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却非戏,谁都想当主角,但谁又是谁的陪衬。
有些人,就算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围绕在你身边一生,也不可能成为你的主角,却也有些人,不要说什么距离,哪怕是阴阳相隔,也会活在另一个的心里。
天未亮,执念就收拾好包裹,悄然带着二傻,大黑走出了院子。
一夜未眼的叶灵,却是被叶氏搂在被窝里哭红了眼睛。直到天色大亮,叶氏夫妇才同时相望了一眼,从床上坐起身来,屋里的那张原本被执念当初一拳打坏的桌子上,放着一包东西。
叶灵拼命地挣脱母亲的怀抱,靴子都没穿,就下了地,一把抓过桌子上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却是几十片金叶子,还有一张简短的字条。
“灵儿,上面写的什么?”
叶氏见自己的闺女看字条发呆,赶紧问了一句。
“娘,”叶灵一头扑进叶氏怀里,竟呜咽起来,“念哥哥说,他姓炎,是清河镇炎候府炎长青的儿子。”
“炎长青!”
叶氏闻言脸色剧变,竟然是炎长青的儿子,难怪一个多月来,此子不愿意说自己的来历和姓氏,只说自己名字,一愣之下,叶氏忽然紧搂着女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闺女,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他迟早都会离开这里的。”
叶家庄的人事经历,也许只不过是执念经历的点滴,此行三千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坐着马车,仰看着天穹朵朵云烟,执念内心不禁一声叹息:此行一别,不知何日才是归期。
也许,根本就没有归期,自己兄弟二人,只不过是世人眼中的弃子而已。
车是最好的车,马是最快的马,一天时间不到,已行二百十余里。
同行一天,红袍老者始终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却一直在打量大黑,却也一路摇头,以红袍老者的阅历,竟然看不出大黑究竟是不是火灵犬,反而越看越疑惑:“难道是变异的火灵犬?”
执念表面不作声张,心里却在一直想着那天晚上胸口莫名出现的诡异火焰,还有图谱上射出蓝色光芒的珠子,是不是大黑受到了什么影响?
“你在想什么?”红袍老者终于回过头,跟执念说话。
“没想什么,老伯,我想知道你所说的江湖是什么样的?”尽管执念这第一声“老拍”叫得有点生硬,红袍老者听在耳朵里,还是很别扭。
这天底下,竟然有人敢叫自己老伯!
“江湖,是一个热血的地方,它无处不在,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上没有善恶,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江湖中亦没有对与错,只有强与弱、、、、、、。”
连日来,红袍老者给执念讲江湖上的规矩,强弱,其中包括很多宗派的介绍,武功修炼的方法以及能达到的境界。
一个人在武道一途最终能修炼到什么程度,取决于他的天资,智慧、体质,还有就是修炼什么样的武技功法。执念对武功多少有所了解,民间各类修炼成仙的故事也听闻诸多。
“那人可以修炼成仙吗?”
“成仙?”赤焰反问道。
“嗯!”执念点了一下头。
“以武入道,追求羽化成仙只不过是一个传说,但也未必不是真的;武道三大修炼之境:九黄筑基,七玄炼体,功力通玄,三魂聚气,如果有人能修炼到三魂同时聚气之境,当可羽化成仙。但是根据数万年来的记载,整个七州大陆从没出现修炼可以达到三魂聚气境之人。”
“何谓九黄、六玄、三魂聚修炼之境,老伯你现在修炼到哪个境界?”
“九黄是指修炼境界的层次,黄泉一段、黄泉二段、直到黄泉之段的九个修炼层次。七玄实际上就是人之七魄境,分别称之为一天冲境、二灵慧境、三气脉境、四力脉境、五聚源境、六精河境、七英海境,这人体七魄境,又称之为七玄之境,分别为:玄一境,玄二境,玄三境、玄四境、玄五境、玄六境、玄七境,如果能够贯通七魄,能量聚集为一起,则可成就霸体,力大无比,凡金俗铁,难以伤及,已不是普通凡夫俗子可比。”
“那如果修炼到三魂聚气之境界的话,是不是可以腾云驾雾,忽风唤雨了?”执念追问。
“修炼至三魂聚气之境,可移山倒海,踏破虚空,说是可以腾云驾雾也不为过,至于忽风唤雨,怕是不能。三魂乃是人之命、地、天魂,突破一魂境,平增一条命,也就是说,修炼至三魂之境的人,只要渡得了天地大劫,成就天仙之体,一魂一命,就等于几拥有了不死之身。老夫十九岁以武入道,修炼六十一年,如果在这二十年内不能突破玄五境,怕是百年之际,也一样逃脱不了临死之际的散功之苦。”
执念并不能理解,修为已达玄四境的红袍老者,修为到底高到什么程度,不过从红袍老者所说来看,平常习武者所练武功,包括自己的父亲炎海清那高超的剑术,都只能是普通的武夫而已,根本谈不上武道修炼二字。
大黑静卧在一旁,两眼似睁似眯,每当赤焰讲解修炼之法时,两只耳朵都悄悄竖起,而大黑这一举动,连红袍老者都没发现。
狗通人情,难不成还能听懂人语?
十二天后,一个弯曲的山道上,一个红袍老者,两个蓝衣少年,还有一条大黑狗,正徒步前行。
东岭,这正是秦国境内最高的山脉,也是传说中最凶险的一片原始山脉。
东岭山脉,绵延起伏,方圆四千里,郁郁葱葱。
天色正晚。
山道上方,有一个巨大的山门,山门两侧,矗立着两个约三五丈高的青色方形石柱,左边石柱上一个斗大“风”字,右边石柱上一个“火”字,字体苍尽有力,深深地刻在石头上,连起来正是:风火。
风火宗。
秦国第一宗门大派,底缊万年,如此庞然大物,之所以民间多数不知,却是因为规避世俗。
据说风火宗本为两大宗派,就是四百年前名震一时的风宗和火焰宗,后来两大宗主于长达数年的功法验证比试中,发现两宗功法可以互被长短,于是并成一派,更名:风火宗。
“到了,”红袍老者看着山门说道。
执念抬头看时,六名劲装打扮的山门弟子正分开并列两山门两侧,一起身向赤焰躬身行礼:“弟子见过赤老。”
红袍老者脚步未停,领着执念径直而入。
约莫走了一顿茶的时间,路过一个雄伟的殿门前,一个头系青带的白脸英俊少年从里出来,一见红袍老者赶忙低头笑道:“师伯,师侄刚接到山门弟子回报说您好回来了,我就赶紧出来接您。”
红袍老者看了少年一眼,随即说道:“霍青,这是你师弟执念。”
“师弟?”叫霍青的少年闻言有点惊讶。
“老夫刚收的徒弟,你有意见吗!”红袍老者皱起眉毛,语气有点不大高兴。
“师侄不敢,”霍青赶忙说道,“只是师侄有一事明,想请教师伯。”
“有屁快放!”红袍老者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师伯不是曾说过不再收徒弟了吗?”霍青问道。
“哼,老夫是不收你这种徒弟。”红袍老者冷冷地说道。
执念没有作声,却看得出来,红袍老者明显是不大喜欢这个叫霍青的少年,而红袍老者刚才说自己是他刚收的徒弟,恐怕也是气话,但红袍老者却想不到,今天此举,却是白白的给执念平添了一个“敌人”。
大殿坐北朝南,除了顶屋那在太阳下闪光的琉璃瓦看起来有点气派,整个看起来并算不上高大雄伟。
堂堂风火宗的宗门正大殿的楼宇竟然如此普通。
红袍老者带着执念、二傻还有大黑,从大殿西侧半拱形的墙门通过,再绕过一个不知道种着些什么花草的园子,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子内。
霍青看着三人远去,眼里忽然闪现出一抺怨毒之色,“老东西,你不恳收我为徒,还当众羞辱于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红袍老者把执念安排在院子里住下,临走时又特别交待,不要乱动药园子里的草药,便平时记得翻土除草,除了起居用品,也不要乱动屋内的其他东西。
屋里有一张木床,床上被褥也都齐全,靠窗户的位置是一张石桌,床的对面的墙边的地上摆放着几把小铲子,还有小锄,还有一个半人余高,三只脚的铜鼎,执念走近时,隐隐能闻到一股淡淡药味,看来应该是一个药鼎。
新的环境,总得有个适应的时间。
二傻吃过晚饭,早早地上床入睡。
一直到三更时分,执念还难以入睡,唯有大黑爬在床下,静静而息。走下床,点起油灯,坐在石桌旁边,执念从身上摸出当初那枚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铸成的戒子,细细查看。
戒子触手温润,大小跟正常的普通戒子并无多大区别,执念用牙齿咬了咬,质地坚硬,非金非铁,非石非玉,研究了许久,却仍是看不出是何物铸成。
执念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丝娟,盯着上面的文字:“念儿,我叫那拉静萱,并非你的亲生母亲,你不用再寻找我了,这片戒子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如果有一天你有了虚渡熔岩之海的能力,就带着它去那里寻找你的母亲,我是、”。
这封信从语言的描述判断,并没写完,最后留给自己的信,为什么只写了这么一点?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熔岩之海,传说是一片由无尽的活火熔岩组成的海域,除了一种据说以熔岩为食而生的炎蜥,其他任何生物都无法在那里生存。
传说中的九大神秘之地,九大传说之地在传说中,有的是世外桃源,有的是绝恶之地,也有仙境之界,更有传说中的亚特兰帝斯海中,传说那里有着天地间最神奇的生物:黄金美人鱼,其血喝上一口能养颜百年不老,其肉食之一勺延命千载,其丹更是可以让人达到半仙之境。
不过,传说终究只是传说。
红袍老者曾经告诉过执念,熔岩之海和其他八大神秘之地都是一个由来很久的传说,千百年来,从没人知道在哪,就算史书中记载的曾经有人去过九大传说之地的事,也无法证实是真是假。
所以,它们都成了传说,这世间曾有多少传说,就是这样形成。
执念不能确定,声称并非自己亲生母亲的那拉静萱为何能恳定熔岩之海的存在,又如何确定这枚戒子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但冥冥之中,执念有一种感觉,一切都是真的。
微弱的烛光,把一个瘦弱的人影映射在窗纸上。
风凄夜黑,影单人寂。
寂寞的是人,孤独的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