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和王老分别后,带着芮涵涵回到了家中。明天就是他出发的时候了,今天得去告诉一下崔夫人和程咬金。
不过当他刚回家,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太对了。平日里的欢声笑语少了很多,平日散漫的人们现在走的个顶个的着急。甚至还有一些穿戴盔甲的甲士,在家中晃荡。
陈宇不解得看向了身边的芮涵涵,但迎上来的却是和他一样迷茫的一双眼睛。于是他赶忙拽住了一名甲士问道:“为何我家中这般模样,你是何人?”
那甲士本来匆匆在院子里奔走,不想被陈宇拉住了,不爽得看了。过来但是定睛一看,便认出了陈宇,赶忙纳头便拜。
“右武卫大将军麾下参将张潇,参见将军。我右武卫卫军即将开拔,我们在为大将军收拾行囊。”陈宇听后,直皱眉头。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李二在年后不久,便开始在报纸上大肆宣扬突厥的各种残暴。当然这也是陈宇献策的,想要同仇敌忾,那就必先引出民众的激愤之情。之后几个月各部来的请战书多如牛毛,雪花一般堆满了李二的案头。但是李二不为所动,将此事一直压在案头。
直到前些日子长安的雪开化了,认命才下来。右卫大将军柴绍、殿中少监薛万均率军北击梁师都。并认命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秦琼由于伤病已好,领副总管职。就在朝中将领们磨刀霍霍准备分一杯羹的时候,李二居然没下文了!
他在大唐报社发了一篇很长的剿文,上边大致写到了一些观点。如梁师都泯灭人性啦,分裂国土拉,勾结外贼等等。至于这么大阵仗,也是因为李二觉着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所以才会大动干戈。当时情景陈宇还记得,百姓欢腾,武将骂娘。尤其是老程这一批的将军们,十二卫的主战力都在他们手上,但是就是不让动,让他们怎么能不着急。
但就是在这谁也不知道,没有任何消息,甚至右卫大将军柴绍的部队刚刚北上不久的时候。京畿附近的卫军们悄然动了起来,连带着老程家,此刻也在忙碌着。
回到现实,陈宇听完参将的汇报,立刻就大步流星得朝着程咬金的屋子走去。到门口时,他却进不去了。倒不是因为上了锁,而是里边絮絮叨叨的声音。
“老不死的,你疯了啊?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去的吗,为何又偷偷请战。你是好日子刚刚过了没几天,就想着不要命了是不是,你万一死了,孤儿寡母的哎”陈宇透过玻璃窗,看到了正在缝补战甲的崔夫人。他的甲胄和老程的是不同的,人家可是有来历的,家传的甲胄也是有的。崔夫人手上那甲胄正是老程家传甲胄。她一针一线得缝着,眯着眼睛嘴里却一直在叨叨。程咬金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傻笑着看着她缝补。
陈宇不忍打扰他们短暂的温情,于是悄悄转头,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涵涵,我也该收拾行囊了。此次大战会延绵大唐整个北线,你在家时多帮帮夫人和村民,最主要的就是。就算将余钱全部砸出去,也一定要稳住长安腹地的物价。稳不住就敲打那些小世家,你和胖子商量着来,一定要坚持住。”芮涵涵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然后问向了陈宇。
“少爷,真会那样吗?不就是一个梁师都,怎的那般厉害。”天真的姑娘,天真的问题。陈宇也没办法解释得多漂亮,只能实话实说。
“一个梁师都,怎么可能够十二位的四五个大将军分的。他也就是柴大将军的开胃菜,如今最精锐的右卫已经离开长安,那作为左卫的大将军侯君集想来是不会离开长安了。义父领军北上,再加上秦伯伯的左武卫还有这几道的十二卫府军,加起来何其庞大。我们想必是要以定襄为核心,各路开花了。大战到来之际,突厥的间谍,我大唐内部的各小势力,什么牛鬼蛇神都会跳出来折腾。一旦导致前线崩盘,陛下定然会御驾亲征,稳住前线局势。到时候就麻烦了,所以你们的任务,其实才是最重要的。”说着他拍了拍芮涵涵的头,继续向前走着。对于芮涵涵,陈宇总算是有一些免疫力了,毕竟她凑在程府也有三个月了。
芮涵涵一脸不爽地拍掉了陈宇放在她头上的手,然后臭着脸超过了他,向着屋子里跑了进去。陈宇毕竟是个初哥,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需要准备哪些东西。兵器什么的他没有,甲胄呢,他直接就是新的,平时小紫会经常擦拭。打个包就好,根本不知道到底需要什么东西。所以这时候还是需要芮涵涵的,多面手芮涵涵,瞬间变换御姐模式。拽住陈宇,一顿收拾。
没过多久,陈宇还是收拾完了。主要他实在是没什么东西,一些换洗的衣服,金银细软,出门在外可不能只是指着铜钱过活。这陈宇照搬了前世米国飞行员的标准,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小盒子。里边放着一小瓶沐浴露,一根金条,还有特写小的一根笔和纸等等。当然,像他这种超级大厨没有带些装备的话,那对自己都有些说不过去。由于军中艰苦,陈宇也知道,自己不好搞什么特殊化。于是只带了一堆调味料,自制的。另外家里的腊肉什么的,他准备明天都偷偷让护军顺走。反正放家里也是放,放出去,也是吃。
等他这边完事后,程咬金也收拾完了自己的东西,敲门来找陈宇了。
“小宇啊,为父明日就要出征了,你在家可要管好这基业,照顾好你弟弟们和义母。”老程拍着陈宇的肩膀啪啪作响,略微有些做作地说着。
陈宇听完还怪不好意思的,他挠着头对程咬金的胳膊也拍了拍,说道:“义父啊,我明日怕是也要出征了,这家里还是交给陛下?”他话刚说完,就看到程咬金的脸瞬间绿了很多。只见他四下看了看,然后直接提着陈宇进了房间。
将他放下后才有些怪异地问道:“你,不是逗老夫玩儿吧,为何你也要去?我没见卫军名单里有你啊?”毕竟陈宇之前的编制还是在右武卫的,身为右武卫实权大将军的程咬金,按理来说还是陈宇的顶头**oos。陈宇便将年关时李二的决定,和此事的由来都和程咬金说了一遍。
然后老程沉默了,他其实很心疼陈宇的。但是没想到,这小子刚刚好了几个月,居然不声不响地就要走了。按照陈宇的话来说,走可能还要走挺久的。毕竟西北那地方现在还是挺安全的,必须等李二愿意他回来,而且世家的阻力小了,他才有机会。
他点了点头,拍着陈宇的肩膀就要继续出门收拾。但是被陈宇赶忙拉住了,他现在还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呢。
“义父,究竟什么情况。您要去哪儿,还有谁要去北方?”其实他不想两眼一抹黑地去,此次盛况虽然他陈宇不能参与,但是不妨碍他看戏啊。
程咬金沉默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
“陛下密令,我和秦琼率部汇合在并州的李绩,结成三道三线。齐头并进,平推进突厥在定襄北侧的本部大营所在地。按照你的那个什么间谍给的地址,李靖已经准备好一切了。另外密令张亮,去不知道哪儿准备着了,准备即将到来的动乱吧。至于在哪儿,到时候大军牵扯开来,才能全盘看出。不止是我们,连薛万均,薛万彻他们届时都会迂回过来的。我不知道陛下哪儿来的信心,可以短时间内拿下城池高筑的朔方城。反正陛下说了,梁师都那边已结束,突厥定然会悍然进攻。那我们就以此为借口,进军草原。能说的就这么多,你知道了也不要乱来知道吗?”陈宇听后点了点头,其实他是有后手的。但是鉴于现在火药武器并为‘出现’,而且绿毛和他都是单线联系的。所以此事李二还无从得知,只是知道有一个陈宇的人在突厥本部。
问完了最新消息,陈宇陷入了沉思。他即将去的城池李二早就已经和他说了。就在玉门关旁边的甘州,此地地处河西走廊,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而且距离周边哪个国家都有一道关隘,所以李二才会放心将他送过去。但是这么一个地方,却让陈宇有一些感觉不太舒服。无他,如果打起来,这是东突厥到西突厥唯一的一条生命线。现在西突厥老实的很,就怕到时候有什么变故。希望在他北边的薛延陀可以给他们足够的压力吧。
想多少那都要战场上见真章,还不如现在赶紧去准备呢。想到这儿,他走向了崔夫人的房间。程咬金肯定是先去给他打前站了,但正主怎么都是要来拜别的。
他还没进门就听到崔夫人嘤嘤的哭声,心里也颇为酸楚。他这回没有再偷听什么,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见到崔夫人后,他低下了头,双膝跪地给她磕了一个。嘴里说道:“儿不孝,没有早些告诉您要出征的消息。主要还是怕您和义父太过心疼,现在看来,是儿做错了,请母亲原谅。”
崔夫人见到他突然跑进来就磕,吓了一跳。但听完陈宇的话,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你们老的,小的,都要去北边了。留下我们妇孺可怎么办,可怜我怀墨,到现在都生死未知。”说着说着,她就说不下去了。只是抱着陈宇痛哭,后边的芮涵涵也在默默地流着泪。
正在这时,一个小厮突然在门口扯着嗓子吼道:“少爷!少爷!机器,机器,组好了,总算赶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