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家算作一帐,每十帐选出一个火长;每百帐由火长们选出百长;每五百帐由火长百长们选出一个屯长,丁山指定一个嫡系老兵做屯曹长;
每个营都选出以为长老,然后丁山指定一位执事和一名或多名牙将。长老、执事和屯长只管百姓和政务,不管军务;牙将、屯曹长只管军事,百长、火长是兼管军民的。其中长老代表各营参与各种内外事物,执事处理营内日常政务。
至于军事:每十帐出五个战兵编为一伍,设伍长,其他非战兵的成年男子,也是忙时务农(或做事)闲时练兵;每个百帐可以编出五十人的一队战兵,设队长,队长和伍长中间设有什长;队长上面是旅帅,管一个屯里面的两百五十个战兵。
不满五百帐的营,长老和执事直接管辖百长。这样的营只有乞伏丰字营。说是丰字营,这个营人数上是最少的,整个长宁县男女老少加起来,只有五百多人乞伏鲜卑人;整个西平郡,加上乞伏人附属的奴隶和属民,总数也不超过一千人。
同样的,杨氏家族和秃发氏鲜卑也主要分布于长宁县。杨遇为了防止亲属干政,或占着杨遇的官势欺负人,限制他们去别的城池。
杨遇的考虑是好的,虽然长宁县被经营的铁桶一般,但是无形中限制了自己对整个格西平郡的控制。而丁山当然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他就是要将杨遇大本营长宁的力量,扩展到整个西平郡,使得西平郡成为一个军民合一的战斗堡垒,准备着大凉的强烈反扑。
去各县组织营屯的使者和官员都派出去了,丁山回到西平郡城,接待各大士族和胡人个部落的首领。那沮渠匈奴老家在沮渠堡,但是有嫡系子弟在西都城(戒严后,西都城许进不许出被),也被当做代表被请来了。
在整个西平郡,彭姓卢水胡人、沮渠姓匈奴族、秃发部鲜卑人是最大势力。其中彭姓卢水胡人因为是大地主,主要聚居在城外也大宅子,各城内也有产业和居所;沮渠匈奴主要在自己堡垒里面聚居。
而在整个西平郡,彭姓卢水胡人有两千户,人口超过万人;沮渠姓匈奴族人数稍低,也有近万人;相比较而言,除了被屠杀的嫡系,杨家剩下来的旁支和家丁也只是近万人而已;而秃发部鲜卑人在西平郡只有一千户五千人左右。
所以胡人里面,彭姓卢水胡和沮渠匈奴是数一数二的大势力,且这两个族群在杨遇政权颠覆的过程中,都扮演了帮凶的角色。
对卢水胡和沮渠匈奴,到底是略微惩处还是连根拔起?丁山陷入了两难。
彭姓卢水胡人,是本地除了杨家外最大的地主,他们来此地最早,已经被晋人同化,说中原晋语,讲究耕读传家,散居在西平郡的各个城内,当然城外也有庄园,但是没有堡垒。
彭姓卢水胡人是大家族,有以为叫彭越的人,一直是大秦凉州刺史,下去一度包括大夏郡等地。不过仇池占领了这些地方,弄的大秦凉州只剩下一个广武郡了,所以这彭越凉州刺史也有名无实,早就不管事了。不过这彭家既然有人任职刺史,可见这家族的势力是何等的大。丁山要是灭了彭家,就要面临各处彭姓卢水胡人的反扑。
而沮渠姓匈奴族,虽然在西平郡各地都有散居,但是主要聚居住在西平郡城东北六十里外的沮渠堡。那沮渠堡虽然叫堡,实际非常坚实,而且非常大,上比长宁这个县城也不小了。因为处于西平和大凉的门户位置,向来是靠货殖和收税生活,实际上已经是个独立小王国,西平郡的官府根本进不去。大凉的军队就是从那里来西平的。
要是试图灭掉他们,却又不能迅速的攻入堡垒,就会变成长期的对峙。而这期间大凉会派兵来剿灭自己,自己的兵力被内部叛逆拖住绝对是个大问题。但是,内部埋一个大钉子不拔除,万一在抵抗大凉军队的关头,卢水胡来给内外夹击,自己就完蛋了。
况且,大家都被杀戮迷糊了双眼,不用杀戮发泄大家心中的怒火,丁山没办法证明自己是杨遇合格的继承者,有可能被折怒火吞没!
稍晚一些时候,带兵去临羌的张胡传回消息,他已经占了临羌。这使得丁山完全占领了西平郡。丁山也再也没有后顾之忧:至少近期的三五天内,不用担心大凉的军事压迫,自己可以用这段时间,扫清郡内的阻碍。
综合考虑下来,丁山决定将下来,要尽快将沮渠匈奴连根拔除,然后再炮制没有堡垒防守的彭姓卢水胡人。而沮渠堡是西平门户,不灭掉沮渠匈奴,西平的大门一直敞开,大凉的军队随时可以进来,自己守无可守,一直处于被动地位。杨家人几乎死绝了,再灭掉彭姓卢水胡人,整个西平的土地就几乎一半属于自己了,这要安排多少自己人存活啊。
丁山回到西平郡城后,首先派纪文静私下会晤彭姓为代表的卢水胡人,得知他们愿意部分部众改编为一营。
“哼,退一部分改编!”丁山知道彭姓卢水胡还想着两边下注。但是不管他,假装欣喜,给了他一个利字营的编号,因为他们只是迷惑沮渠匈奴的棋子,最后还是会被毁灭的。都是要求必须由自己指定的彭家子弟为这个利字营核心,。
纪文静已经找到了被彭姓排挤的失落子弟,已经帮他们搭好架子,打算好了以他们为基础建立利字营了。待卢水胡人被毁灭后,这失落子弟建立的利字营,就是挽回人心的关键。
然后,丁山同时接见卢水胡和沮渠匈奴嫡系子弟,询问他们是否愿意改编。那沮渠子弟支支吾吾,说是要请示家主。沮渠匈奴主要在大凉的张掖地区,在西平郡的只是支脉,他说要问家主,也不知道是问哪里的家主。
“屯字营的番号虚席以待啊。即使你们家不同意整编,我也会请你们出马加入西平官府的。要不以你想兼任西平別驾,同时以你为基础,先把屯字营建起来吧。”丁山笑呵呵的问道。
那沮渠子弟稍微推脱就答应了。估计,他认为即使丁山位置不保,但是即使丁山毁灭了,沮渠匈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说不定到时候加上毁灭丁山的功劳,他可以一步到位问鼎西平郡官府最高层。
丁山得意的大笑,就开始了宴席。宴席上除了沮渠和彭家代表,还请了个营长老,以及晋人大士族大家族代表,及张、靳、池、郭四家。
张家和大凉国姓扯上了关系,所以是明面上和大凉来往做生意最大的商家。但是一来受到沮渠匈奴的排挤;二来,虽然是大家族,但是起于末微,发达的时间也不够长,家里也没有说得上话的官员,最多只是个世家,还不是士家,受到西平和大凉上下的鄙视。
靳家和吐谷浑以及周边羌人又关系,明面上主要家业是贩马,暗地里还走私。应为民声不好,也早就对士家和当官不抱希望了。
池家是西平除了杨家以外最大的地主,耕读传家,在西平中下层官府中有不少子弟。这次政权颠覆事件中,池家几乎没有什么损失,但是根据粗略调查,没有发现他们勾结大凉的证据。
郭家也是本地大地主,家业排在前面三家之前,声望也排在杨家之前,是个实打实的大士家。但是他们家在曹魏太得势了,更有个嫡系女儿郭氏是魏明帝曹叡的夫人。大晋篡位了曹魏后,当然要打压他们家;这大凉是奉大晋为主的,当然也是要打压他们家的。但是,千余年的大世家大士族,瘦死骆驼比马大,虽然多年可以低调,耕读传家声望还在,近年更是默默的出了几个大学问家。
西都城内城外在整编,宴席上,丁山只务虚的吃吃喝喝,并不谈实事。大家虽然心里七上八下一肚子问题想问,但是见状也只有陪着笑不敢问。
这种自己踌躇满志,而别人被拿捏的感觉太好了,丁山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