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学徒自然有学徒的样,纪青青问心无愧,她教导坎儿的时候可是半点都没有藏私,拿手的菜式、要点、诀窍,什么都说明的详详细细。
有几个当师父的舍得?
这是无价之宝。
孙婆居然还跟她提什么涨工钱。没有这个理,这是绝不可能的。
坎儿横竖学得也不差了,既然急着要挣钱,那就自谋出路吧。
纪青青心下到底是有些遗憾的,本来还想让坎儿和孙婆都去新州呢,看样子得另外想办法了。
好在这件事也并不急,若是请个厨艺精湛的好厨师,她再教几个月也照样能用。
薛氏听见纪青青这么说气也消了几分,忙又道:“这都是孙婆的话,也不知坎儿到底知不知道,坎儿那孩子我看是个好的,说不定他未必肯出师呢!若是他肯留下来,那就让他留下来吧!”
纪青雪笑道:“娘,这可不好说了。孙婆是坎儿的祖母,若坎儿真的留下来了,孙婆可不会说这是坎儿自己的意思,只会说咱们刻薄,想要留着坎儿当白工用,不肯放他走!”
纪青青点点头:“我姐说的没错!”
薛氏顿时哑然,叹了口气,也就不说了。
纪青青便让薛氏别管这事了,等过完年再跟坎儿说。眼看着就要过年,何必再闹这些不痛快。
薛氏想想也是,也就抛开不提了。
母女三个在县城里住一晚,打算次日回村里。
谁知当天夜里,纪同宁竟然回来了!
冬日天黑的早,晚饭也吃的早。
母女三个在灯下烤火说话,准备再坐一会儿就睡觉的时候,听到了不徐不疾的敲门声,三人都吓了一跳。
还不等问呢,隔着门纪同宁就笑着叫了起来:“有人在吗?纪同宁回来了!”
“是四哥!”
“四哥回来了!”
纪青青姐妹顿时大喜,薛氏也喜得“哎哟!”一声赶紧开门,见纪同宁挟裹着一身寒意笑眯眯的站在门外,薛氏忙把他拉进来,又是欢喜又是忍不住数落:“你说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尽干这种不靠谱的事儿!明天天不会亮吗?你就这么急?你就偏偏要这大晚上的赶路?黑灯瞎火的你累不累啊你,摔你一跤那才好呢!”
纪同宁一边与她们一边朝里走一边道:“我说您是不是我娘呢,就尽诅咒我了!您要是嫌我碍眼啊,那就当没瞧见我、等明天再瞧见好了!”
说的薛氏笑骂“混账东西!”,纪青青和纪青雪也都好笑。
进了屋里,薛氏忙拉着纪同宁往火盆边坐下,唐氏、迎夏忙去烧热水、倒茶,说了几句话纪青青便又笑道:“四哥多半还没吃晚饭吧,我去给四哥做一点!”
“我也去!”纪青雪也笑着站了起来。
纪同宁笑道:“还是妹妹们对我好!”
惹来薛氏一通白眼。
薛氏欢喜过后,忍不住又狐疑的看了看纪同宁,担忧的道:“你怎么会大晚上的回来?该不会是做了逃兵吧?我说,人家赵公子不嫌弃你、肯用你可不容易”
纪同宁翻了翻白眼,非常的望天无语,很想告诉薛氏,那姓赵的混蛋根本没您说的这么好!等将来您要是知道了他的身份还能这么护着他那才算你厉害!
纪同宁心里其实特别的纠结,自从知道赵玄懿的真正身份之后,他好久都气得要命想要骂人、想要回来将一切都告诉爹娘和青青。
可是,他不能,也不敢。
那姓赵的混蛋就是个面黑心黑的,他既然非要青青不可,又岂是自己能阻止的了的?
他只能努力的往上爬,以后也好成为青青的后盾,绝对不能让那姓赵的混蛋欺负青青。
第二天一大早,纪同宁便出了门。
七弯八拐来到一处巷子深处,踹开了某户人家的门,直接将人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这户人家住的是在玉水县城里混得颇有名气的混混头子。
寒冬腊月里一大早上把人从被窝里拎出来这种事简直不能忍!
混混头子勃然大怒正要发作,一睁开眼看见纪同宁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看自己,顿时一个办好了,便好。
“嗯,很好!再过几天吧,再过个十天左右,我要看到结果。”纪同宁懒洋洋的应了一声,顺手摸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拍给那混混头子,转身扬长而去。
混混头子捧着三张百两面额的银票乐得双眼放光嘴都合不拢,在后头挥挥手大声道:“哎,好勒,纪爷您放心,保准把事儿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保准全城皆知!”
纪同宁冷笑了笑,早已走远。
薛氏别看嘴硬,心里依然对纪同宁这个儿子操碎了心。
谁知一个不留神儿子就不见了踪影,薛氏给气的!
纪同宁回来的时候,薛氏没好气瞪眼质问:“这一大早的你上哪儿去啦?”
为什么让她有种鬼鬼祟祟的感觉?
“就是随便出去走走!”纪同宁笑眯眯说道,说一声肚子饿便跑去厨房找吃的去了。
一大早的出去就是随便走走?这种话纪同宁自己都不信薛氏怎么可能会信?
她还想再问,纪同宁已经走开了,薛氏气得咬牙:这混账小子!
算了,还是别问了,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没出去干什么正经事儿
吃过早饭,母女三个加上纪同宁便一块儿回家去了。
正好有纪同宁在,可以帮忙搬年货。
谁知刚回到家没多久,赵玄懿送的年货便到了,又是穆管家亲自来送。
平日里跑腿的都是阿随、阿善等,送年礼不一样,都是穆管家来,显得更加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