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慕寂遥,看什么看?没看过啊?
“是没看过!”慕寂遥低低地笑,看着轻桀。
轻桀恼,怎么她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这男人是有多可怕?
慕寂遥继续笑,“是你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捏捏轻桀的脸蛋,嗯,手感不错。难怪晋阳总是喜欢捏羡落。
想到慕晋阳,慕寂遥脸色沉寂下来,羡落的身世在慕晋阳将羡落带回来的时候就怀疑过。听下人报,那精致贵重的木盆,锦缎别致精巧的图案,哪会是一般人家懂得的?
晓海附近没有什么村庄,有的也是三三两两的渔村,那渔家根本用不起那样的东西。何况那样式也不想是华翰的常用图案,倒像是蒲甘族传统图式,且,是蒲甘族贵族的专用花样。
慕寂遥不是没有阻止过慕晋阳收养羡落的事,可年仅十二岁的慕晋阳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亲手将羡落养大。
还请旨,让他给她赐姓“慕”。
慕羡落,这一个姓,就是多么重的分量?为了这个,慕晋阳连神威大将军的称号都放弃了。
“皇兄,遇到她,是上天对我的垂帘。”慕寂遥永远不会忘了,自己最喜欢的弟弟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的女婴,跪在他面前,低着头请求。
慕晋阳从没有这样放低过姿态,慕寂遥觉得那样的慕晋阳让人心疼。
“罢了,留下她,就当给你做个伴吧!传旨,晋王府羡落赐姓‘慕’,封为‘和兴郡主’,与晋王同住晋王府。”原本慕晋阳是不住在晋王府的,这是慕寂遥为他新建的宅子,慕晋阳一直不肯接受,母鸡遇到事趁着对羡落的封赏,让慕晋阳接受了。
和兴郡主,家和万事兴,可是,留下她,就没有和兴的时候了。
慕寂遥敛神,收回了手,转过身背对着轻桀站着,背影有些萧瑟。
“你,怎么了?”轻桀看着慕寂遥,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拥有天下,可是却比谁都孤单。
他那一瞬间的失落,她没有错过。
“轻桀,和兴,于晋王,是什么样的存在?”
“嗯?”轻桀歪着头,淡淡一笑,“是命吧!”这还用问?
“命?”慕寂遥的语气有些不相信。一个人,会视别人为生命吗?生命里出现那样一个人,会是多么大的祸患?
“就是命,或许,用命形容,也不足以说明郡主对于王爷的重要吧?”轻桀垂下眼眸,羡落何其幸运,有王爷那样的疼爱,呵护。一个女子一辈子遇到这样一个男人,视自己为珍宝,该有多幸福。
“哼,出息!”听着轻桀羡慕的语气,慕寂遥低低地骂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说慕晋阳还是在说轻桀。
轻桀无视他,叹口气,“你不懂!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
慕寂遥不说话了,忽然转过来,定定地看着轻桀,眼里满是笑意。
轻桀也不说话了,似笑非笑地看着慕寂遥,“皇上什么时候放我回去?郡主一向习惯我伺候,这会儿怕是要满庄地找了!”
“你还有一点做人丫鬟的样子?三天两头的往外跑!”这么长时间她可是没少陪他,还好意思在他面前“敬业”?
“我不称职,但是我得主子心啊!”轻桀眼睛一瞟,非常得意。
“嗯,那就更不能让你回去了!”慕寂遥走道清洁身边坐下,抱着轻桀让她坐到他腿上,忽然想到慕晋阳也很喜欢抱着羡落,莫名的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不过好在怀里柔软的触觉让他很享受,嗯,就这样吧!
“为什么?”轻桀疑惑。
“和兴郡主太喜欢你了,万一给你‘找个好婆家’呢?”下巴抵在轻桀的脖颈间,越蹭越香。
“那是自然!”
“不准回去!”慕寂遥顿一下,颇有小孩的口气,“凭什么我的女人伺候他的女人去?”
“噗嗤!”轻桀被那别扭的口气逗笑了,回身抱着慕寂遥的腰“咯咯”的笑,因着那句“我的女人”,轻桀像是吃了蜜一样,甜到了心窝里。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轻桀看着天色,已经接近中午,笑着推开慕寂遥,“好了,我该回去了,不然郡主会担心的!”
“担心什么?她又不是不知道你跟我走了?”慕寂遥按着轻桀的头,让她靠在他肩膀上。这样轻桀的呼吸他都能感觉到,会有一种两个人亲密无间的错觉。
“我……你……她……”轻桀何其聪明,慕寂遥一说她就知道了,“呵……”轻桀低低笑笑,她都能发现王爷和羡落在墙里偷听,他武功高出她那么多,又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么,他也知道她的目的吗?
“轻桀,我不是说过吗?你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慕寂遥笑笑,轻轻地吻在轻桀的嘴角,仿佛最称职的情人,温柔而缠绵。
“你……”轻桀震惊的说不出话,手颤抖着却发现动也动不了一下,“那粥!那粥有问题!”
“乖,安静一会儿,让我抱抱你,好不好?”慕寂遥没有回答轻桀的话,按着她的头靠在自己的心口,一副全然无防备的模样。可轻桀此刻即使想要做什么,也是完全做不到。
“早晨你一出去,我就知道,你会见到她了。”
轻桀当然知道那个她是谁。
“都怪她不听话,否则,也不会这么早,就让你卷进来。你说,她这个母亲,真是不称职的彻底!是吧?”
“……”轻桀不答话,静静地等着慕寂遥继续说。
“轻桀,别妄想着回去给晋王报信了,此时天府庄,该是一片火海了吧?”慕寂遥轻轻拍了拍轻桀的后背,声音叹息,“可惜天下第一庄就这么没了。”
轻桀心里震惊,可是挡不住困意袭来。慕寂遥不轻不重地拍着她,敲到好处的力道更像是催眠术,让她很快就睡在慕寂遥怀里。
隐隐约约听到他说,“乖,醒来就在京都了。宝贝。”
“我不要去京都!我不要!”轻桀呐喊着,渐渐失去了意识。
慕寂遥抱着轻桀,俊脸一片温柔,难道有一次想要真心的待一个女孩子,怎么会不把她绑在自己的身边呢?绑?嗯,是绑。就算她不愿意,也不能丢下他。
慕寂遥笑笑,打横抱起轻桀走出房间。
门外,环公公压着律英弯着腰恭谦地等着他的大驾。他们身后,整整齐齐站着一队队的军士。盔甲闪着冷光,就像他们每个人的表情,冷酷无情。
这是慕晋阳带来攻打邪教的暗卫军队,不听任何命令,只认令牌。
“回宫!”慕寂遥看着怀里沉睡的娇人,心情大好。天边湛蓝如洗,却飘出浓浓的黑烟,百姓的叫喊在耳边回荡,慕寂遥听起来却好像是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晋阳,既然你选择了羡落,那么,就要接受我给你的制裁!
慕寂遥冷冷一笑,大步上了环公公准备好的马车。
律英眼睛哭得红肿,看着女儿却不敢出声,压抑着上了后面的马车,环公公不耐烦地哼了一声,“皇上若不是看着轻桀姑娘的份上,那还会带着你?知足吧!别给我惹事!否则……”威胁不言而喻。
律英点点头,扶着窗子看向外面,仿佛看着外面的浓烟,仿佛能看到那大火里仓皇逃窜的身影。
王爷,郡主,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们啊!
而此时的闽东城外一户农家里,慕晋阳抱着羡落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着天边的浓烟。
“哥,你以后,就属于我一个人了,对不对?”羡落既惋惜又兴奋。惋惜慕晋阳从此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又兴奋,从此不用再为什么身份而忧心,以后也不用为了怎么跟着他走南闯北而费神。
哥哥不是王爷了,那以后什么都不用做了,就粘着她就行了!嗯,她就好心一点,不会嫌弃她的!
慕晋阳刮刮羡落的鼻子,看着她兴奋的小样子,“怎么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啦!”羡落摇摇慕晋阳的胳膊,“哥哥,你还没说呢!”
“嗯……”慕晋阳假装思考一下,“怎么会是你一个人的?”语气怀疑而嘲讽。
“喂!”羡落听了马上及变脸了,从慕晋阳怀里挣脱起来,掐着腰怒目而视,“喂,你现在都不是王爷了,还摆什么架子?难道你还想三妻四妾啊?”门都没有!羡落心里补充着。
“傻丫头,说什么呢?”慕晋阳伸手,轻松就把羡落拉回来,“我说的是你肚子里这个!”
羡落脸一下子就红了,这孩子还没出生,她这个做娘的就跟宝宝吃醋,以后会不会被宝宝嫌弃啊?
“可是,哥哥,你怎么知道皇……那个坏蛋要对付我们?”羡落脑袋一转,赶紧换话题。
“什么坏蛋?他也是我哥哥啊……”慕晋阳叹口气,“你这丫头,真拿你没办法!”
“哥哥,你说啊!我想知道!”羡落耍赖,靠着慕晋阳的肩膀一手拉着他的手,一手扶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期待地看着慕晋阳。