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抽烟的士兵发现陆舒看向自己这边,慢慢停下了交谈,默默把烟卷放到嘴旁,扭头盯着陆舒。
陆舒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礼,抱歉的笑了一下,紧了紧身上大衣,走出了大堂。
虽然他也挺好奇那些“防汛沙袋”是从哪来的,但完全没必要为此惹上麻烦。
那两个士兵的眼神和动作富有杀气,是那种让人一看就感觉胆颤的杀气,与卢瑟带领的那群呆萌的加尔丹特警完全不同。
陆舒穿过大堂,走到开阔的医院前门处,发现有很多拎着饭盒的人,在右侧一个低矮的两层小楼里进进出出。
那看起来像是食堂了。
至于为什么说看起来像,这就牵扯到陆舒除身高外的另一个痛点了——他不认识阿剌柏文。
就像奥马尔说的那样,图尼丝曾经是高卢人的殖民地,所以当地随处可见一些用高卢语写出的标识,而同时他们又是现代化程度最高的阿剌柏国家之一,拥有着源远流长的文化。
这造就了当地高卢语和阿剌柏语混用的状态,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干脆就是会说一口流利的高卢语,却不会说阿剌柏语。
食堂不远,和医院大堂之间也就是五十多米的距离,陆舒走进食堂,找了个类似消毒柜的东西,从里面取出一个塑料盘子,就开始排队打饭了。
虽然看不懂那比东瀛文字还要难认的鬼画符,但标价的数字可是世界通用的。
随便取了几块图尼丝特色卷饼,陆舒又看到了那种名叫古斯古斯的当地菜。
与之前在嘉贝司街边上见到的不同,加尔丹医院的菜品显得卖相更好,让人更有食欲。
虽然还是那种盖浇小米饭,但已经摆脱了三哥料理的风格,看起来精致了一些。
鲜亮的浇头从大勺里慢慢淌下,颜色鲜艳的胡萝卜丁和鹰嘴豆砸在那份小米饭上,汤汁向下渗透,最终在餐盘底部汇成一汪清澈的汤底。
陆舒隔着老远就能闻见古斯古斯传来的香味。
“给我来一份这个!”陆舒掏出一张十第纳尔的纸币,朝厨师递去。
厨师虽然听不懂陆舒再说些什么,但钱这东西,他是认得的。
厨师面无表情的接过纸币,就在自己腰兜里翻找起了零钱。
很不卫生,也很不健康,厨师不仅没有戴手套和帽子,连围裙也没有带,白色的厨师服已经被污渍染成了黄褐色,一双胖手上满是油污。
但这里的大部分厨师都是这样的,对他们来说——卫生,那是什么?
看见厨师要找钱,陆舒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现在饿得厉害,我哪有那空等你找钱。
孟黎柯曾经跟他说过东方的商人在做生意的时候,往往会用一些小的算术手段。
比如你买了六块的东西,付一张十块纸币,那店家往往让你添一块钱,这样就可以找你五块的整钱。
但西方人多少有点认死理,如果需要找你三块二毛六,就非得找你三块二毛六,收款机拆了也得找你三块二毛六。
陆舒饿得厉害,可没那心思去管他找自己多少钱,于是陆舒当即冲厨师摆了摆手,示意那点零钱他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