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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渐渐的,多宝道人先前所曾经提到过的事情也摆上了日程,那便是通天教主的寿辰以及元始天尊与老子这两大教主的联袂到访。截教此时声望正隆,当真是如日中天,自然就不肯似以往那样随随便便,哪怕在这些表面功夫上也要压倒其余教派,才能展现出第一门派的风范。
因此通天教主也是颁了令旨出来,自己的寿诞倒也罢了,就将此次聚会作为第二次论道的预演,务必不能堕了本门的威风,各峰弟子自然是凛然遵从,努力要在此事上讨得他老人家的欢心。
若论求道炼丹,这东昆仑上深谙此道的比比皆是,但说起操办这等隆重大典,却还当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全山上下闹腾得无比忙乱。经常是弄好这样,那边的事务又冒了出来,各峰之主当真是忙得十分焦头烂额,叫苦不迭。
而当先压力最大的多宝道人实在苦于这些冗杂事务,实在头疼,便同几名师兄弟商议以后,便将九峰上的各位总管请了去,要一道商量个章程出来,孰料这些总管平日里操办的无非也就是分配人手,协调矛盾,打理卫生等等,加上面对的都是本山中的大人物,一个个惶恐无比的坐在那里,好比锯了嘴的葫芦闷不作声。
见到这等情形,多宝道人心中的怒火再也忍耐不住,他这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虽然以他的修为已不用吃饭睡觉,但清修的时间也被尽数占据。猛然“啪”的一拍桌子怒道:
“说话啊!你们平日里总领各峰事务,我多宝素来都对你们宽纵有加,一应事务请托只要来说,少有驳回的时候,今个儿掌教将此等重任交托于我,你们就如此来回报我的!说话!”
此时的多宝道人眼带红丝,面露凶光,似欲择人而噬!哪里还有半分那仙风道骨的首席弟子模样?这几名总管见了吓得魂不附体,首峰总管素日就在多宝手下打理杂务的,他自是拿不出什么主意,但这时候好歹也得给东家挺上一挺,只得出声道:
“这个……我看香花鲜果是少不了的……..”
好容易憋出这几个字,脸已经涨得通红,忙端起面前杯子专心喝茶。
恰好这第五峰总管与其私交甚好,忙拿住这机会接口道:
“对对,各位世外神仙,自然不好人间烟火之物,一定要多备香花鲜果!”
而第八峰总管却素来看不惯这两人,趁此机会公报私仇冷笑道:
“那倒也未必,西昆仑那边的人算什么神仙?论修为他们他们能赶得上九位峰主?旁人我不知道,咱们峰主平日里除了要炼丹以外,也喜荤酒,便是多宝道长来本峰上拜访,也没禁绝这些吧?若只弄些果子花的什么去,被外人在掌教面前说咱们待客不周你来担戴?”
这几句不冷不热的话抛出来,首峰总管面皮涨得通红,却不好反驳,倒是五峰总管听了大怒,他本是粗鲁不文之人,立即骂道:
“周老四,你他娘的存心捣乱是不是,咱们在这里商量正事要你搀和?”
“你放屁!多宝道爷让咱们来,不就是要商讨正事?像你这样胡搅蛮缠,才要坏大事!”
“你******说谁放屁呢?******………”
“…….”
多宝见了这出闹剧,气得浑身上下都在发颤,只觉眼前发黑很想直接祭起法宝将眼前一切都化为齑粉。但最终还是理智的按耐下了这个冲动,好在这时候门下最机灵的弟子出了个死马当成活马治的主意,那便是将日后接待之处分割成九处区域,每位总管抽签选取一处,十日以后进行检查,若是弄得不满意的,那便直接关入静思房三月!
…………………
朱海虽然上一次拒绝了申山君收他为徒,但并不代表他对道术全无兴致,相反自从借了绿萍的道力以后,他就一直对那种御风而行的飘逸感觉念念不忘。若不是脑海里残留下来的修行巫法的那种种可怕反噬后果历历在目,连犬祝这等心机,城府之人也难以幸免,只怕早已经修炼了起来。
不过就算是道术没人教,巫法不敢练,朱海却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师法于天地自然。
这条路有无数人行过,但能走到头走出结果的,古往今来却也只有鸿均一人而已。
朱海这一世自小就在山林中生活,同时承袭了犬祝的记忆,因此了解最深刻的,便是五行当中的木系,因此几度与人交手,也是巧妙的运用了对木系深刻认知因而得胜。正因为如此,他这些日子才常常呆在山林中,古树前观想静息,以求领略引天地元气入体为己用的法子。
他本是元体之身,对这天地之气感应之力极强,但这第一步同样也就是最难的一步,始终都不得其门而入。那浓郁的草木之气在身边不停盘旋,甚至因为元体的缘故,还自口,鼻,耳中徐徐沁入,只是完全不听自己的控制,一但起身走动,便立即消散飘逸而去。
只是此事他也并不心急,朱海知道自己这种情况就好比已经站在了门外,所欠缺的就只有灵光闪现迈出的最后那一步而已。他每日里就这么静坐上两个时辰,倒也觉得神清气爽。
这天回屋以后,朱海三下五除二的扒完长耳师父预先留好的饭菜,就想去寻绿萍,试图再找她借些道力来研究。谁知道抹抹嘴刚想出门,见到长耳师父在内间收拾东西,不禁奇道:
“您要出远门?”
长耳回转头来见了是他,不禁苦笑道:
“远门算不上,不过好歹得去静思房里关上两三个月了,只怕非得等多宝道长消气才能出来。”
朱海当然知道静思房乃是专门关押犯错弟子门人的所在,里面一片漆黑,进去以前先服一粒辟谷丹,若是会道术的人在里面呆着还能修炼养气,但长耳师父进去后的日子就难耐了,他更是有些惊怒的道:
“您怎会无缘无故的惹上他来?
长耳无奈道:
“这也不是惹他,多宝道长其实也是没了法子,才将这迎宾的事儿分给了咱们,若我们做不好,也要累得他受掌教责罚。我自思是于此道一窍不通的了,偏偏又抽到了碧游宫前的正殿,这地方乃是最紧要之处,因此还是早做准备,收拾好东西吧。”
朱海皱起眉头道:
“就不能寻山君想想办法?要不圣母也行。”
“山君乃是初得灵台,他也没什么办法好想。”长耳此时心神宁定,又恢复成温和的模样道:“而圣母她老人家肩头上,也担了好大的干系,不加责都算是运气了,还怎会来管我这档子琐事为我求情?。”
朱海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怒道:
“这怎么成!便是要杀鸡儆猴,明明九峰总管人人有份,干吗就一定要您来做这猴子?”
他发泄的吼了出来后,又觉得这实在也是于事无补,撇了撇嘴,忽然忆起前世的经历中,曾经参加过一次朋友的婚礼。这通天教主的两大要求不正是新意,大气吗?自己就来个依样画葫芦。这几千年后的文化沉淀,总能入得了他老人家的法眼吧。
于是立即笑道:
“师父,你知道弟子好歹也算是大商的后裔,这个世面还是见过一些的,反正这事儿还有五六日的光景,不如我同你一道去瞧瞧,看看能不能帮上些忙?”
长耳却是知道这个弟子素日里狡猾多智,说不定还真有那么几分能耐,就算办砸了,无非也就是多在那黑屋子呆上几天,何况他的性子本就温和恬淡,也就点头应允了。
朱海随着长耳师父来到那碧游宫前,听一些旧人说,这元始与老子以往也驾临过,其时候无非就是遣几个人,搭起两座芦蓬席殿,供奉些鲜花香果。朱海听他们这么说来,单是想想也觉得确实有些寒碜,心里倒也觉得此次通天教主的法旨并未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