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菊芳一边千娇百媚、楚楚可怜的哭,一边飞快的在心里想着能够搪塞过去的说法。
诚心诚意的各种道歉认错那是肯定的,金菊芳又哭道其实她们母女俩本来也没有这个意思的,但是在家里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啊!
老太太嫌弃她们,整天言三语四的数落,正经婆婆米氏也对她非常有意见,背着他不知教训过她多少次了。
还有大房他们,以前还以为读书人讲道理心地善良呢,谁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啊!罗氏她们母女三个根本拿她们母女俩当下人使唤,说她们没娘家靠山,自家肯收留她们是给了她们天大的恩赐,别给脸不要脸,否则,就把她们给赶出去
母女俩越想越怕,那个家里是没法儿再住了,只得咬咬牙走了这一步。
可离开的时候,她想到纪同昌,满心都是不舍,恨不得再回去,跟他赔罪道歉,以后好好的过日子。
到底没有那般勇气,只得忍痛离开,走了一路哭了一路。
又透露出若非心底不舍,魂不守舍,早就跑到哪儿去了!就是因为心里不舍,这才没走多远就被他们给找到了
金菊芳又哭又诉又悔恨又愧疚,哀哀欲绝、楚楚可怜,更兼含情脉脉!
加上有金老婆子这么个神助攻在一旁打边鼓,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纪同昌听了下来,哪里还有半分怨气——也不能说没有,只不过这会儿他的怨气可全都转移到老太太以及大房他们身上去了。
对自己的媳妇,只有满满的心疼和怜惜。
她对自己是多么的情深义重!结果却被家里人那样对待!可怜她们母女俩无依无靠,受了委屈也不敢说,只能生生的忍受着,最后被逼得走上了这条路。
如果不是自己追来,根本就不会得知这些真相!
但是,既然他已经得知真相了,那么当然就不可能不管。
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媳妇都护不住,那还算是男人吗?
如此情深义重、对自己痴心一片的媳妇儿,自己怎么能对不起她?
纪同昌男子汉情结爆发,当下紧紧将金菊芳抱在怀中,无比坚定的道:“你放心跟我回去,以后没有人再能欺负你、欺负岳母!谁也不能!我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的!”
金菊芳感动的呜呜大哭,抱着纪同昌不撒手。
捕快们无不暗暗翻白眼。
身在公门,什么样的泼皮无赖没见过?不过还真别说,这母女俩一唱一和的表演还真像那么回事儿!看起来跟真的一样。
但捕快们依然一眼看穿了她们是在做戏。
可是,纪同昌不知道啊!纪同昌坚定不移的相信他的媳妇儿,他媳妇儿紧紧的抱着他吓得瑟瑟发抖根本不愿意跟他分开。
而他也心生怜惜紧紧的抱着她不忍分开。
即便捕快们想要叫他到一旁去向他分析都没用啊。
纪同昌又求纪同信,他要将她们母女俩带回去。
纪同信皱了皱眉,显然是不愿意的。
他早就知道这母女俩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回终于有了名正言顺收拾她们的机会他自然不肯放过?
但是,他根本没有办法说服纪同昌。
他刚开口说了一句这母女俩的不是,纪同昌就气急败坏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同他闹起来。
闹得纪同信也无法。
最后只得赌气不管这事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反正这母女俩回去也是住在大宅那边,跟他家可没什么关系。既然这位堂弟显然被迷了心窍,那就由着他吧,自己何必做这恶人?
看这架势,自己要是让捕快们将这母女俩给带走,这位堂弟能恨自己一辈子!
说不定还会心生报复之心、行报复之事,他何必?
于是,纪同昌便将金菊芳母女俩又带回来了。
事实上母女俩也是硬着头皮捏着一把冷汗回来的,纪老太太、米氏、罗氏、纪玉珍那可没一个是好惹的
可再硬着头皮她们也得回啊,不然就得被捕快们押走去蹲大牢。两下相比,当然是回纪家村更加划算了。
纪老太太还在清点自己的家底,一时半会儿还没顾得上她们。
罗氏和纪玉珍就不一样了,恶狠狠的瞪过来,恨不得活撕了她们。
好在有纪同昌。
纪同昌被金菊芳挑拨得一肚子怨气,如果不是这母女俩,自己的媳妇儿和岳母便不会被逼干出这种事来,自己也不会丢脸,还差点就失去媳妇儿了。
她们不说心虚愧疚,还敢发火?他还一肚子火要发作呢!
纪同昌拦下罗氏母女俩,不等那又惊又怒的母女俩质问什么,自己先噼里啪啦一通气愤的指责,将罗氏母女俩骂得晕头转向!
金菊芳和金老太婆也不是吃素的,趁机哭诉罗氏母女如何如何过分,如何如何不把她们当人看。
总之有真事儿、有添油加醋、也有无中生有,什么都往罗氏母女身上赖,好像她们母女俩之所以会席卷纪家的财产跑路,全都是这母女俩逼迫的。
而她们自己是迫不得已、不得不走上那条路,完完全全是无辜的。
母女俩可聪明了,这时候半个字不提纪老太太和米氏的不是,脏水只往罗氏母女身上泼。
真要说起来,也并非完全冤枉罗氏母女。
罗氏自诩未来的官夫人,纪玉珍、纪玉珠都是眼高于顶的,哪里看得上金老婆子和金菊芳这种货色?
平日里对她们根本就没有好脸色。
纪玉珍心情烦躁,呼来喝去的也并非没有。
纪玉珠更加了,本来就是个吆三喝四张狂的,呼喝金菊芳有什么奇怪?
当然,金菊芳大多数时候是装作没听见懒得理会她的。
然后纪玉珠便各种叫骂。
这种手段,金菊芳哪里放在眼里?嗤笑一声自己关起门来该睡觉睡觉,该做什么做什么,全当她放屁。
这会儿母女俩添油加醋的哭诉起来,有理有据有细节有真相,一听之下很难让人觉得是假的,罗氏母女百口莫辩。
就连米氏都忍不住黑了脸生气起来:她的儿媳妇、亲家再不好,她再有意见那也是她们家的事,大房这么过分,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