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雪夜弃婴
神皇历八十八年,这一年,是神圣教廷神皇教皇继任的第八十八个年头,有别于以往教皇的不断地对外压迫,神皇教皇继任之后,专研圣经,勤于修炼,对于向外拓展一事反倒是不怎么有兴趣,甚至隐隐有些反感。
古老年间的宗教战争,虽然使得神圣教廷也是受到了颇大的创伤,但毕竟是第一大教,人类诸帝国受到本届教皇——神皇的影响,也因此不再醉心于向外征服.
各国帝王都开始休养生息。刀剑入库,马放南山,四海承平,国泰民安,短短几十年间,人族的人口大幅度增长,英才辈出,例如,最为强大的人类帝国——不列颠帝国的国王亚瑟成立的圆桌会议中推选出的十二圆桌骑士——兰斯洛特、高文、杰兰特、加雷斯、加拉哈德、加荷里斯、贝德维尔、凯、兰马洛克、特里斯坦、艾克特以及珀西瓦尔;还有由众多魔法师们成立的魔法师公会的最高领导层——二十位绝地大长老团,他们的名字首字母组成了一句话:“Maytheforcebewithyou!”他们代表着人类魔法的巅峰,受到万万人敬仰……
我要讲的故事,就开始于这一年的最后一天的夜晚,在东洲大陆的一个人类帝国——大秦帝国的边疆的某个山野小道上。
一个背着一个长条形包裹的、胡子花白的老者,顶着漫天的风雪,在漆黑的雪夜中,行走在一条山间小道上。奇怪的是,那呼啸的狂风甚至将道路两旁的树木都吹得倾斜了,却还是没能阻挡老者前进的步伐,若是仔细看,你会发现,这狂风暴雪,甚至都没能吹动他那长长的花白胡子,因为在他身周一米范围内,居然好似古井之水般平静,那风,那雪,都没能进入他周身一米范围。
老者顶着风雪前行着,突然,他停下了脚步,眉头微皱,抬眼看向前方的茫茫风雪中。在那个方向,有一丝微弱的喊杀声传来,隐约中还能看见几点明黄色的光点,老者知道,那是魔法师释放的巫师之火,也只有魔法火焰,才能在这么大的风雪中不熄灭。
老者没有继续往前走,这么大的风雪中还打打杀杀的,必然是仇杀,老者并不想卷入其中,不论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但是不幸的是,这里只有这一条道路,老人家年纪大了,并不相在往回退,在爬回来可是要费好大力气的,所以,老者选择站在原地。
可是,追杀者和被追杀者似乎并不想放过老者,随着喊杀声和惨叫声越来越近,老者的眉头也越皱越深。
“夫人,快带着孩子走,快走!”风雪中,传来一个男子悲壮的喊声,以及刀剑相交的声音,不过没持续多久,就又传来了一声惨叫,是濒死的惨叫。这声音有些耳熟,看来是先前那个男子临死前的惨叫。
老者听见了这声惨叫,眉头皱得更紧了,不是因为死了人,而是,他看见了人影,一个妇人的身影在满天飞雪中显现,老者注意到她的怀中,抱着一个孩子,而她的身上,带着伤,那伤是致命伤,若是换做常人,走就不能动弹了,真难为她还能抱着孩子在这没膝深雪地里前进。
妇人生得很美,肌若凝雪。即使她裹着这臃肿的兽皮大衣,鬓角的秀发凌乱,却仍然给人一种凄然的美感。
夫人仓皇的逃命,即使听到了丈夫最后临死的惨叫,她也没有停下,只是眼角有渗出两滴泪水,不过还未来得及从脸颊滚落,就被呼啸的风雪冻成了冰粒,掉落在雪地上。
这美妇人忍着剧痛向前奔逃,很快,她也发现了站在路中央的,老者,不由得有些着急,提起所剩不多的力气,向他喊道:“老先生,快跑,快些离开这里,若是让他们看见你,定然不会放过你的,甚至还会祸及的你的家人,你快些跑吧!”
老者看着妇人越来越近,而妇人身后喊杀声也越来越清晰,本想着还是退开去,躲起来便好,却没想到这妇人居然说了这么一番话。老者这辈子从未欠过人情,虽然这不是老者愿意的,而且老者本就要躲开去了,但毕竟妇人出言提醒了,老者无奈叹息了一声,向前一步跨出,夫人与老者间约莫十米远的距离,在老者这里,仿佛不存在了一般。
老者脚步落下的一瞬间,人已经站在了美妇人身前,那防护罩似是有智慧一般,将美妇人也笼罩在内。
“老……老先生?”美妇人被老者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不过随即便是回过神来了,不顾这厚厚的雪层,跪倒在地,将怀中的孩子举到老者面前,恳求道:“还请前辈救救我这可怜的孩子,他才刚出生不足一年啊,就……就遭此大难,还请前辈救救他吧!”老者默默无言,没有答应,只是静静的站着。
这个时候,喊杀声已经停止了,追杀者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老者的眼帘中,而很显然,追杀者也看见了他们的目标和这个奇怪的老头子。
“你们退去吧,放过她们,我不想妄造杀孽。”老者低声说道,真的是低声,低到就在他身前的美妇人都没有听清,但是那数十步外的几个追杀者,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就好像老者就在他们跟前跟他们说话一样。
追杀者中,脑子灵活的,已经从这一丝细节中发现的了老者的实力不凡,并且停下了脚步。
不过,并不是所有追杀者都这么聪明,甚至,还有一个笨蛋,无可救药的笨!
“臭老头子,老子的闲事你都敢管,获得不耐烦了?”这个笨蛋怒骂道,手也不闲着,手中法杖一挥,一根冰锥凌空凝聚而成,顺着法杖挥舞的方向射去,目标直指跪倒在地的美妇人,而且看着角度和速度,冰锥必然会穿透美妇人的身体,然后刺中老者。
老者听到对方的喝骂声,再看到那人下手竟然如此狠辣,老者有些生气了。
“哼!”老者怒哼一声,一股无形的气劲以老者为中心,猛地扩散出去,满天飞舞的大雪,竟然被硬生生的截断了。
追杀者们显然也发现了这异常,也猜到了是老者动手,尤其刚才那个动手的笨蛋,显得更为恐惧。他们刚想转身逃跑,可惜,一切都晚了,那无形的气劲略过他们身体的一瞬间,他们所有的动作都停滞了,包括脸上那充满恐惧的表情。这画面仅仅只是停顿了片刻,他们的身体便在这狂风中化为了飞灰,消散于天地间。
美妇人回过头,恰巧看见了这一幕,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我要走了,你多保重吧!”对于这一切似乎毫不在意,只是看着美妇人,淡淡地说道,说完,便要离开。
“老前辈等等,求求您,救救这孩子,他还这么小,还没有好好地看过这个世界花花草草,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美丽。求求您了,老前辈,救救他吧!”美妇人被老者的话拉回了现实,听到老者要走,美妇人赶忙恳求道,恳求老者能够救救她的孩子。
“因为你的善意提醒,我已经救过你们一命了,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了。”老者并没有答应美妇人的恳求。
“可是,老前辈,你也看到了,我深受重伤,若不是催动最后的生命潜力,根本没法支撑到现在,而且我感觉得到,我的生命潜力马上就要被透支了,若是老前辈不救他,他必死无疑了。老前辈之前已经救过他一次,为何不好人做到底呢?若是此刻不救他,那么之前救与不救,又有何区别呢?”美妇人不敢放弃,为了孩子,她已经连命都豁出去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若是不抓住,就真的死定了。
“可是,这又与我何干呢?”老者没有被美妇人说动,而是说出了这么一句凉透人心,却又无可反驳的话。
听到这话,美妇人愣住了,随即颓然坐倒在雪地里。老者看了这对母子一眼,抬脚离开。可是,老者才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感觉到了背上的包裹竟然在颤动,甚至发出低鸣。
它,不让他走。
老者惊讶了,他猛地回过头,然后,他差点被惊掉了下巴。他看到了什么?他居然看的那个刚出生甚至都不满一天的婴孩,竟然睁开双眼,朝着他笑,或者说,是朝着它笑。
天生刀剑神皇之体,唯有天生刀剑神皇之体才能引起它的共鸣。老者记得,这包裹中的东西的第一任主人,就是天生刀剑神皇之体,也是这无数代传承下来,唯一一个能引动它共鸣的人,而今,又出现了第二个。
这包裹里的东西,隐藏着人族最大的秘密之一,如今这个孩子的出现,意味着这东西又可以展露其锋芒了,但同时也意味着,很有可能会被彻底毁灭。这,也不知是福是祸?老者犹豫了。
美妇人看到老者去而复返,以为是他改变了主意,连忙强撑起已经无比虚弱的身体,跪行到老者跟前,将孩子举到他面前:“老前辈,求求您,救救他吧!您若不愿意收养他,将他送给其他人家抚养也可以的,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唉~天意啊!”终究,老者还是抵挡不住无数代人都在等候的机会,他同意了,“罢了,我便收养了他吧,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多谢老前辈!前辈大恩大德,小女子只能来生再报了!”美妇人见老者从她手中抱过了孩子,伏身,磕头道谢。
“他,叫什么名字?”老者问道。
“孩子刚出生,未曾取名,不若老前辈给取一个吧!”美妇人回道。
“唔~那他姓什么?”
“这……老前辈不若赐个姓吧,也好斩断与曾经的因果。”美妇人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既然希望他能平安长大,那便唤作“无殇”可好?至于姓,既然雪夜相逢,又是男孩,便取‘夜’姓,如何?”
“夜无殇?夜无殇……呵呵,好名字,小女子替无殇多谢老前辈赐姓赠名!”美妇人再次拜伏在地。
“你放心吧,我会把他抚养长大的,你安心去吧!”老者说道。
这一次,美妇人没有回话,甚至连拜伏在地的姿势都没变,原来,她竟已是耗尽潜力,身亡了。
“唉~真是可怜的女子啊!”老者衣袖轻挥,美妇人的尸体化作了飞灰,然后落进了老者事先准备好的一个陶罐中。老者拿着陶罐的手往腰间一碰,陶罐便消失不见了。
老者双手抱着孩子,又继续在这漫天风雪中向前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