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题,本章宜配合张国荣哥哥的《春夏秋冬》食用)
十月深秋,秋风带凉,落叶偶尔打在窗子上。
窗内,桥本,白石,还有源心,三个人盘坐在木纹地板上,手里各拿着扑克牌。
氛围似乎不太对,源心总觉得那两个人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心酱,快出牌,不要发呆了。”白石催促道。
白石也觉得氛围好像不太对,好像另两个人都在瞒着自己什么,但是另两个人今天都很沉默,于是在不清楚具体状况的前提下,她也选择沉默。
“哦,哦,我还以为麻衣样你会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源心赶紧出牌,很明显的试探道。
“哎?我以为心酱发呆是要告诉我们什么事情,结果只是发呆而已吗?”白石反问道。
“有事情要告诉你们的是我。”桥本出牌,安静道。
“娜娜敏,你……等一下!”
看着桥本越蓄越长的头发,时间已经进入16年的10月,现场只有她和白石……
扔掉手上必赢的扑克牌,她深呼一口气,慢慢的站起身来,在白石疑惑的眼神中去卫生间洗了个脸。
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不过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那里,向后紧靠在墙壁上,她呼吸愈发的急促了起来,窗外的风也似乎变急,裹挟着落叶快速扑在窗子上。
“心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白石看着她的样子,似乎也察觉到桥本要对她们说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娜娜敏,要不,今天就先玩儿到这里,我先回去了……”
“不行,心酱你已经猜到了吧?”
白石觉得这两个人的聊天频道似乎是加密的,三个人里只有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猜到,快要四点了,我还要回去做饭。”
源心刚走出两步,桥本给白石一个眼神,白石立马双手前伸,死死的抓住了源心的脚。
噗通!
白石这一下,直接让源心脸朝地板,摔的死死的。
“麻衣样,不至于这样吧?”
“我要说了哦~”看着双脚还被白石抓住,双手在地板上刨来刨去意图摆脱束缚逃走的源心滑稽的模样,桥本好像心情放松了不少。
“说……吧。”白石不好的预感达到了顶点。
“不!要!啊!”
“我要从乃木坂46毕业了。”
可惜源心声音再大也是没用的,鸡尾酒会效应让白石自动过滤了源心的声音,只听到了桥本说的那句话,然后这句话就像一只大锤,重重的敲在她太阳穴上,将桥本要从乃木坂46毕业这句话钉进她脑袋里,不断的开始回荡,将其余思绪全部清空。
抓着源心的手不觉间松开了,源心从地上爬了起来,绕到白石背后,用手臂勒住白石的脖子。
“麻衣样!你自己要听为什么要拉着我!”
桥本幸灾乐祸的拍着手看着两个人打闹,本来对两人说出这件事还有点愧疚与负担,现在好像刚刚说出那句话的不是她一样。
“娜娜敏,你认真的吗?没有在恶作剧吧?不要笑了快告诉我啊!”
挣开源心的锁喉,白石往前蹭一段距离,双手按在桥本肩膀上开始摇。
“骗你们干嘛,我说要毕业,就是要毕业了。”
“接下来呢?娜娜敏要去做演员吗?月九娜娜敏?”
“是要隐退吧。”
“心酱说得对。”
“为什么要单独告诉我们两个?”白石表情严肃,紧紧的盯着桥本的脸。
将白石的脸推开,让白石面向瘫坐在地板上的源心。
“你们两个承受能力强。”
“再问一遍真的没有开玩笑吗?”白石不依不饶的转过脸,继续盯着桥本。
撑在地板上的双臂似乎也开始瘫软,源心干脆放弃对地心引力的抵抗,直接躺在地板上,磕的流出鼻血的鼻子也无法把痛感传递给她。
好像又回到了前世,她还是那个普通人,然后从此以后再无娜娜敏的消息,那种感觉在心底攀升,连天花板都开始旋转起来,她干脆闭上了眼睛,耳边只有白石开始抽泣的声音,桥本安慰的声音。
……
烤肉店外寒风凛冽,天空灰暗,雪片越积越厚。
店内肉香四溢,已经二十岁的成员喝着啤酒,基本都是一副烂醉模样,没满二十岁的拿着果汁和汽水,看着这帮姐姐喝的烂醉如泥,肆意的放纵自己的情绪。
“娜娜敏以后的打算是什么呢?”斋藤飞鸟靠在桥本身上,询问道。
“先去周围国家旅游吧。”
“那可以带上我吗?”
“asuka你还有工作吧。”
“我可以请假!”
“不要任性。”
“飞鸟,去帮我把角落里那把吉他拿来。”源心吃了块烤肉,改变一下腹内酒8肉2的比例。
斋藤飞鸟不情不愿的走到角落,拿过一把吉他。
这把马丁d28本是源心为满足收集癖买的,直到那天之后,她才又翻出这把吉他,虽然她不会弹,但是白石麻衣会,她和白石离开桥本家之后,源心才有了想给桥本唱一次《春夏秋冬》的想法,于是和白石商量,两个人一起练习这首歌,并将原歌词词意不变的前提下改成了日语。(所以后面还是原歌词~)
“没想到loaonokokoro,虽然写成汉字最短,读起来却是较长的那一批,斋藤飞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源心的最后一个音和low联系到了一起。
接过吉他,又递给喝的同样不少的白石:“不是我弹,是麻衣样弹。”
简单调试过后,包间内立马安静下来,白石手指拂过吉他,简洁的前奏响起,只有白石的吉他声在成员们耳边响起。
前奏之后,就是源心的歌声。
“秋天该很好你仍然在场
秋风即使带凉,亦漂亮
深秋中的你填密我梦想
就像落叶飞,轻敲我窗
冬天该很好,你仍然在场
天空多灰,我们亦放亮
一起坐坐谈谈来日动向
漠视外间低温,这样唱。”歌词有着细微的改变,“若尚”改为“仍然”似乎是对桥本的挽留。
“能同途偶遇在这星球上,燃亮飘渺人生,我多么够运
无人如你逗留我思潮上,从没再疑问,这个世界好得很。”
对于源心来说,桥本实在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如果说没有过她对西野那样的情感,那肯定是假的,而这首歌中的“星球”两个字,和普通话中的“心口”还有些接近,于是就被她唱成了“心口”二字。
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个体,能在这颗有着七十多亿人类的蓝色巨大星球上认识桥本,她真的很够运。
“暑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
火一般的太阳在脸上,烧得肌肤如情,痕极又痒
滴着汗的一双,笑着唱
能同途偶遇在这星球上,燃亮飘渺人生,我多么够运
无人如你逗留我思潮上,从没再疑问
这个世界好得很
能同途偶遇在这星球上,是某种缘分,我多么庆幸
如离别你亦长处心灵上,宁愿有遗憾,亦愿和你远亦近
春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
春风仿佛爱情在酝酿,初春中的你
撩动我幻想
就像嫩绿草使,春雨香。”春天真正来临之前桥本就会正式隐退了,所以这部分“若尚”二字没改的歌词,似乎又是一种希冀。
当西野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源心,源心看向桥本的时候,桥本已经趴在桌子上了,好像不胜酒力睡着了一样。
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她从桥本的反应上得到了很多信息,比如两人之间产生的那种朦胧的感觉原来不是她以为的单向……
本来终于放下对其他成员的愧疚与不舍,即使同样喝的很多却没有像白石她们那样肆无忌惮的发泄情绪,可这首《春夏秋冬》之后,桥本选择趴在桌子上释放因源心,或者还有白石产生的感情。
或许她们每个人都是一只荆棘鸟,同时也是一丛荆棘,源心和西野这两只荆棘鸟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找到了对方那丛愿意互相穿胸而过的荆棘,后来在源心这丛荆棘上方,桥本这只飞了十四年的荆棘鸟路过,又盘旋了八年,而对于白石和飞鸟这两只荆棘鸟发出的希望能在桥本这丛荆棘上停留的请求,桥本选择了拒绝,然后拍翼离去。
源心与桥本之间互相吐槽挖苦的时候很多,甚至两人在一些事情上的刻意的争执,简直是一种互相折磨,两个人都开始意识到那种不该有的朦胧时,都有试过让自己讨厌对方,却又怎么都讨厌不起来,于是那种朦胧在各自的心中反而更清晰了。
圣埃克苏佩里说过,爱是一种驯养,源心和西野互相驯养了对方,可是源心又无意间对桥本做出了驯养,桥本也无意间对西野的“宠物”做出了驯养行为,而企盼桥本驯养的白石与飞鸟则未能如愿,于是她们的青春之河,似乎流着流着就变成了浑汤,现在,桥本选择离开浑汤,重新成为一条清澈的小溪。
如离别你亦长处心灵上,宁愿有遗憾,亦愿和你远亦近。大概也是源心少有的倾诉最真实的本心。
可是人生啊,就是不断在抉择中抉择,桥本和源心最后都做出了各自的抉择。或许最惨的还是白石和飞鸟,因为最惨的不是“吃醋”,而是桥本从没把她们当做过备胎,她们连备胎都不是,连吃醋的资格都是别人的,只能去单曲循环kg的《叶わない恋でも》。
白石也放下手中的吉他,想起源心给她讲过《北鸢》里有个叫毛克俞的人说过,这世上尽是多余的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她自己对于桥本来说是不是也符合这句话的人呢?可是对于她来说,桥本已经成为了必不可少的那个人,毕业隐退对于她来说还不算离别,但是今天桥本做出的反应却变相的告诉了白石,在感情上她们没有离别,因为根本没有相见过。
而一向不够聪明的飞鸟也懂了。对于她来说,桥本不仅是村上春树所比喻的夜半汽笛,也是一首短诗中的光。在黑夜中散步的飞鸟,捡到了一只手电筒,手电筒打出的光没有用来照亮前方,然后她拄着一束光当作拐杖,桥本就是她的那束光,在捡到这只手电筒的时候,桥本就成为了支撑她的动力,现在,手电筒没电了,光要回到自己的轨迹上了。
于是飞鸟也故作镇定,即使眼泪已经从嘴角滑落,却还嘲讽着源心唱的难听,听的娜娜敏都听睡着了。
趴在桌子上的桥本,想到了《疯狗帮4》里那个西班牙美女,美女用妈妈听不懂的英语对她说,这世界上最悲伤的事,不是失去某人,而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之后却又失去了。不是她没想过行动,可是每当她靠近,源心都如同湖面飘荡的月亮。
风平浪静时,月色妖娆,可当她伸手去触,源心就会随着荡漾的水波,碎成无法抓在手里的星光,在桥本生命中往来过的人里,源心与她虽然不止于邂逅,却无法白头,毕竟一生的三餐四季里,只能有两人,她不在其中。
源心之于桥本,是一个中意的玩具,在桥本看到的时候已经被西野买走,已经做出选择的桥本只希望有一天不要在垃圾堆里看到这个玩具,否则她或许还会捡起来。
偏偏她此时想起的《疯狗帮》是源心拉着她一起看的,似乎随便想到一件事,都有源心的影子。
走出烤肉店的时候,积雪覆盖着道路,路面上看不到什么车,即使偶尔有出租车路过,上面也已经有了占据座位的乘客。
还好源心已经联系了武藏,于是一辆又一辆的空位出租车纷纷从这条路上路过,将或醉或清醒的少女们安全送回家。
坐在副驾驶的桥本看着窗外,正是源心那首歌中的冬天,天空灰暗,却不会再和她去“谈谈来日动向”,车窗上一片雪花融化成水滴,顺着她的眼角流下。
后座的生田绘梨花罕见的在这个时间没精打采,也默默的看着窗外,原因单纯诚挚,就是不想桥本走。
不过出租车上总有人要先下车,然后生田继续坐在车上继续前行。
雪景本是很美的,桥本又想起了源心,不知道是哪年的冬天,源心翻译了一本华夏作家徐则臣的《如果大雪封门》送给她做生日礼物,可是这个冬天其实已经没有雪了。
同样的,或许对于她这样虽然会放弃但仍然会执拗的人来说,春华秋实夏蝉冬雪都不会再存在,她和源心之间的双向离别,也就使得歌词中的“若尚在”只能成为假设,于是,春华秋实夏蝉冬雪就只剩下了春夏秋冬。
(四千多大字章,我是鸽骑,但间接性会变身成桥推,昨晚得知的奇迹在一觉之后恍如一梦,所以为了延长这场梦,我要重新回到床上瘫痪了,明天仍然是放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