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光滑的青石板路一直向下,两边除了青瓦飞檐的建筑以外,还有不少的空旷地带,有的做成了那氏家族人休闲玩乐的好地方,有石凳,石桌,有的石桌上还刻有棋盘,三三两两的老人聚在一起,他们时而争吵,时而大笑,不亦乐乎。
小孩子们则在绿茵草地上嬉笑、打闹、翻跟头;有的比较调皮的小孩跑到老人下棋的地方,趁老人一不注意就抓起棋子就跑,在草地转了一圈之后又丢了回来。
肖龙边走连留意了一下石桌上的棋局,这是什么棋?晕,棋盘竟然都不是方方正正的,那棋盘就象手绘的地图,有山水,河流,倒是棋子与现代的差不多,用木头刻成的,只是每个棋子上面的符号,肖龙一个也看不懂。
也有的空地用石墙围着,从那扇未关闭的大门望去,有整齐的队伍在训练,那吭奋、深厚的呐喊,混杂着兵器碰撞的呼声。这里应该就是校场,供族人们训练、比武或是选拔、考试的地方。
约摸走了半个时辰之久,还是没有走出家族院墙,但看到一处挂着幌子的吃铺。
漆黑的招牌上刻着四个镏金大字:川***。
“这铺子叫‘川什么什么’?”肖龙问莫长老。“是不是在这家。”
“哈哈哈哈!”莫长老大笑。“你怎么知道这个叫‘川’字?”
“不是‘川’字那是什么字?难道是‘三’字?”
“对了!就是‘三’字。这店名就叫‘三哥吃铺’”莫长老朝店小二打着招呼,走了进去。
“这‘三哥’应该是个人名吧?”这么简单的道理,肖龙似乎在莫长老面前摆小孩谱。
“三哥名叫丁卯三,是那氏家族里的一名能士,在家族也算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每次去天泽围猎,他的功劳最大,分配猎物时族人自然都想让他多分点,可他从来不多拿,坚持平均分配,对多分的那分一定要当场支付蒙币。”
“如此果真是条汉子!”肖龙感慨道。
“正因如此,‘三哥吃铺’的生意可是常常人满为患,吃肉喝酒的人都说,喝着醇厚悠久的刀南春酒,吃着卯三哥亲手宰杀的灵兽肉,何尝不是人生的一大快事!”莫长老晃了晃脑袋,学着那些食客的样子。
“既然是‘三’字,为何要竖着刻?”肖龙不明白,怪事似乎是越来越多了。
“是你们的‘三’字躺着睡觉了吧!哈哈哈哈!”莫长老越来越觉得这少年有点意思,索性跟他开着玩笑。
“快进来坐坐坐!”店小二招呼着二人。“啊!原来是莫长老呀,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快快请里面坐,里面坐!”
“这位是……”店小二看着肖龙,问莫长老。“还不知如何称呼才好!”
此时的肖龙早已穿上了拉这巴人的服装,虽说有些拘束,不自然,但也瞧不出他是个外乡人,乍一看,浑然就是一个拉这巴人。
“他呀!”莫长老看了肖龙一眼。“有什么名号,报上来吧!”
“小二,就叫我小肖吧!”肖龙瞪了莫长老一眼,这老头,我能有什么名号,你以为是港台武侠小说里的大侠呀。
“好哩,二位请内坐!”
店小二连忙把莫长老让进内屋,招呼上茶。
肖龙刚没坐下没多久,一位婀娜多姿的侍女端着茶盘推门走了进来。从衣着上看,这哪是吃铺端茶倒水的下人,俨然就是皇宫内院的丫环嘛。可以看出,莫长老在这里还是有点身份的,不仅有单间坐,连上茶的下人都换了干净利落的,容貌身材姣好,举止衣着根相当文雅之人。
“老爷少爷请用茶!”她在桌上熟练地铺开杯子,然后举起茶壶,一股绿盈盈、热腾腾的茶流如细小的瀑布注入了茶杯。顿时,清茶的香气刹那间弥漫开来。肖龙看到莫长老微张着鼻孔,心旷神怡地闭着眼睛,看样子怕是正在享受这茶之清香。
肖龙也重重地吸了几口。“啊!真香,有如腾云驾雾般,浑身轻飘飘的。”
“二位请慢用,还要吃点什么?”
“来五斤灵猪肉吧,再来三斤刀南春酒。”莫长老似刚从那清茶的意境中苏醒过来。
“五斤肉?三斤酒?”肖龙以为莫长老是不是被茶的清香灌醉了。
“怎么了?怕吃不完?”莫长老泯了一口清茶,口中发出‘滋’的一声音。“酒,酒可不是叫给你的,小孩子喝什么酒?”
“五斤肉?三斤酒?”肖龙伸出一个巴掌,然后再收回两根手指。
“恩,你尽管吃就是了,别管我怎么叫。”莫长老咂巴着嘴,似乎还在回味着那茶的韵味。
“这茶,叫什么茶呀,确是如此好喝!”肖龙也泯了一小口。
“少爷!这叫‘绿毛尖’清茶,是采自春天茶树刚发出的嫩牙,就是刚长出个含苞待放的骨朵,纯手工精心焙干烘制而成。”这下人道。
“也难怪能有如此清香,工艺和选材这么讲究。”肖龙赞美道。
“小伙子,总算知道我拉蒙大地有很多好东西了吧!这只是我那氏家族,出了家族还有巴干镇、什没城、巴国……好多好东西你还没见过呢,你就留在这里慢慢享受吧。”莫长老说。
此时,酒肉皆已摆了上来。酒之醇香,肉之美味,肖龙感到肚子更饿了。
“两位大爷请慢用,清儿先行告退,有何需要,尽管吩咐!”下人轻移莲步,退出屋去。
“去吧!”莫长老递给肖龙一块熟肉,自己则酌上了一大杯。
肖龙撕扯着熟肉,大块嚼着。
“这肉真好吃?是什么肉?”肖龙满嘴油污,顾不上擦试,问。
本来肖龙还以为有个筷子碗什么的,但看到桌子上除了酒肉,并没有这些,也不便问,经过了一些事,肖龙明白了,有些东西,有就有,没有就没有,问来问去也没什么意思,就算长老解释了,自己也不会明白。这,或许就是风俗吧。
“这叫灵猪肉。”莫长老也撕了一块。“灵猪是一种非常凶猛的怪兽,它们盘踞在天泽这片怪兽区,它与普通野兽不同的就是,它有灵性,甚至能明白猎人的所思所想,所以极难捕杀。”
“一般来说,灵猪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但是只要是猎人们伤害到了它,或许威胁到了它的安全,它才会全力以赴,奋身一搏。”
“其实大多数的灵猪是很温和的,很多能士们还把捕捉的灵猪通过训养,变成了自己的坐骑呢。”
“灵猪的忠诚度更是惊人,一旦被人训服,就认定一生只有这一个主人,在万分危险的境地,甚至能牺牲自己,以保命主人的安全。”
“哦!”肖龙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既然如此,大家都是朋友,为何还要把它作为盘中餐呢。”
“我们正在吃的这种灵猪大多都是不太安分的,它们有时常常不太安于天泽这片怪兽区,冲破围栏,来到人类居住的地方,伤害人类,所以便遭到了捕杀。”
“好了,不说它了。”莫长老又撕开了一大块,喝了一小口刀南春酒,细嚼慢咽起来。
肖龙也撕了一块,尽情地享受这美味。可是尽管眼前的美味实在撩人,肖龙却突然感到有些神伤,他的脑子里倾刻间闪现一个少女的影子。
一袭红色的外衣,在风中轻轻地飘落。是她,那梅。
“莫长老,这肉实在太好吃了,能否再多叫一分,打个包,我想回去晚上宵夜。”肖龙嘻嘻笑着。
“不行!”莫长老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自顾任吃。又浅酌了一杯。
“为什么?”肖龙有些不快,但毕竟自己又没蒙币,吃完还得长老支付,所以明显底气不足。
莫长老还是不说话,自顾自吃。
一个方法突然出现在肖龙的眼前,但凡前辈们都自命不凡,独视清高,看来莫长老也是一样,得用激将法。
“我说长老,你不会是心疼那几个蒙币吧。”肖龙一副瞧不起天下人的眼神。“我知道我现在是没钱,但我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没有吗?我也会去杀怪兽,领奖赏,卖兽肉,挣蒙币,到时别说你这一顿酒肉钱,就算十幢八幢房子钱我也出得起。”
“哈哈哈哈!”莫长老大笑,满嘴的油沫在酒气中横飞。“好,小伙子,有骨气,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有骨气的人。”
“这么说,你答应了?”肖龙歪着头张着口等着莫长老的答案。
“谁说我答应了?”莫长老抹了抹嘴。“还是不行!”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能再叫两斤灵猪肉给我打包?”肖龙感觉这莫长老似乎有条件似的。
“呵呵呵呵!”莫长老再次满足的笑笑。“我堂堂一代长老会在乎那区区几个蒙币?如果我想要钱,只要在围猎区走走,便有大把的蒙币塞满我的包包。”
“那你给我多叫几斤熟肉都要命似的?”肖龙问,一脸的不屑。
“多叫几百斤都不是问题!”
“那究竟是什么问题?”
“问题是根本没必要!”
“为何没必要,简直太有必要了!”
“我问你!要这肉干吗?”
“这肉……我……晚上家宵夜呀!”
“晚上宵夜?你不说实话!”
“我……我……怎么不说实话了?”肖龙感到这老头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这肉,你是否要送给某个人?”莫长老深邃的目光拧紧成一道,似要插入肖龙的大脑。
“你……怎么知道。”肖龙有些惊讶,但毕竟莫长老不同于普通人,所以马上坦白。“我是要送给一个人,但这也不能成为不给我的理由吧!”
“自从你吃了‘异物同步丹’之后,我感觉你的潜意识内有一股暗流在涌动,今天我试着突破了一下,果然,了解了一些你心中所想。”莫长老笑笑。
这么说,这药物真在身体内起了一些作用,虽然说是副作用,但是对于潜意识的开发训练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肖龙想。
“你试着把你的意念集中在一起!”莫长老提醒道。
肖龙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学着影视剧中的情节准备盘腿打坐。在他认为,可能接下来就会头冒白烟,冲破任督二脉了。
“你这是干什么?”莫长老问,一脸疑惑。
“你不是叫我聚集意念吗?然后是不是要帮我冲破任督二脉呀!”肖龙说。
“什么任啊督啊的?”莫长老道。“我叫你聚集意念是真,但你盘腿,闭眼,一大堆杂事,如何集中精神?”
“我只要你集中精神,把潜意识中的那股意念聚集在一起,明白不?”
“哦!”肖龙道
肖龙试着把所有的心思都往一处想,果然感到心底似有一丝热流经过。
“是不是感到意念的某处有一丝神秘的能量正在涌动?”莫长老问。
你还别说,经莫长老这一提醒,还真感觉到了这丝丝能量,但转瞬就不见了。
“真是太好了,我也能修炼了。”肖龙高兴得大叫起来。
“你的潜意识能量又开发了百分之一,现在你所能使用支配的能量占总能量的百分之六。”莫长老理了理胡须。“恭喜你啊。”
“等你的潜意识能量开发到百分之十的时候,就达到了拉这巴人的能者级别,就能够轻易地用意念支配着做一些事情。”莫长老不禁有些开心,这孩子,具有如此天赋异秉修行慧根,如果后天再加以努力的话,必成大器。
“呵呵!”肖龙也只是傻笑,他不明白,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至少知道,自己成功了一些什么得到了莫长老的认可。
“说吧!要送给什么人?”莫长老问。“如果你不说我就没办法帮你了。”
“好了好了!我就是想去看看昨天那位为了救我的姑娘。”肖龙的声音低低的。
“哦,我猜得也八不离十,不过没这必要。”
“感恩图报,难道不也是一种修行么?为什么没必要?”肖龙问。
“你说那梅即是族长大人的千金,还会在乎你这点灵猪肉?虽说是关了禁闭,但吃还是不用我们操心;再说吧,你还不知道,这灵猪肉的保质期非常之短,一旦煮熟之后,必须在半个时辰之内食完,否则就腐败了。”
听长老一说,肖龙还真感觉到眼前的熟肉似发出了一丝丝难闻的气味,原来自己错怪了长老。
莫长老在桌上放下几个蒙币,跟肖龙正要走出来之时,小二叫住了他们。
“长老能够光临小店,不胜荣幸,这钱就免了。”小二忙不迭点头哈腰。“以后还望长老能够常来才是!”
“钱不能少!”莫长老坚定地说。“做人要象你们掌柜卯三一样,堂堂正正,无愧于心。”
“这……小的怎么敢收长老的钱呢?”小二显得有些为难。难道这个长老跟其他的不一样,小二只能从食客的腰牌上分辨食客的身份,具体食客叫什么名确实不了。
“这钱你先收下,待会等卯三回来,还烦请转告一声,就说我莫问多日不见丁掌柜,十分想念,还望丁掌柜能在百忙之中到寒舍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