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听至此,芳心为之一震,一步跳出,道:“我不信,你撒谎!任大哥不会有事的!常公子你说!你说你撒谎!”可是她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已是蒙上一层水雾。
唐山的声音突然在唐灵背后响起:“七小姐!”
常小雨这才简单扼要的把任飘萍这一段时间在大漠的遭遇说予诸人,诸人俱是嗟嘘不已。唐灵则是时悲时喜,对任飘萍之境遇似是身同感受。
筱矝见唐灵竟是如此,不禁道:“唐姑娘!任大……任大侠吉人天相,自会逢凶化吉的,况且还有这么多的朋友在帮忙,在下和常兄今日也是在‘鸿运来’酒楼听见丐帮两位兄弟谈话才赶至此地的,想来只要我们大家尽力打听消息,相信不久定会有任大侠的消息。”说话时看了一旁垂手站立的丐帮的黑脸、白脸二位。
众人这才知道为何常小雨和筱矝突然出现在这里。唐灵看了一眼筱矝,道:“多谢乔公子!”筱矝点头微笑。
云练裳却是看向黑脸、白脸乞丐。那黑白脸二位自打常小雨和筱矝出现就一直觉得好面熟,这时听到筱矝所言,才知个中缘故,此刻见云练裳一双妙目中尽是凌厉之色,那黑脸一时慌乱不安,生怕小师妹以后不理他似的,突然似是想到什么,鼓起勇气,道:“小师妹!有一件事可能和任大侠有关,不知当讲不当讲?”
众人俱是眼前一亮,云练裳道:“废话!还不快说!”
黑脸这才赧然道:“昨个晚上我和王大雷去‘飞剑门’伙房……偷吃东西时,听那做饭的老妈子说,‘刚才我去送饭,那年轻人模样倒是长的蛮俊的,就是眼睛瞎了,怪可怜的,也不知是得罪咱飞剑门那位爷了,竟遭那罪。’”
至此那黑脸乞丐再无下文,筱矝已是急道:“后来呢?”
黑脸道:“乔公子,没了,我们东西一到手,自是溜之大吉!”
在此期间,唐飞却是无意间发现一直在闭目疗伤的应物惑在黑脸提及‘飞剑门’三字时双目突然开启,遂又很快合起。
唐灵立时道:“三哥,我们现在就去飞剑门!”
唐飞还在沉吟,云中歌道:“唐姑娘,且慢!总不会只要是瞎子就是任少侠吧!”
唐灵正待反驳,筱矝已是说道:“云长老,可是不管怎样,也算是一线希望吧!”
云中歌道:“呵呵,乔公子!但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吧!要知‘飞剑门’虽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但是自创立门派以来已有一百多年了,你知道其凭借的是什么?”
筱矝自是不知,静等云中歌下文,不料这时唐飞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筱矝,道:“也许乔公子还不知道,飞剑门除了以一套天下闻名的‘飞鱼剑法’令武林中人不敢小觑,更重要的是飞剑门自‘飞鱼老人’创派以来一直秉持侠义道的精神,从不无端滋事,所以这里边是不是有些误会还得仔细思量再作打算!”
唐灵气道:“假若那人就是任大哥,说不定现在受什么罪呢!你们不去,我去!”扭身便走,筱矝也是道:“我也去!”跟了前去,这下云练裳也是道:“乔公子,等等我!”唐山也是跟了去,临走道:“三少爷,小的去看着七小姐!”
转眼间四人已是消失在柳林外,云中歌、唐飞和常小雨三人一愣相视无奈苦笑。
常小雨道:“就我所知,老狐狸没有得罪过飞剑门的人,”说话间人已是站起,接着道:“我们还是跟着去看看吧!”唐飞心中念及唐灵安危,起身,对云中歌说道:“还烦请云长老差人把这位兄弟送回敝门在长安朱雀门外的分号‘流云堂’。”
云中歌连连应声道:“自是应该,自是应该!”
云中歌安排好诸事,三人也直奔‘飞剑门’而去。
那应物惑见三人已去,黑脸和那白脸的王大雷也是送那被他们二人打伤劫持而来的‘小五’去了‘流云堂’,浓眉之下的狭长双眼里眼珠翻滚,似是没有受到多重的伤,转身一人独自走进‘柳絮堂’,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又走至‘柳絮堂’的后院,自后院的鸽笼里掏出一只鸽子,将那张纸搓成卷状绑在鸽子腿上,张开手,那鸽子便很快的消失在夜幕当中去了。
……
不消半个时辰,唐灵四人便到了飞剑门,飞剑门位于尚德门里的一家古朴的大宅院,四人绕行提气跃至正堂屋道:“云大侠,在下飞剑门左护法杨少奚,这位是本门代掌门应物行,要知敝门百里掌门近三年内身染怪病,久治不愈,一直中风卧病在床,实难料理帮中诸多事务,正是代掌门才三年默默努力才力保飞剑门正常运转、声名不坠的,这本是家丑,但云大侠自是高义,想来道出也不怕被笑话。”
云中歌三人倒还真不知道此事,心中半信半疑。云中歌一张李逵似的脸上似乎有些歉意,道:“原来是这样!云中歌见过应代掌门,深夜造访,实是唐突,本是有事求教于百里掌门,哎!也罢……”不料那应物行截口道:“云大侠!有事尽管说,若是用得着飞剑门的,只要是正义之事,飞剑门上下自是全力以赴,绝不含糊!”
云中歌呵呵笑道:“多谢应代掌门,老叫花子对医道也是多有涉猎,不知可否入内探望百里掌门,或许能为百里掌门略尽绵薄之力!”
应物行略一沉吟道:“多谢云大侠,里边请!里边请!”
云中歌三人随着应物行一干人等向正堂走去,唐飞和常小雨四目如电、迅速流转于各处,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奇怪的是原先守着前院的六名护院也是跟着走进了正堂,云中歌三人不禁奇怪,遂相互示意提高警惕。
然而六名护院的撤出自是给了伙房大气不敢出的唐灵四人一个大好机会。唐灵四人很顺利的从正门走了出去,出门后四人一路东行,向南一拐弯,云练裳自怀中拿出一个管状物放至唇边用力吹,夜空中便彻响而起一种甚为奇怪的声音,唐山显然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因为他正在抽搐着眉头看那物。
唐灵和筱矝似乎在想着另外一件事,因为她们二人此刻正遥望星空,同时想起的是那张纸上的诗句吧!她们自然都清楚那是隋朝著名僧人灵裕临终前写的一首五绝《悲永殡》,她们当然知道那诗句中的贪生怕死的感情流露。只是不知道二人此刻心里担心恐惧的是任飘萍已死还是任飘萍还未死但原来也只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