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还真会做生意,不过我告诉你也是白搭。”那络腮胡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拉另一个箱子,回首对丝竹道,“过来帮忙呀。”
丝竹不大情愿的走了过去。
阿音听见那络腮胡说道:“那人是不会给你销赃的,小娘子还是自己想办法吧。”说着便跟丝竹两人将箱子给拖了出来。
阿音微微挑眉,站在门口,给他们把门打开,看着他们将两个沉沉的箱子拖了出来。
外面起了一阵风,那络腮胡看了一眼前院道:“也不知道他们如何了,我过去看看,劳烦小娘子跟我这两个兄弟将这两个箱子先弄出去吧,我们还在沟渠边上等。”
“好。”阿音十分好说话的样子。
络腮胡轻轻一笑,匆匆往前院去了。阿音见他走了,看了丝竹一眼。丝竹瞬间出手,将身边一人给敲晕了,另一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丝竹手里的短剑已然抵住了他的咽喉。
“女侠饶命。”简直是毫无反击之力。
阿音扯下面巾,冷声道:“说吧,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就……就一般的盗匪。”
丝竹闻言,手里的剑鞘狠狠地打了他的肚子一下,那男人闷哼一声跪在了地上,听见阿音道:“一般的盗匪会盯着使节团么,那个络腮胡显然是另有所图。”
“……”
“我数到三,你不说我就杀了你,让后弄醒他问一问。”阿音说着语气里寒意森森,“我想,他要是看见你的尸体,应该会比较好交流。”
“……”
“一……”
“我说我说。”那男人显然是个怂包,“我们确实是一般的盗匪,只是那个络腮胡不是为了这些,只是跟我们说,他若是得手了,这些就当做我们帮忙的赏钱。”
“他要做什么。”
那人摇摇头:“具体我们不知道,只知道他一直在这使节团里找什么人,好像是个女人。”
一瞬间,阿音忽然想起来,白日里自己在驿馆的后院看见的马车,那辆马车里的脂粉香气连米尔也不愿告知。
“你不知道是找什么女人,也不知道找来做什么?”阿音问道。
那人犹豫了一瞬,道:“他没有说过,不过我们哥几个猜测,应该是……”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阿音眸子一沉:“你们几个中,哪几个是跟他一伙儿的。”
“就……就去了前院的那几个,都是。”
“……”阿音翻了白眼,看了眼丝竹。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丝竹给敲晕了,丝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人,问道:“梁大人还在前面,过去么。”
“悄悄过去看看。”阿音转身道,“正好我也想看看娄烦使团里藏着什么人。”
深秋的夜里,起了一阵风,带着一股湿气,要下雨了。
梁钥被阿音推到了前院,一个人跟着这群匪类,一时觉得阿音十分的不仗义。可是一想,也不好让她来这儿冒险。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还是算了,这样挺好。
“喔嚯,都是好东西。”两个盗匪在厢房里找到了阿音的标记,举着火折子照了照,顿时一喜。
梁钥兀自站在门口,没有上前,瞧着一副随时准备脚底抹油的样子。
“这位兄弟,过来帮忙呀。”
“你们搬就好了,我还是望风吧。”梁钥道,“这隔壁就睡着人呢。”
“不必了,有你家小娘子探路,咱们这来得快去的也快,他们察觉不了。”那人招招手,“快点帮忙,快点走了才是。”
“……”梁钥犹豫了一瞬,他并不知道阿音是个什么安排,要是能速速的走了,他方才就走了,还等到现在?
“这位当家的在犹豫什么呢。”那络腮胡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梁钥心中愚钝,这人轻功不错,他一时走神居然没有察觉,回过神来,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是什么意思。”梁钥觉得这画面眼熟,“这还没过河,就要拆桥了?”
“哪里能够呀。”那络腮胡笑道,“我们兄弟几个还有别的活儿要干,这里暂且就顾及不上了。”
“什么意思,我一个人搬?”
“你搬不搬的,都不要紧,随意就好。”络腮胡说着,冲着同伙儿使了个眼色,那几人便随意掏了几件揣在了怀中,就要往外走。
梁钥见状不妙,拔腿要跑,可是才跨出门槛一步就被人从身后给敲晕了。
“老大,那个女人呢。”
络腮胡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梁钥,冷笑道:“在后院搬箱子呢,有这几个人做替死鬼,谁也不知道是咱们几个干的。”
“老大英明。”
“只不过那个小娘子可惜了。”络腮胡说着,淬了一口,“回头瞧瞧,看看能不能顺走。”
“老大,这……”
“别啰嗦了。”络腮胡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一排厢房,眯了眯眸子,“快去找出来。”
“是。”
月黑风高,果真是杀人的好时候。
阿音和丝竹悄然躲在屋顶上,看着那几个黑衣人开始搜罗那些住人的厢房。原本阿音不知道他们是来找人的,所以故意将他们几个引到前院来,找时机叫人发现他们,引起骚乱,她好乘机看看这娄烦的使团里藏着什么秘密。
可是眼下不同了,坐山观虎斗,可要轻松多了。
“去把四叔捞上来。”这样闹出什么,也跟她秦雪音无关了。
“是。”丝竹应了一身,飞身下去,不一会儿就将晕过去的梁钥给弄了上来。
阿音一把拉下了梁钥的面巾,想要查看他碍不碍事,男子却猝不及防的扯住了她的手腕,往跟前一拉,一双美目哪里像是晕过去的样子。
“娘娘这祸害人的本事,微臣合着不应该做这礼部尚书,我且应该去做内廷史官的,只要如实记录皇后娘娘的言行,我这儿什么话本子都超越不了。”
阿音看着他,扯了扯唇角:“本宫这不是暗中保护爱卿么,不碍事的。”
“哼。”梁钥轻轻一笑,“以后娘娘不愿意做这娘娘了,咱们一道去打家劫舍,应该也是不错的。”
“……四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有出息。”阿音白了他一眼,刚要起身,就听见了不远处的动静。
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