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回到彭心的住处后,他正要向孟航说明。
“等会儿。”孟航打断到,“你们家是做什么的?”
“啊,你不知道啊。”彭心倒是惊奇起来。
“你这什么语气…”孟航说。
“黄山彭家,当今最大的练材商。”彭心淡淡说,似乎和自己没有关系一样。
“练…材!”孟航倒吸一口凉气,“锻造法器的练材?”
“额…嗯。”彭心回答,孟航没有再打断,于是他接着说了下去:“我父亲叫彭蒿,字楚合,爷爷是六十岁时才有的他。就是因为这么大的年龄差距,导致了父子间的观念完全不同,爷爷希望父亲学习医术,继承他的衣钵,而越是这样父亲就越是不想学习医术,最后导致了他们的决裂。”
“哦~”孟航也难得思索,自己作为张家的养子,没有对父子羁绊有过深刻的理解。
“嗯。父亲离开爷爷后,开始在这个圈子里面摸爬滚打,获得母亲娘家的帮助后事业更是一帆风顺,这才有了今天的安徽彭家。”彭心说。
“那你和你父亲又是什么矛盾?因为你的母亲,我记得你说过你和你妹妹是同父异母。”孟航问到。
“不是这样的…”彭心说,“你也看到了,我从小体弱,醉心于山水文字。而父亲却反对我这样,要我继承家业。我不愿意,于是叫逃了出来。”
“真的么?”孟航都不太相信他这一套说辞。被这么一问,彭心有些慌了。“算了,再看吧。”孟航说着,躺到了床上去。彭心舒了一口气,从书桌下面拿出一个本子,研起墨来。
“喂。”孟航问到。
“啊,什么?”彭心转身答应到。
“你妹妹貌似经常作弄说你作品坏话的人吗,外面的灯笼是你做的?”孟航问。
“嗯,是啊,柑子她…”彭心笑笑,很欣慰自己有这么一个妹妹,“那些灯笼让你见笑了。”
“没有,很好看。”孟航说完,睡过去了。
“谢谢。”彭心继续写东西。
第二天,孟航跟着彭心去城外写生,等了整整一天看到夕阳,这家伙来了一句角度不对。
第三天,初六,孟航在街上看着彭心的画摊。彭心在一旁替人写信,画一幅没有卖出去。
“走吧,舒航兄。”彭心已经收拾好了。
孟航擦擦口水,“哦,好。”睡眼惺忪地拿着自己的凳子。“诶,等会儿,不是一幅都没有卖出去么。”
“哈哈,这是常事儿。”彭心笑着说。
“这你都笑得出来。”孟航说。“这几天街上这么多人都没有卖出去。”
“偶尔柑子会给别人钱,让他们高价来买,我知道是她。每次只收一个铜板就把画卖出去了。”彭心说。“明晚灯会,我回去做个灯笼,麻烦你给柑子送去。”
“啊,要我去彭家?”孟航不情愿。
“你没有必要去啊,这么热闹,她一定会出来的。”彭心很了解自己的妹妹。
大理
这个季节是滇池的禁渔期,岸边有一些摆渡人。
乞巧市相当热闹。彭老让三个年轻人出去玩儿,表示自己在家没事。张茶去到了市上,包松和韩略则去坐了夜航船。
包松以前在大理常坐夜航船,听听外人侃大山,也当做消遣。船夫是老熟人,他说今天客少,酒已温好。
“哟,这不是景拾和易兮吗?”先进去的韩略说,进到舱内,他用双手挪开自己盘坐到一旁,让包松进来。
两个人穿着统一的灰黄色锦纹绣,有些潇洒。
没有回应,炭炉上沸腾的水和几个酒壶冒出水汽,四个人在舱内有些尴尬。包松从窗看着岸上的灯火,“看来今晚没有故事听了。”
“哦,你想听故事?”景拾说,“你想听夹着尾巴逃跑的老鼠还是隐居山林的弱智的故事?”
“景拾,你不要太过分!”韩略说。
“我说什么吗?我说了你吗?”景拾说。
包松碰了一下韩略,韩略笑着说:“哈哈,原来什么人都可以当城邦卫的。”
“扫兴,船夫,下船!”易兮说。景拾下船前还威胁了一下二人。
“阿略,你何必和他们起冲突。”包松说。
“这几年的城邦卫太过嚣张了。真的以为自己会比咱们强么。”韩略随后笑着对包松说:“帮你只不过是顺便。”
城邦卫是骁勇营的队员退居二线的一种选择,供职于政府而不再是公会。随着人类城邦的繁华,城邦卫的需求也变大了,同时年轻化。
“奇怪的是,他们不是本地的城邦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韩略说。
船靠岸停了一会,带着乞巧果的张茶上了船。包松告诉她自己会在夜航船上。
船夫刚要开船,被一个少年叫住了,张茶从舱内探出头来——两个穿着锦纹绣的大叔,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还有一个年轻公子。
“请问还有位子吗?”那少年问船夫。
“有,有,请上船。”船夫跳到岸上接引客人。
“兮爷、拾爷,您二位今晚还有什么安排吗?”少年背对着二人问。
“我们准备回驿站了。”易兮说。
“嗯。”少年走在前面牵着女孩的手上了船。
船继续缓缓行进,在船内还是能听到岸上的热闹。
“你们好,在下洎彦。这位是我的未婚妻,杨点。”洎彦对船内三人介绍自己。这对佳人,却真应景,男的衣冠楚楚,英俊也不输包松,剑眉厉目更是英气逼人,这女孩看上去稍稚嫩,倒也称得上天香胚子,年纪看上去就和张茶一般大。
“七步狂魔?韩略。”“在下包松。这是‘春夏’小队的队员张茶。”包松他们也回应到。
“各位可是本地人?在下初到此地,正在找人。”洎彦问,彬彬有礼。
“客气!你找谁?”韩略说。包松则打量则眼前的两人。
“在下正在找彭烬老前辈。”洎彦说,他观察了一下几个人的表情,解释道:“呵呵,在下是受人之托,前来向彭老问好。”
“好。”包松回答到,“不过,也是有条件的。”
“先生请讲,什么条件?”洎彦问。
“杨点姑娘手中灯笼可否给我?”包松说,他注意到张茶看着那个灯笼很久了。
“这…这也是好友所赠。”洎彦有些为难,“先生若是坚持的话,由在下出一灯谜,先生要是猜中,我与点儿便将此物相送。”
“请。”包松斟酒一杯送上。
洎彦端起,“稻茶都鲜,摘芍药,爱忧爱。”看了身旁的杨点一眼,接着说:“打两字。”
包松想了一会。船缓缓前进。
正当洎彦稍微安心的时候,包松说:“这两字,可是杨点姑娘的字,苏蕊。”
“这…”洎彦为难,“答对了。点儿,对不起啊,回头再找彭心为你做一个吧。”
“唔~”杨点真的很喜欢这个灯笼,上船的时候一手牵着洎彦,一手把灯笼抬起来,到了舱内也是害怕挤坏了,放在头上玩。过了一会她还是把灯笼交给了包松。
包松接过,对舱外的船家说:“蔺大叔,靠岸吧。”
“如你所见,彭老现在就是这样的状况。”回到草堂后,包松让洎彦看了一下彭老。最近他们都住在草堂,方便照顾彭老。
“这,在下得马上回去叫我朋友过来。”洎彦说。
“等等,我已经叫我队员去找他们了。”包松说。
“哦,包先生真是有心了。”洎彦说到。
“彭老对我也是非常照顾,这是应该做的。”包松说。
洎彦在跟彭老寒暄一阵后,被包松叫到了柑园聊天。
“洎彦,景拾和易兮和你是什么关系?”包松问,他在船上听到了外面传来二人的声音。
“在下初出茅庐,兮爷和拾爷是作为前辈来指导在下与点儿的。”洎彦从容地说。
“他们二位明明已经隐退骁勇营,为何还愿意带新人。”包松问。
“哈哈…二位前辈应崇林院的要求带新罢了,刚好我和点儿分到了他们那一队而已。”洎彦的也不逃避。
眼见洎彦如此圆滑,包松只好另从破绽来套话了,”这椪柑尚青,可有老陈醋有味。”
“哈哈,先生您算是问对人了,在下和点儿亦是喜酸味的人,这南方的…”洎彦意识到不对劲,老陈醋是山西特产,景拾易兮就是那边的城邦卫,而那里…
洎彦忽然闭嘴,包松说:“那我也实不相瞒,我于太原杨家将一家有过一面之缘,苏蕊的样子很像杨夫人,所以我就这么一问,希望洎彦你不要见外。”
“是,既然先生坦承了,在下也不便隐瞒。”洎彦说,“点儿确是太原杨家的千金,不过这应该并不能说明什么。”
“的确。”包松微笑着,如我所想,想必你的身份定不简单。
“包先生,已经很晚了,在下和点儿就告辞了。”洎彦说。
“请…”包松挪出位置,在呼唤了杨点后,二人也就离开了。
“明天,在下还会来见彭老的。”洎彦回头说,“希望先生的队员尽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