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召唤九子鬼母一事中所犯禁忌颇多,抛开那收谈,单是与那头白泽勾结,若传扬出去,轻则被人说是结交邪魔外道,重则是吃里爬外,与敌勾结,朱海自认这许多罪名,是一条也不想背并且也背不起的。若是被这嫉恶如仇的云霄得知了这些,朱海只是想想,脊背上就冒出了一股寒意,所以,如何来做这云霄的思想政治工作,则成了一大难题。
本来有句名言说得极好:要想让女人为自己保守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也变成秘密。这句话是谁说的朱海也不能确定了,不过他能确定是的,云霄至少目前来说,不是自己搞得定的女人。
想那赵公明无论身高长相实力风度都何止比朱海强出一大截,更是为其牺牲几百年的修行,也不过只捞了个干哥哥的名分---------这种手段倒令朱海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好象在他前世的记忆里,那些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应付看不上却又尚有利用价值的男生,便也是选取的这等惠而不费,简单有效的手段。
“既然动之以情这条路走不通……..”朱海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那就只能采用捣之以乱的调教手段了。”
“女人有时候很麻烦,但是女人其实也很怕麻烦。”
朱海再一次在心中温习了这句话,然后气喘吁吁的捏了个诀。按下遁光,故意地了汗。选了一块平整的草地惬意地躺了下来。
这已是他下昆仑山以后的第六次歇息,而这时候,仅仅只飞出了百余里地,东昆仑的巍峨山脉还在云中隐约可见。
“喂!”一个清脆的声音很是有些气急败坏的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这么与朱海说话的,当然不是云霄,她一身素衣盘坐在青鸢上。双目似闭非闭,看起来似乎已经入定,当然在朱海地眼里,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流露出一种不屑与自己说话的意思。
“起来!走了!”那清脆恼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想来这个使女的言语,也代表了她身边三名姐妹以及主子的想法。因此6续又有声音加入了对朱海的数落。
朱海叹了口气,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翻了个身,看样子根本不打算理睬她们,竟是要打起瞌睡来了。云霄身边的四名使女气得七窍生烟。可主人又没给出任何明确的指示,胆子最大地那个自恃平日最得宠爱。走过去就想举足轻踢朱海给这小子点教训,但尚未沾到他的身体,空气里忽然黑雾一闪,凭空竟出现了一只龇牙咧嘴地骷髅头,一口就咬在了她的鞋尖上!
这突兀非常的异事,将侍女吓得大声尖叫起来。旁边的另外一名使女已是清喝一声,捏着法诀打出一道天罡正雷,此术专克阴邪寒恶之物,端的是百试百应,但那骷髅头中了这一雷,不仅没有消散破灭,反而摇头晃脑的看起来异常舒服,其表面更是多了一层灿烂地金华,看上去有一种异常华丽的邪异!
朱海见云霄眉头微微一皱,知道她即将出手。哈哈一笑就将身边佩刀“犬神“的刀灵收了回去,很是无辜的道:
“没法子。在下资质极差,修为更低,只能歇歇停停的赶路,各位若是等得不耐,要不请云霄仙子携我飞上一程?”
他这句话当真堵得人说不出话来,先前吃了亏那使女惊魂未定,听了他的话立即骂了出来:
“你无耻之徒,这是休想!”
那携人飞行,两人必须靠得甚紧,同性之间倒也罢了,若是异性,则是极其暧昧。也难怪这使女出声斥骂。朱海却也不恼,叹了口气耸了耸肩的道:
“那就只能劳驾各位多等等了。”
另外一名未出过声的使女怒道:
“你不是有坐骑的么,干嘛不骑上去,等你那半调子土遁飞过去,得在这一路荒山野岭呆到什么时候?”
“坐骑?”朱海愕然转,见旁边的小精卫正在啄毛剔爪,十分悠闲,不禁苦笑道:“这家伙不骑我就够了,我还能指望骑它?”
先前受惊那使女听了小声骂道:
“人没用,养只鸟也是废物。”
她说得小声,朱海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嘿嘿一笑,忽然
“坏东西!”
小精卫听得唤自己名字,立即拍翅肃立,看起来……..很像解放战争时期地国民党军官听到“校长”二字后作出的本能反应。
“别人说你是废物也。”朱海对这只脾气颇大地家伙悄悄的说。
小精卫歪着头,偏着头上的羽冠,拿两粒黑宝石也似的眼睛瞅了对面一会儿,那模样很有些呆气,有个使女撇了撇嘴正想说话,哪知道“呆鸟”二字刚刚涌到喉边,这只黑色的怪鸟未作任何动作,已是遽然若离弦闪电般标射而出!
它的目标,却赫然是云霄一行五人出行所乘骑的青鸢!
这青鸢却是蓬莱仙岛上的飞禽,飞时飘浮空中,慢慢拍翅,然後翅向成一角度而滑翔。姿态十分优雅。展开翅膀几达数丈,性情凶猛,而云霄主仆所乘的,均是已有灵性的数百年的良禽,寻常的化形妖物见了,也要畏惧三分。
但是这小精卫一撞过去,青色的羽毛蓬然飞舞,瞬间已有两头青鸢长声悲鸣,拍翅飞开,羽毛上滴落点点鲜血!另外两头怒声锐叫,在低空中一前一后对小精卫形成夹击之势!
这两头巨鸟奋力振翅之下,怒风惊人,附近林间连嫩枝主干,也被纷纷催折,气势惊人,更何况尖喙铁爪上,寒光闪闪,令人见之胆寒!
但是坏东西倏然缩翅,又是化作一道黑光,极无礼也无理的又突撞了上去!
此鸟天生灵物,化形后又得了大福缘,跟随朱海入宫听讲,虽只半日,但它畜身的收获,又比人身要大太多,这青鸢饶是灵禽,体积虽大,但它们的一举一动在能辨天下万物弱点的小精卫眼中,实在是破绽百出,若非顾忌到旁边不动声色的云霄,这四头青鸢早就被啄瞎双眼,气绝当场!
眼见得自己的四头能力搏狮虎的坐骑竟然在空中畏惧盘飞,凄厉惨鸣,不敢落下。再看看那只落地后大摇大摆,踱着鸭子步绕行的“呆鸟”,这四名使女只觉得嘴里实在有些苦,面面相觑,实在说不出话来。
朱海看着坏东西若得胜的大将军一般向自己走来,呵呵一笑摸了摸它的脑袋,忽然听得云霄淡淡的道:
“你是故意的吧?”
这还是云霄次主动找他说话,朱海抬头望去,恰好对上云霄那双清澈而冰冷的眸子,心中忽然涌出一种狂热的**,连唇舌间也干燥起来。怔了一怔才道:
“什么?”
云霄盯着他,一泓秋水也似的眼睛似剑一般刺进了朱海的心底,一字一句的道:
“我知道你与申山君,乌云仙一系关系极是亲密,因此就故意作出种种刁难,好让我主动请辞!但是我也要告诉你!混元金斗,我是不计代价,志在必得!你可以叫你身后的人死心了!”
朱海颇有些惊奇,没想到自己的表现竟然被曲解成是被人唆使,似要觊她继承那混元金斗的资格。不过转过来一想,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好,自己的真实目的暴露得越晚,她就越难以同自己讨价还价。
云霄见他久久不出声,只当是这家伙被说中了关键,尴尬非常,她忽然起身!
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的动作非常的柔美,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旁人模仿不来的清冷,此时亭亭立着的云霄.给人的感觉便似在极深的夜里渐渐湮远的一轻柔的幽幽的歌.是那样的飘渺无形.那样的难以捉摸.偏偏在你在众里寻她千百度之际.却竟然醒觉她已撞入了你的心底.
花要在阳光灯色下才开得璀璨艳丽.然而云霄哪怕在这渐暗的天色里,也清丽得夺人心魄=一掠似的闪起一股不朽的惊艳感觉
猛然,云霄扬起的双手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旁边一棵挺拔的古松,在场中人的耳廓中轻轻的响起‘嚓’的一声,树身微微一震,不见变化。然而稍后不久,翠茂的松盖就在一阵温和掠过的南风中悠悠倒下,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轮,似乎在昭示着岁月的流逝。天色愈暗,一切又归于无形,远古的暮色无声合拢,天地之间一片静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