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妥？”陆良哼笑一声：“我早说过，地府出了事我会负责，你们一口一个大恶之人，那我问问，这三千年来，除了虚无从极寒之地醒来那次，她何时做过大恶之事……先圣说过，她生于天长于地，满身戾气是怎么来的需要我再说一遍吗，她被冰封在地狱之下千年之久，如今先圣消逝，你觉得就凭你我之力能把她怎么样？”
阎罗哑口无言，地府成立后，是陆良把他们送到阎罗这个位置，虽说他们真本事也有，可与眼前这位判官比，简直蚍蜉撼树，毕竟陆良可是女娲用神魂所造。
而曾经那些足以撼动天地的先圣们如今全都陨落，剩下的也只有几位后圣了。
……
白岐回到公寓，也不好好脱靴，前脚跟踩着后脚跟把鞋甩飞，然后赤脚走到厨房里，从柜子里挑出一盒泡面撕开，热水也是昨夜保温杯里剩下的，他毫不介意拿这些热水去泡面，接着捧着这盒泡面宝贝似的走进客厅，坐到了沙发上。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白晶打来的，电话一接通她就说：“陆良那边传来一些资料，是几位阳寿已尽却还活的非常‘滋润’的人，怎么样，要不要发给你？”
白岐：“发过来吧。”
刚说完，白晶就挂了电话，三秒后，他的手机微信‘叮叮叮叮叮’响了五声，可见办事效率很不错。
微信里发来了三张照片，还有两段语音：“第一位，叫姜明，四十七岁，新城首富，房地产老板，本应该死于心肌梗，可现在活的好好的。第二位，王斌，二十五岁，官二代，本应死于一场飙车，如今车也飙了，人没死。第三位，张铭，三十一岁，当红明星，本应死于车祸，反正也没死成。”
“帅哥，你看看吧，这三个人为什么不死？”
这话说的，巴不得他们去死似的。
白岐的手指在三张照片中划过，而后‘啧’了一声，回复道：“我发现，这三个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跟我一样帅，而且都很有钱。”
然而回复他的是白晶的一根中指。
白岐无视的那根中指，回道：“明天叫上老龟去查查这三个人，行了，别打扰我吃夜宵了。”
说完他把手机扔到一边，捧起泡面三下五除二吃干抹净。胃一旦安慰好了，倦意就涌了上来，白岐叼了一支烟，也不点，顺势躺进沙发里，双手枕在脑后，莫名想起刚才见到的红衣女人。
“虚无。”白岐喃喃道：“谁起得破名字？莫名其妙的。”
说真的，那个女人长的是真漂亮，可白岐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的模样，只记得一身红衣，马尾上的金丝带特别张扬。不知为何，白岐对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虽然她只出现了一会儿，可还是让白岐有种想亲近她的感觉。
当然，并不是说白岐se令智昏，见到漂亮的都觉得熟悉想亲近，白岐虽然喜欢美女，但原则还是有的，现在的年轻人，男友相处只要感觉还可以完全不介意试一试，试试的过程中要是不适合也会大大方方分手，不纠缠不撬墙角也不强人所求，尤其白岐，对感情非常讲究顺其自然，玩的在嗨也会有分寸。
可这个虚无，白岐敢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也肯定不会有忘记这样一说，白岐记忆力惊人，尤其虚无这种漂亮的，只要看一眼那肯定忘不了。
“所以，我为什么会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白岐想了一会儿，依然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心大的想：“算了，等下次看到陆良可以问问这人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他便把自己从沙发上挪到床上，三分钟不到已经没心没肺的打起鼾。
第二天一大早，白岐的手机催命似的响了起来，大有你不接我就一直响得架势。
三分钟后，白岐的脑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眼睛还没来的及睁开，就听见白晶的声音对着他的耳朵眼大喊：“帅哥，起床开工了，我和老龟已经到你楼下，五分钟后不下来就不等你了。”
白岐眼都懒得睁：“行，五分后到楼下。”
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实际五分钟后还不一定能睁开眼睛，一般只要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白晶的催命电话最起码打到五个以上，白岐才会睁开他那双迷瞪的双眼，一脸不情愿的起床。
白岐翻了个身，眼睛没睁，大有再睡一会的架势…可下一秒他的眉头已经一点一点收了起来……因为他想起自己刚才根本没摸到手机，白晶的声音就已经在他耳边炸开了。
“卧----”
白岐猛然睁开眼，迅速从床上翻起，一睁眼就看到一抹艳丽的红站在他的床边，歪着脑袋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笑。
“草草草草草。”
白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好，衣服裤子都在，也没o睡，名节算是保住了。
“你怎么进来的？”白岐奇怪的问。
虚无则笑眯眯的答：“就这么从大门进来的。”
“怎么，”白岐也不管五分钟后要干嘛了，立刻从床上下来，整个人往墙上一靠，而站的那地方刚好有一缕阳光照进来，打在他脸上，给人一种温暖和煦的感觉，而白岐顺便就地取材的凹了一个造型，对着虚无开始眉目传情，声音也放低，显得低沉：“美女，你是不是看上了我想泡我啊？不过我劝你要理智，毕竟你这种行为属于私闯民宅，会对我造成困扰的。”
说完这不正经的货伸过爪子，很撩闲的在虚无下巴上摸了一下。
虚无微微一愣，还没怎么样，她头上的发绳像是突然触电一样笔直挺起，而后朝着白岐的脸直奔而去，再白岐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团火焰蹿上了白岐脸。
“什么玩意儿？”被火喷的白岐连连后退，因为躲避不及，一张帅脸瞬间变得犹如锅底般黑漆嘛乌。
“龙程。”虚无沉声一喊，她头上的那根发绳像是收到指令一般，停止了喷火，却依然气势高昂的盘在虚无黑发之中。
这时白岐瞪着一双大白眼珠才看清楚那玩意是一条袖珍的小细龙，正一脸不善的盯着白岐呲牙。
“龙？”白岐惊奇道：“真龙？”
虚无笑着点点头。
谁知下一秒，白岐这个善变的男人就变了脸，一脸怒气冲冲的对着她大喊：“搞什么？啊？一大早就给我来这么刺激？你你你…叫什么虚无是吧，赶紧带着你的真龙从我家消失，怎么，以为自己是喷火龙啊，赶紧滚。”
“不。”对于白岐的逐客令虚无看样子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她离开白岐的床，抬步开始欣赏这间公寓。
公寓是开放式，不大，70多平左右，无论站在哪对里面的陈设全是一览无余。此刻白岐已经钻进卫生间，本想清理一下膀胱，可当他摆好姿势时又无奈回身对虚无说：“我要尿尿。”
“你尿呗，我捏住你了吗？”虚无很疑惑。
“不是。”白岐无奈：“你这样站在那里我真的是尿不出，麻烦美女带着你的小真龙回避一下。”
“噢。”虚无伸手一扬，接下来在她和白岐之间立刻出现一道隔离屏障，把双方的视线都阻断在这屏障内。
白岐挑着眉看着这道屏障，一脸怨愤的转过身清理膀胱。
虚无则往沙发上一坐，悠闲的翘起二郎腿，左右看了一下说：“这公寓挺大的，给我和龙程一个睡觉的地方就行。”
“不行。”白岐想都不想：“我这又不是什么收容所，什么品种都往家带，再说我们很熟吗？你又不是我老婆，凭什么住在这里？”
虚无很满意的说：“那好，就这么决定了。”
两人似乎不在一个频道，全都在鸡同鸭讲，尤其虚无，无拘无束几千年，若不是顾忌陆良琉璃中的那缕魂魄，六界之中能与她抗衡的，除了万年前的圣人，或许再无他人。所以现在，白岐区区一个人类跟她说不行，她根本不予理会。
只有强大到无人匹敌，才有肆无忌惮的资格。
可白岐他算个另类，怎么说呢，他天生魂魄不全，鬼怪之事见多了，生死早已看淡，深知人早晚都会走到那一步，再者这世上牛逼的人多了去了，他如果人人都忌惮，还混什么混。
白岐上完厕所开始刷牙，刚好他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白晶已经开始她的第二次催促，虚无则拿起他的手机走过去，那道屏障在她走过去时自动消散，然后这位让地府都闻风丧胆的大恶之人异常乖巧的把手机伸到了白岐耳边，按了接听键。
白岐看了她一眼，趁白晶没嚎之前用塞了一嘴泡沫的声音说：“已经刷牙了，三分钟下来。”
虚无挂了电话，靠在墙壁上说：“去查换寿之事？”
“是，所以我很忙，没空招待你。”白岐用清水洗了把脸，他没问虚无为什么会知道这事，而是直接说：“这是跟你有关系。”
“没有。”虚无扬眉：“别人生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你的我应该可以管一管。”
果然……
“这么说是你帮我续了本应该昨晚就嗝屁的我的命？那么我能问为什么吗？”白岐洗完脸又开始换衣服，嘴巴还要提问题，简直忙的不得了。
“因为我高兴、我无聊、我很闲。”
这是什么不着四六的回答，白岐翻了个白眼，套上外套说：“我出去了，你自便。”
既然自便，虚无那么闲的人自然会跟着，可她也问，悠哉悠哉的走到阳台，欣赏一般看了一眼这十八楼的景象，接着想也不想的纵身一跃，连个影也不见了。
“卧槽……”白岐吓了一跳，动作先于脑一步的想去拽人，结果高估了自己能力，因为强大的惯性很可悲的把自己也带了下去
从十八楼直线下降，那感觉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白晶坐在副驾驶上，对一边穿着西装革履的老龟抱怨道：“这si男人，哪一次是准时出现的，三分钟之内他要是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出去o奔一圈。”
“那不好。”老龟慢吞吞的回道：“毕竟o奔影……”
“嘭…”他话还没有说完，其座驾就发出重重一响，车身连晃了两下，老龟于白晶均吓一跳，接着引擎盖上已经已经趴着一位四脚朝天的男人，待两人看清男人面貌后，老龟也终于把来不及说完的话补起了：“响市容。”
接着他默默的戴上近视眼镜观察一番，又一本正经的问：“所以你会o奔吗？”
“不是。”白晶有点懵：“他是怎么下来的？”
白岐怎么下来的？当然是被虚无扔下来的。离地两米时，虚无这位祖宗毫不客气的放开了他，让这位到哪都装13凹造型的美男子脸先砸带了引擎盖。
而虚无则在落地的瞬间已经完成了换装仪式，她穿了一套红衫黑裙，看来对红色特别情有独钟，脚上的黑靴也换成马丁靴，把一双腿衬的特别细长，而她头上的小细龙也已经变成普通的金色发绳，只见她她背着手往那一站，给人一种青春洋溢却与其年龄特别不符的自若的感觉。
老龟这次不在慢吞吞，他迅速的下了车，扒拉开白岐，心疼的说：“白岐你出场方式至于这么隆重吗？你看看我的坐骑你得给我报销。”
老龟心疼车，并未注意虚无的存在。而白晶则一脸警惕的看着一边淡定从容的虚无。她是蛇族，有灵气的蛇天生对危险有着敏锐察觉，虽然虚无早已经收起身上所有威慑力，像个普通人一样站在这里，可白晶觉得她就是个危险，于是她偷偷的释放出自己的威慑。
白晶是蛇妖，修炼一千年幻化人形，法力在妖族也数一数二，而在妖族修炼千年的精怪其实不足为奇，他们看重的是能力，但凡修炼中的精怪，身上都会带着威慑力，越强大的妖怪威慑力越大。比如陆良，虽不是妖怪，可他只要平平常常的往那一站，身上的威慑力就能让一些小妖立刻吓得腿软如面条。
此刻白晶已经将身上的威慑力全部释放，就这力量碾压个小妖绰绰有余，可虚无却完全不受影响目光一直落在白岐身上。
白岐发现了不对，他指着白晶困难的说：“美女，收一收你的力量，我是个凡人，吃不消你这样。”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影响了虚无，她那张淡定自若的脸终于染上了怒意，眉头微锁，不善的朝白晶瞥了一眼，虽只是一眼，白晶却变了脸色，她感觉有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着她，不费吹灰之力的打散她的威慑，从心底生出了一种臣服的恐惧。
“咦，这位小姑娘是谁？”
反应速度跟树懒不相上下的老龟终于把注意力放到了虚无身上，他是一只万年王八，上下五千年在他这里张嘴就来，而且说的比书中还精彩，山海经里的鬼灵精怪他亦是了如指掌，在调查处就是行走的百事通。
百事通似乎对虚无的发绳很感兴趣，他推了推眼镜就要凑过去观望，这时白岐开口：“老龟，你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就往上凑。”
老龟摆摆手，老气横秋的说：“什么东西我也有资格做她长辈…哎，小姑娘，你这发绳很有意思，能不能告诉叔叔是什么原理能让一颗发绳这么趾高气扬的飘着？”
虚无收回目光，笑眯眯的对老龟说：“注入灵力就行。”
说着她对白岐纠正道：“我就不能是个人嘛，只不过是活得比较久的人而已，如果从开天辟地说起，也就比这种万年龟在多活个几年。”
开天辟地？？？？
活的比老龟还久？？
比陆良还久？
这寿命已经可以追溯到圣人时期，可如今圣人们陨落，还活着的…只有传说中那一位了……
传说十八层冰寒地狱之下困着大恶之人，此人天生地长，戾气深重，无恶不作，长相绝美，喜欢穿一身红衣，发中盘着一条金龙……
也有传说，大恶之人三千年前逃离地狱，一直在人间游荡…
可传说毕竟是传说，毕竟这三千年中并没有谁真正见过大恶之人，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老龟看着虚无的红衬衫有点心虚：“请问姑娘你…怎么称呼?”
白岐却很感概：“活那么久，你可真是比老龟还老不死啊，我怀疑你脸上这张皮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
“虚无。”
虚无忽略了白岐，客客气气的对老龟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而后指了指车：“我能跟你们一起吗？”
“好啊。”
“不行。”
老龟性格温和，对任何人都保持着慢吞吞的彬彬有礼，白晶则不然，脾气暴躁，生性多疑，尤其这种来历不明的，更是不会接受。
她恶狠狠对白岐道：“我们是去调查，这人又不是调查处的，就这么突然冒出来，谁知道是好是坏，万一是敌人，这不是引狼入室。”
白岐跳上驾驶室，拍了拍车门说：“你不行，那你打得过她吗？上车，别啰嗦了。”
你看，你不想这位来路不明的人跟着，你就得先制服她，可白晶连人家一个眼神都抵挡不过，拿什么制服。
她愤愤的瞪了虚无一眼，老龟则彬彬有礼的转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客客气气的对虚无说：“虚无姑娘，这里坐。”
却不料被白晶抢了先，一屁股坐到了副驾驶。
虚无倒也无所谓，挑挑眉和老龟坐到后座。
车内，白晶没好气的问白岐：“我们先去哪？”
“去找大明星。”白岐说：“顺便签个名。”
白晶听后则翻个白眼。
签名？
你分得清歌星影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