮山旅士兵。这些军兵此前也没少见过驻守在奈何关的‘女’兵,但这般齐整、多达数的‘女’兵方阵,却还是头一回见到,无不看得目炫神‘迷’,咋舌不下。
赵‘玉’嫱蹬蹬蹬奔上关城,走到城墙边,向人群招手,唤过一名军士:“借你肩膀一用。”
那军士傻不愣登点头,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觉肩膀一沉,军士下意识矮下身。赵‘玉’嫱借着一按之力,跳上雉碟。
山风劲拂,千众瞩目,一‘女’如仙,登临险壁。
高高的关城下,是不让须眉的‘女’兵方阵;而城墙之上,则是千余惊‘艳’屏息的男兵。
赵‘玉’嫱清亮的嗓音,借助高空疾风,远远传播开去:“浮山旅的兄弟们,你们大多数人都认识我,知道我是天骄营代指挥使,但是,我的另一个身份,你们一定不知道——我就是大宋肃王之‘女’、汝阳郡主赵‘玉’嫱!”
浮山旅的军兵们都惊呆了,大宋郡主?天骄营代指挥使?这两个身份八杆都打不着啊!居然奇异地融合在一个‘女’身上。
赵‘玉’嫱‘玉’臂轻舒,指着城下的‘女’兵方阵:“还有她们,这些‘女’兵的身份,你们一定也不知道。那就我来告诉你们——她们当中,有曾经的皇室嫔妃、宗‘女’、宫‘女’;有王侯将相府内的舞姬、贡‘女’……尊卑贵贱,俱在其中。眼下我们就要出关,与金狗一战——我只想问一句,谁敢跟随?”
关城上一片沉寂,只有越来越粗浊的呼吸声。
赵‘玉’嫱俯视城下,淡然道:“天骄营姐妹们,我们为什么出关?”
“执行天诛军主均令,截击金狗,大军合围,勿使一卒出河北!”
赵‘玉’嫱扭头,掠了掠散‘乱’的发丝,向浮山旅军兵轻蔑一笑:“她们都敢一战,尔等却噤若寒蝉,真是枉为大宋男儿!”
赵‘玉’嫱声音不大,但听在千余军兵耳中,却不啻于惊雷与耳光。
“小娘们皆敢战,俺们这些刀头‘舔’血的军汉如何不敢!”
浮山旅军士多为义军出身,最易热血,如何受得这样的燃情‘激’励?一名都头率先抢出大吼。
一人呼,人喏,千人吼。
场面之壮观震撼,令立在守备所‘门’阶上的刘泽目瞪口呆,嗟叹不已:“难怪军主要成立天骄营,‘女’人的力量,真不可小觑啊!”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