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帐之内,评点还在继续。
当看到那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的时候,饶是陈宁陌的见多识广,饱读诗书,也再次被深深的震撼住了。
震惊之下,陈宁陌也将此词传阅给众人观看,帐内登时就操、旷达的胸怀。相信大家在在品味这首词的同时,仿佛感到那奔腾而去的不是滚滚长江之水,而是无情的历史;仿佛倾听到一声历史的叹息,于是,在叹息中寻找生命永恒的价值。”
“而‘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以一去不返的江水比喻历史的进程,用后浪推前浪来比喻英雄叱咤风云的丰功伟绩。然而这一切终将被历史的长河带走。‘是非成败转头空’,豪迈、悲壮,既有大英雄功成名就后的失落、孤独感,又暗含着高山隐士对名利的淡泊、轻视,‘青山依旧在’是不变,‘几度夕阳红’是变,‘古今多少事’没有一件不在变与不变的相对运动中流逝,从‘是非成败’的纠葛中解脱出来,历尽红尘百劫,太多的刻意都可以抛开,太复杂了倒会变得简单,在时、空、人、事之间的感悟中,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说到这里,陈宁陌一声悠然轻叹,继续言道:“以词人之见,既然‘是非成败’都如同过眼烟云,那就不必耿耿于怀、斤斤计较,不如寄情山水,托趣渔樵,与秋月春风为伴,自在自得。展现出了一种澹泊明志宁静致远的意境,实乃非常难得。”
最后,陈宁陌总结道:“大江东去,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任凭江水淘尽世间事,化作滔滔一片潮流。青山不老,看尽炎凉世态,佐酒笑语,任它惊涛骇浪、是非成败,只着意于春风秋月,在握杯把酒的谈笑间,固守一份宁静与淡泊。”
评点声落点久久,帐篷内依旧是一片寂静,众人显然还沉浸在陈宁陌精彩的点评当中。
今夜,姜太东心里又是高兴,又觉兴奋,竟不敢相信府州居然出现了如此了得的才士,三首诗词居然令堂堂集英殿大学士陈宁陌,也是刮目相看。
也不知道这三首了得诗词是一人所作还是三人所作,倘若是一人……那岂不是文采惊鸿冠世,厉害非常?
想到这里,姜太东心内不由起了几分期盼之心,询问陈宁陌道:“大学士,也不知道这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当为今夜第几?”
陈宁陌嫣然笑答:“如此了得的诗篇,自当为诗词雅集头魁。”
如此排名,也算是在情理当中,众人自然没有任何异议,纷纷点头称是。
闻言,姜太东放下心来,捋须笑道:“哈哈,以本官之见,也当如此,然不知道《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作者为谁?还请吴娘子告之。”
吴若瑄点点头,轻启朱唇开口道:“启禀诸位大人,这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乃是崔轼所作!而那首《将进酒》也为崔轼之作品。”
“崔轼?!”
听到如此名字,众人又是一阵惊诧。
似乎在他们的印象当中,并没有在河东路听说过如此人物,难道是一鸣惊人的隐士逸才?
状元郎蔡确愣了愣,开玩笑道:“崔轼?哈哈,听此名字就很厉害。”
“为何?”高能不解,连忙询问。
蔡确眨了眨眼睛笑道:“此人之名,听起来就好似崔文卿与苏轼的结合体般,自然厉害啦!”
听闻此话,倒是激起了一片大笑之声,众人显然被蔡确之言逗乐了。
陈宁陌失笑摇头,对这个崔轼倒是起了几分好奇之心,问道:“对了吴娘子,也不知道这个崔轼是哪个诗社的?”
吴柔萱沉声回答道:“此人来自一库诗社!”
吴柔萱的话刚刚落点,高能呆了呆,已是忍不住失声大叫了起来,“一库诗社?!是我和崔大哥的诗社?怎么地,府州也居然有一个一库诗社?两者重名?!”
蔡确也是震惊得张口结舌,被如此巧合震惊住了。
陈宁陌念头一闪,已是明白了过来,轻笑言道:“崔轼崔轼,不就是崔文卿和苏轼么?一库诗社?呵呵,我看啊并非重名,而是这两个年轻的安抚使大人不甘寂寞,冒名前来参加诗词雅集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然仔细想想却非常有可能,否者怎会如此巧合。
闻言,高能大是激动,嚷嚷道:“噢呀,我就说嘛,谁人能够轻易夺取诗词雅集头名?除了崔大哥冒名顶替而来,还能有谁?哈哈,没想到这次我们一库诗社也在府州大放光彩了。”说完,不由生出了与荣俱荣的感觉。
姜太东苦笑言道:“听学士这么猜测,倒是很有可能。”话音落点转身吩咐王别驾道,“速速前去查看一下,那崔轼是否就是崔大人?”
听到这些议论之声,王别驾心内顿时涌出了不好的预感,一张脸膛陡然变得惨白,整个身子竟忍不住瑟瑟抖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