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轩一到金灵教总教中了威武的心间灭却之术。心间灭却的确是一种极霸道的秘术,作为金灵教现任司长的威武能够将这种招数运用自如,可见他的实力不凡。凡是受了心结灭却的人,便会失去心性,宛如一个木偶一般,没有言语,没有情感,不会思考。但这的确是确保他体内的邪物不会复苏的最优之法。
而且这里的金灵教中无人认识小轩,也不会对他的变化有所反应,况且没有旁杂心念的干扰,小轩的心魄秘术进步迅速,连威武都对他的成长刮目相看。只不过,虽然小轩的心魄秘术有所成就,却始终无法幻化出自己的法器。这也难怪,毕竟法器是有心生的,但是小轩心中无物,自然无法幻化法器。不过威武也不介意,毕竟他让小轩留在这里的目的只是监视看管,并没有期待他修习心魄的结果。
但是教中却有一人隐隐不安,那便是将小轩接来的苏杰,他没有想到威武居然用了这样一种斩草除根的方式来对待这个孩子。
小轩在这里,每日定时晨起修炼,没有分毫差池,威武也每日都要抽出时间看望一眼小轩的生活。但是对于现在的小轩来说,他是无法感知周遭的人事的。
教中的其他弟子,也不想无量城时的那些人,下至入教弟子,再到初等弟子,上等弟子,甚至是各位长老也对小轩心有敬畏。一方面是顾忌着他体内的邪物,另一方面,小轩现在每日都有威武照料,对他好些,也自然是没有坏处的。
自从小轩到了总教中,威武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每日日常事务完成之后,剩下的时间也都是陪在小轩这里。虽然就算和小轩说话他也不会回应,但是威武还是把时间都搭在了他身上,教习他心魄法门,甚至连一日三餐都与小轩一块儿。这也是苏杰大为疑惑的一点,既然威武都对小轩用上了心间灭却,大可以把他丢在教中某个偏僻地方关着,何必还要费心给他修习心魄呢!为此苏杰不止一次对威武旁敲侧击,想要讨到答案。
这一日,威武忙完日常工作,又准备去小轩的住处看看他修习的状况,不过苏杰中道将他拦下,说是自己也想去看一看小轩。威武本是不想答应的,但是一时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推辞,只好带上了苏杰一起去看小轩。
苏杰与威武刚走近小轩屋外的院子,就听见院内小轩的动静。苏杰连忙走快了几步,越过了威武进到院内,看见小轩真以气御身,飞腾半空,来去自如,又连做三掌,击起池中水花四溅。苏杰虽然知道小轩已经在无量城中玄风手下修习过一段时间,但也只是精通了些皮毛而已。而就这几日功夫,威武居然已经将他培养到如此地步。
再细看小轩,两眼空洞失神,毫无神色。只是呆呆的看着苏杰和威武走了过来。苏杰向小轩打了招呼,但是小轩没有回应。苏杰回头看了看威武,威武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说道,“不用这样看着我,他现在誰的话也不会应的,这里也是知道的!”。
苏杰当然知道小轩现在状况,可还是想试一试,然而小轩对他的反应,让他也灰了心。威武将小轩拉进了屋里,苏杰也一道跟着进去。三人围着木桌坐下,小轩坐在中间,依旧面容冰冷,呆望桌面。
苏杰隔着小轩对威武问道,“你究竟何时才能解了他身上的秘术。”苏杰虽然位于威武之下,但是却不像旁人那样对威武唯唯诺诺,特别是在小轩的事情上,更是显得强硬。
威武也觉得好奇,反问苏杰,“你为了这个孩子,多次顶撞于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威武一脸狐疑的看着苏杰。
苏杰理直气壮的说道,“这个孩子身受阴灵魄之苦已是可怜,现在又被你剥离心智。他父亲将他交于我时交代一定要好好照顾,可现在的状况,倘若以后被他父亲知道,你要我如何面对?”苏杰说的有理有据。但是威武却一脸的不屑,“他父亲就该知道什么叫知足。他孩子本是必死无疑,若不是我们金灵教施恩于他,他现在就该在这个孩子的坟头跪哭呢。”
苏杰听了威武这样的说辞更是愤怒,觉得他不过是强词夺理而已。
威武摸了摸小轩的头,笑了笑说道,“你看这孩子,如果不是受了这件事情,说不定是个修习心魄极佳的材料。只用了这些时间,便达到了比肩于初等弟子的秘术程度。果然没有了这些旁的干扰,对于修习心魄是大有助益的。”
旁的干扰,苏杰不明白威武口中所说‘旁的干扰。’指的是什么。是他的父亲么,还是说连他也是这种干扰。
苏杰不愿意小轩就这样如同一个傀儡一般生活,但是也无奈在威武之下,没有办法,就算自己能够时常看望,可对于小轩现在的状况而已也是无济于事。倒是威武放在小轩身上的心力越发浓厚起来。甚至有时为了多陪小轩一些时间修炼,将日常事务都草草打发掉了。
不过就算威武再怎么费尽心力,小轩依旧无法突破法器之门,修行心魄之人,如果不能幻化法器,那么即便在如何精进修炼,也是无法大有所成的。本来威武并不在意小轩无法幻化法器之事,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威武也开始着急起来。想尽办法为小轩打开法器之门,但是都没有成功。
这倒成了苏杰的一个借口。小轩没有心智,而法器是由心象所成的,除非小轩恢复心智,不然是再如何都无法幻化法器。威武自然也知道其中的道理,可是即便苏杰以此为理由要他解除小轩身上的心间灭却之术,威武依旧坚持,不肯如此。
修习心魄本身就是一件极矛盾的过程,一面要心如止水,例像小轩这样无相无视才能突飞猛进,另一面心魄秘术成长进阶之中对于法器的突破,又是自身心性的具象。既要毫无个性,又要展现个性。难怪仙教之中,难有大成之人。
而威武只能在小轩如此矛盾的成长中纠结着,但是对于施加在小轩身上的心间灭却,他一点儿也没有妥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