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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第四十章 接二连三的祸事(1 / 1)

院子本就小,两个丫头的惊叫不过一会就传将出去,呆在主院里,同样刚起来正梳妆打扮的何氏一听见,就险些晕倒,好悬清醒过来,一面匆匆去见徐善然,一面又遣丫头去外边找徐佩东回来!

徐佩东本来正与那友人喝酒,几个男孩子也都坐在他身旁聊天玩乐,没想到喝到了半道听见这么一个消息,当时他还微醺着,一下子的反应是:“有没有弄错?”

那小厮不过总角,家里出了这么个事情,他都有点结巴:“不、不知道,太太叫我来请老爷……”

一句话落,徐佩东也清醒了一些,他坐着醒了一下神,又招小厮弄水来抹了一把脸,这才从座位上站起来,起得有些猛,一下子还趔趄了两步,还是呆在左右的邵劲与任成林见机得快,一人一边忙将徐佩东给搀住。

徐佩东这时候也顾不得到底是真是假是误会还是其他什么,朝在座的众人说了声“家中出事”的告辞话,就匆匆忙忙带着身旁的人回了那小院子里。

这个时候何氏已经来到徐善然的院子中,抱着女儿哭得伤心。

徐佩东一踏进院子里,就见到那倒了满地的鸽子,再见一旁有做大夫打扮的人正验看着碗中糕点,匆匆忙忙也来不得及做什么,就问道:“怎么样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被何氏请来的大夫是个中年之人,他见徐佩东出现,心知是这家的男主人,忙先拱了拱手。

徐佩东也回了一礼,说:“先生不必客气,那碗中的东西——”

“是砒霜。”中年大夫回道,“幸好贵府姑娘并未入口。”

不说那匆忙间没来得及停步,一个个跟着徐佩东进来的其他人,就是徐佩东自己身子也晃了一下,口吃道:“可是……可会,看错?”

这大户人家多的是说不出的事情。

还偏偏都要到事发了,男主人才一脸不可置信。

大夫也是过来之人,现在听徐佩东对自己的质疑也不恼,只笑道:“砒霜这等东西吃进腹中,症状是十分明显的,便是初入门的弟子也能辩明白,贵府若还存疑,不妨再找旁的大夫来辩证。”

人家大夫都说道这个地步了,徐佩东真个说不出话来,也不再找别的大夫了,只封上厚厚的礼金将这位大夫送出府去。

这头才刚弄完,那闭合的屋子里边便传来哭声,徐佩东听得是自己妻子的声音,只听那声音骂道:“也不知是哪个黑心烂肝的贱人要害我的女儿,善姐儿平日如此乖巧,小小年纪连婢女的手指都不会去弹一下的,怎还有人干这丧尽天良的事情来!也不怕死后去下阿鼻地狱被油煎火烧!”

徐佩东深吸了几口气,还是没止住一直冲上脑海的晕眩,围着徐佩东的任成林看事情不好,忙说:“义父先坐下休息吧!”

“休息个什么!我也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背主的杀才做下这种事情来!我女儿才七岁呢!”徐佩东难得发火骂道,直接转去对欢喜的父亲徐林说,“拿我的名帖去找此地县令,叫他赶紧带衙役过来!给我查!马上查!”

小小的院子顿时一阵兵荒乱码,待徐林跑出去请差役过来查案的时间里,徐佩东在院中焦躁踱步,实在心烦,不由将那小厮刚递过来的茶水给直接摔到地上!

瓷器碎裂的声音与房中断断续续的哭声交错在一起,叫院中的几个孩子面面相觑。

这也是大家在外头,徐佩东乍听到消息惊慌不信,平日又素来不是个细心之人的缘故。要是在国公府里,别说几个孩子能顺着跟徐佩东走进院子还听到这往后的许多事,要是消息不灵通点的,只怕连徐佩东为什么会中途离席都不明白。

到底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叫众人都有些不敢置信,其他三个也不说了,唯独何鸣,因着和徐善然经历过假山事情,在担忧的同时还有另一层说不出的惊恐:这是不是那人派来的?如果是那人,那现在已经给表妹下了毒,下一刻是不是就该轮到自己了……?

可最终查出来的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晚间了。

由徐林带来的差役在绕过院子一周,又分别询问过厨房的仆妇之后,已经将事情的头头尾尾都寻了个清楚。事情的结果先由差役告诉自己的顶头上司,又由那县官私下里告诉了徐佩东与坚持要听的何氏。

等这结果一出来,不说徐佩东如木鸡般呆在当场,就是何氏也登时刷白了脸色,一点不敢置信!

也就是他们都看见被带上来的惊慌失措,神色闪躲的徐丹青,才意识到这件事情真正发生了。

何氏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她指着徐丹青颤声问:“我从小到大哪点对不起你,好叫你对我的女儿下这样的毒手?”

徐丹青慌道:“不是的,母亲,不是这样的——”

徐佩东接了话。他的神色除了惊愕还有迷惑:“那是怎么样?你和为父说说,那是怎么样?”

“我只是叫流萤给妹妹下泻药,我绝对没有害死妹妹的心——”

“你为什么要给你妹妹下泻药?”徐佩东又打断。

徐丹青一时支吾不能言。

这时何氏缓过一口气来说,说:“下午我们要游湖,你这时候给我女儿下泻药,是要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一连三声的疑问,何氏一句问得更比一句伤心,等到最后,她已经挥手将桌子旁的东西全部砸到徐丹青脚边,第一次声嘶力竭喊道:“我哪点对不起你了!我是不给你吃不给你穿了还是素日磋磨羞辱你了!我是叫我女儿抢了你的风头还是叫你像丫头一样奉承我女儿了!!现在你父亲就在这里,你说,你说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七岁的妹妹到底哪里碍着了你!”

徐丹青“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母亲!我叫你母亲!我当你是我母亲一样,可是她们都只看着徐善然,我哪点比不上徐善然了!就好像只有徐善然是您的女儿,我不是一样!可是如果我不是你的女儿,那我的母亲是谁呢!是周姨娘吗?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她多少面说上几句话啊——”

何氏看着委顿在自己脚下的徐丹青,一时呆怔不能言语。

徐佩东也没有说话。

而站在旁边的徐善然,从这件事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说上几句话,发出多少声音。

邵劲扒着院子里的树朝那厅堂中看。

还不止是他,任成林与何默,连同一向比较乖巧的何鸣都排成一排挤在了这个大树叉上。

何鸣到底读多了书,对于自己此刻这种相当于听壁脚的事情颇为不安,现在见结果出来了,便小声说:“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

何默也小声:“都爬上来了,你急着下去干什么,要是你下去的时候被发现了怎么办?”

何鸣顿时不敢吭声了。

到底任成林更成熟一些,左右看看,见那小厮丫头们也是一个个竖起耳朵在听厅堂中的声音,便对何鸣说:“没事的,现在要下去他们也不会发现。”

何鸣已经被何默打消了念头,这个时候冲任成林感谢似地一笑,说:“也不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何默的疑惑倒是更直接一点:“她从哪里搞来砒霜的?”

何鸣下意识说:“是表姐呢。”

何默嗤道:“哪门子的表姐,又不是姑姑肚子里头出来的。这不是一个肚子里头出来的啊,就是做不到一条心!”他老气横秋地说了这么一句后,又说,“不是说害人要秋后问斩的吗?”

这是刑律上的内容,何鸣曾经看过一眼,想了想说:“害人未遂,不至于直接问斩的,不过要收监打板子和流放的。”

“会收监和流放吗?”带头爬树的邵劲这时候出声问。

不想话头刚出,那旁边三个就异口同声说:“不可能的!”

邵劲呆了一下,就见那三个人俱都神色古怪地看着他,还是嘴巴最快的何默说:“要是有一个流放的姐姐,表妹以后还要怎么嫁人啊?外头那爱嚼舌根的不会说徐丹青丧心病狂,只说表妹不知干了什么叫姐姐忍不住要杀她呢!再有就算没有这回事,国公府怎么可能让未出嫁的姑娘去公堂上,这什么脸面都丢光了。”

邵劲:“……那就,这个样子就算了?”

说完之后,他就再次看见面前的三个人面色又齐齐古怪了一下,这接连两三次的变脸都叫邵劲觉得自己今天是来专门卖蠢的。

他虚心向何默求教。

果然何默立刻就说:“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要是大户人家为了面子不上公堂私下就抹了这种害人命的事情,那这院子得乱到什么模样啊!我们以后大概看不见她了吧。也不知道是会被送到庙里去对外报个急病身亡还是什么的。”

何鸣这时候斥道:“就你懂得多啊!”

何默撇撇嘴:“大家都这么干的,说出来有个什么,还真就他不懂。”

了解到了情况的邵劲没参与到嘴仗之中,他扒着树枝,又透过树叶的间隙看那厅堂中的众人。

跪在地上的徐丹青似乎真正意识到了不好,在地上飞快地向前跪行好几步去抓何氏与徐佩东的衣角。但何氏急急站起来又揽过女儿连退好几步,好像徐丹青是洪水猛兽一样。

而徐佩东先是任由徐丹青抓着,垂着头也不知道和徐丹青说了些什么。

跪在地上的徐丹青一直摇头。

几息之后,徐佩东也倒退一两步,将自己的衣衫从徐丹青的手中抽了出来。

邵劲最后去看徐善然。

这应该是今天里最安静的一个人了吧。他想着。

何氏似乎在安慰自己的女儿,也是,才七岁的小女孩,这么安静肯定是因为被吓着了。他看着厅堂中何氏的动作又想,可是同时他回忆起自己早先时候看见的徐善然的表情,又禁不住想道:可是那样的安静,看上去不像是震惊到失语的模样,而像是……在思索?

这边邵劲暗自琢磨着徐善然的情况,厅堂之内,徐佩东也在同徐丹青说话:

“她是你妹妹,你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现在就因为别人的一点眼光,你就想要杀了你妹妹……?说来说去,说破了大天,也不过是盖掉了你一点风头。你是不是还想着,我怎么不是大老爷,不是国公爷,不能再给你徐四姑娘争争光?等到我老了不中用了,拖累到你了,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一碗砒霜把我药死了?”

徐佩东的这一席话叫本来正苦苦哀求的徐丹青都听得呆了。

徐佩东去看何氏与徐善然,又直视着自己的大女儿:“我从懂事以来,遍览群书,在书中也看过各种各样泯灭人伦的惨案。我出来的时候还得意妻子贤良女儿乖巧,我心道我徐佩东一辈子没有多少本事,唯独这几个儿女,我不打不骂,不强要儿子去读书光宗耀祖,不强要女儿博名声为家争光,只叫他们平平安安地长大,顺顺遂遂的过完一生便是最好。我已经尽量一碗水端平了。你说我给你妹妹的东西多,不错,我是给她的东西多,但我给你的哪一样东西不够精致不够漂亮?为着这个‘少一些’,有时候我还要亲自琢磨一下怎么安排带给你的东西——”他指着徐丹青,“结果喂出这么一个人皮畜牲来!”

一个也不过十一岁的女孩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话?

徐丹青都控制不住身体上的颤抖了,她叫了许多声父亲母亲,却没有得到一个回答,好不容易才醒起关键来,语无伦次地说:“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叫流萤下泻药,是流萤!是流萤擅自将泻药换成了砒霜!是流萤要杀死妹妹!!”

徐佩东定定地看着徐丹青。片刻后,他亲自到院子中将人招进来,正要吩咐事情,不想却得到了一个消息。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又走回厅堂内,对着期盼地看着自己的徐丹青说:

“流萤已经死了。”

一直听着的徐善然敛了一下眼。

垂下的视线正好的对上何氏那一直抓着她的手。

那只手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颤抖着,还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有些力道失控,指尖都发白了。

徐善然动了动被何氏拴得有点紧的胳膊,抬手按住那只不能控制地颤抖的手。正要说话,就听徐佩东对徐丹青说:“够了,我不想再听了。我送你回去,要怎么处置听你祖母的吧。”说罢扬声叫道,“徐林进来!”

一直守在院门口的徐林很快进来,他听到了徐佩东的吩咐,同时还带来另一个消息,让本来想要安慰何氏的徐善然都是一怔。

只听他说:“老爷,老国公爷的人来了。”

“父亲?”徐佩东怔了怔,饶是现在焦头烂额,他也忙站起来说,“父亲什么时候来了?”

“并不是老国公爷,”徐林轻声说,“是国公爷身旁的徐大管事。老国公爷还在十几里外。不过徐大管事来的时候碰见了此地的县令……”说道这里,他有点吞吞吐吐,“已经知道了事情……老国公也知道了……徐大管事刚才过来的,现在在外头歇了一会,说除了要给四爷问个安外,还说……”

“还说什么?”徐佩东沉着气问了这么一句。

“还说要带走五姑娘,老国公想看看自己的孙女……”徐林说。其实原话可没有这么客气,老国公叫徐大管事带来的原话是:一对糊涂夫妻,连自己的女儿都看不好,把孩子带过来跟着他几日再说!

“唔,”徐佩东向来怕自己的父亲,勉强应了一声后,叫徐林先将自听了结果就哭闹不休的徐丹青带下去,先休息了一会,等终于提起些精神之后,再遣人将代老国公来的徐大管事带了进来。

徐大管事是自小就跟在老国公身旁的书童,现下也是和老国公差不多年纪的人了。但因为小时候练武后来又跟着老国公走南闯北,身体十分硬朗,有数的随老国公留在国公府的时间里,在二代三代的主子跟前都是十分有脸面的。

此刻徐佩东也不敢十分拿大,在大管事进来之后便客气地请人坐了,又先问候自己的父亲身体如何,行程到了哪里云云。

徐大管事一一回了徐佩东的问题,见自家四爷再无其他疑问,便笑着将老国公叫他将徐善然带过去看看的事情说了。

出了这样的大事,虽说徐佩东刚才只说要将徐丹青送回去,但他和何氏现在哪还有心思游山玩水?必然是一起回去的,故此听了这句话之后,徐佩东便有些犹豫:“不知父亲是什么打算?我们大概马上就要回去了……”

“也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徐大管事笑道。

徐佩东得了确切的时间,便点上一下头:“那我……”

“我来准备善姐儿的行李。”何氏忙接了话,便要去安排跟着徐善然一起去的马车并丫头与婆子,不想徐大管事一听便说,“四太太不必忙,老公爷特别吩咐,五姑娘带着一个贴身的丫头就好了,横竖没有多少时间,只叫老公爷看一看五姑娘而已。”

何氏听罢,有点犹豫,想把自己身旁的丫头给徐善然带着:“那就叫胭脂与你一起去?”

徐善然笑道:“哪用特意麻烦母亲身旁的丫头,绿鹦就很好了。”

徐大管事听得这样一句话,不由细看了徐善然一眼,又微笑着等待徐佩东夫妻的回答。

何氏本有些惊弓之鸟了,只想着要如何保障女儿的安全,因此特意说了自己身旁最妥帖的丫头;但现在听见女儿的话,却又想到女儿往常与老国公几乎没有接触,也还是要带一个熟悉的丫头才不会害怕,便犹犹豫豫地点了头。

徐大管事的作风一如老国公那样雷厉风行。

既然事情说完了,他便起身告罪,直接在外头马车前侯着徐善然。

何氏虽说还有很多事情想与女儿一一说来,但眼见着如此,也不敢耽搁,忙指挥着绿鹦将徐善然的东西细细地收了好一大包放上车子,这才与徐佩东一起目送女儿上车。

蹲在树上的四个人这时候是真没找到机会下树了。

从头看到尾的邵劲有点迟疑地问旁边的人:“这是老国公派人来接的?……是不是有点仓促了?”

这一段时间下来,邵劲都被人反驳惯了,问出这话之后就想着也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不想其他几个人这回都点点头说:

“是很仓促的,不管怎么看,妹妹只带一个丫头去,这人也太少了,不拘如何,总要两三个丫头与婆子才是吧。”

自己终于说对了一次?邵劲颇为欣慰:“那?”

这次是何鸣说了:“不过老公爷性子一向比较特别,所以很多事情都……嗯……”他咳了一下,剩下的事情就为尊者讳了。

这何氏娘家的两兄弟还可以说说自己的姑丈和老国公,何默对于徐丹青更是一点都不屑,但作为义子的任成林对国公府可真的是一个字都不好说也不好多听,只见他笑了笑,说声“差不多了”,就率先挑了个隐蔽的地方,自树上跳下去。

何鸣何默也跟着跳了。

剩下邵劲最后一个落地,四个人相互看了看,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便各自散去。

邵劲的身份和任成林差不多尴尬,他心想着这个时候徐佩东与何氏身旁要说笑安慰也应该是双胞胎去,就算是作为义子的任成林刚才看着,好像也是出门而不是往里走。

他的话……也出去吧,既然现在没事,就看看那小丫头跟着马车往哪边走吧。

邵劲想着,到底还是有点在意徐丹青事情出来时,自己一眼瞥见的徐善然的模样,便到后院处和小厮随口说了些要外出的话,牵了匹刚过三岁的温顺小马出来,到了街道外,辨别一下那马车驶去的方向,又上下看了看角度,自觉跟在后头太过奇怪,便掉头往那视野开阔的半山腰跑去。

一路骑马小跑,等到了差不多的高度,邵劲勒住马向左右一张望,登时就乐了一下:自己选的角度好啊,那马车现在正好就在这山道下边的那条路上!而周围又再没有视线遮蔽,他就是坐在原地看着那马车往前跑都能看上好久。

邵劲翻身下马,找了颗树将马的缰绳拴在树上,自己则随手拔了根草茎咬在牙齿间,坐在地上托着下巴看那辘辘而行的马车。

他有点说不好自己此刻的感觉。

倒不是其他什么吧。

就是突然间发现,原来看上去漂漂亮亮的小女孩也能有这么多倒霉的事情。

可是哪来的这么多破事呢……

这要是再多几次,再漂亮的小孩子也要被折腾得未老先衰吧!

他嘀咕着想,看着那远去的马车,看着看着,突地觉得有点不对劲。

马车中的徐善然自那徐大管事在一开始的时候叫绿鹦坐到车辕上的时候,就已经隐隐约约地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她在半途中的时候问了一下徐大管事要去哪里。

徐大管事说了一个地点,可却与她现在往前的这条路相反。

她过了一晌,又去叫绿鹦进来服侍。

车辕上的绿鹦正要答应,外头就传来一声笑:“五姑娘,千万当心点儿!”

话音才落,马车突地震动一下,绿鹦的尖叫也跟着响起来,坐在车中的徐善然只觉得整辆车向后仰着、仰着、直直照着旁边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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