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夫人早已惊怒得变了脸色,顾老夫人亦又惊又怒:“你说什么?王爷他——竟软禁你!”
“祖母,难道我还撒谎不成?”顾惜蕊恨恨道:“都是那贱人挑唆的,说是我会对她不利,便挑唆了表哥。可恨表哥被她美色迷住,哪里还顾及半点儿亲戚情分”
这话说的有点难堪,顾惜蕊眼泪哗哗的就下来了。
顾老夫人目光闪了闪,神色有些复杂,神情更是阴沉沉的。
她无心再说什么,也没了数落孙女的兴致,摆摆手命儿媳妇带着孙女下去,自己怔怔出神,半响方叹了一声。
若孙女所言属实,王爷对顾家,也太令人心寒!
顾老夫人心里若说没有怨那是不可能的,王爷毕竟是顾家的外孙啊,他娘可是自己所生的女儿,他怎能对顾家人如此狠心!
怨不得孙女如此委屈
可这么下去,那怎么行?顾家如今已经败落,跟京城里那些赫赫有名的勋贵根本就不能比,她还指望着这个孙女能跟皇家结亲,好让顾家连带着荣耀呢!
良妃娘娘在世的时候,分明也有这个意思,可谁知娘娘福薄,去的这么早,又去的那么突然,以至于什么安排都还没有来得及做。
如今倒是白白便宜了外人!
不过,一个乡下女子而已,再聪明也有限,毕竟眼界儿在那呢!这就是差距,天生的!
她虽然不知外孙为何定要娶她为正妃,但那样毫无背景又聪明见识有限的女子,对付起来却要比京城中的贵女容易的多了。
顾老夫人冷笑了笑,不是说了年底会回京吗?她倒要见识见识
韩王府中,纪青青思量计划妥当,这日用过早膳便备车去山居私房菜馆。
菜馆这边一切如常,生意一如既往的火爆,每天的席位提前好几天都预定了出去。
随着前来光顾过的客人越来越多,名声也越来越大。按照这般情形看来,只要稳住保持,再每个月推出两款精心制作的新菜足矣。
倒是庆余包子铺分店那边,得开始招人了。
为了方便,纪青青又亲自看了好几处宅院,租下了一处十分宽大的两进院子。用来安置与培训买或者雇佣回来的伙计。
得用的管事掌柜与账房仍是不好找,尽管来了好几个被优厚的条件吸引的管事、账房来应聘,但却并不能让纪青青满意,只能遗憾委婉的拒绝了。
毕竟这是长长久久的事情,纪青青坚持宁缺毋滥。只有聘用到最合适、最优秀的管理人才,将来的发展才会顺利。
否则,她身为韩王妃,并不能天天往王府外跑,若是跟随赵玄懿回京,一去至少得好几个月,这种时候就只能全靠管事的本事了。
且她开出的优厚条件亦当得起所提出的要求。
一时半会儿招不来合适的人,纪青青尽管盼着早日开张,也不得不放慢步子。欲速则不达,这种简单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不过她也没闲着,买了雇了不少伙计,男女都有,将来是要分配在各处店铺干活的。正好将人交给唐婶和秋月培训,坎儿偶尔也来帮忙。
又购置下了两所不大不小的宅子,将来店铺一开张,便只管蒸和卖,包包子的活儿便会在这两处宅子里完成,包好之后再让人赶马车往各处店铺里送。
这些事情琐琐碎碎,暂时手里头还没有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手,纪青青少不了要多操点儿心,进出王府的次数也十分频繁。
横竖赵玄懿又不在,也没人陪自己说话,也不用为他下厨洗手作羹汤,纪青青对此并没放在心上。
却不知,早已碍了紫晶的眼。
在紫晶看来,王妃简直就是毫无规矩、恬不知耻!
王爷一离府,王妃便几乎天天往外边跑,有的时候一天进出好几趟,她可有半分身为王妃的自觉?她把王府当成什么了?把王爷又当成什么了?
若是叫人知晓了,王爷颜面何存?王府岂不是被人笑话!
紫晶心里鄙视至极,跟凝翠抱怨过无数次,吐槽王妃乡下人就是乡下人,小门小户人家出身的,就是上不得台盘!尽干这种会令王爷蒙羞、王府蒙羞的事儿!
京城中无论哪一户大家世族出身的闺秀,都不可能会干这种有失身份掉价的事儿!
凝翠见她又钻牛角尖了,念在多年姐妹的交情上,少不得一番苦劝。
“王妃虽是出门,乘坐的却是没有王府徽记的马车,且又有丫鬟婆子侍卫们乔装跟着,断断不会出什么意外,在这新州城里,更不会招惹什么麻烦,谁又能知晓、又能笑话呢?王妃既然被王爷看中,自有她的好处——王爷的眼光总是不差的吧?况且,即便真的怎么样了,也轮不到咱们来抱怨指责,这是僭越!若真怎样了,有王爷呢!你啊,就是爱瞎想!”
紫晶听到“僭越”两个字脸上微红,越发恼羞,甚至觉得凝翠分明就是暗暗嘲讽她。
当下有些恼羞成怒道:“你这话可不对!良妃娘娘将咱们俩赐给王爷,便是要咱们好好的伺候王爷,替王爷着想!如今良妃娘娘不在了,咱们更应用心才是!王爷一时想不到的,咱们得替他想到!王妃举止这般轻浮不着调,万一真要出什么事儿了,那可就晚了!”
至于王爷看中她自有她的好处?这话紫晶更是嗤之以鼻。
她一个乡下丫头,连自己还不如呢,能有什么好处?若一定要说有什么好处,不过就是那张脸、以及背地里的狐媚子样罢了!
紫晶下意识想起守夜那天晚上自己无意间瞥见的那一幕,心跳顿时加速,脸也红了红,继而更加酸涩妒怒,乡下丫头就是放得开,那般容貌,又那般放荡,怨不得王爷,王爷
哼,只是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等王爷的新鲜劲头过去了,看她能落个什么下场!
到时候便是想要缩进佛堂吃斋念佛,也要看新王妃容不容得下!
凝翠听她这么说,便明白自己那些劝解的话是白说了,不由叹息着摇摇头,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